听完老者这句话,黑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不过转瞬即逝。

“你想怎样?”女子清脆的嗓音,在这寂静的夜色下显得格外好听。

“小姑娘,老夫早就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既如此,那就怪不得老夫心狠手辣了。”老者说话的瞬间,后面的黑衣人也都纷纷追了上来,将女子团团包围。看着这四面楚歌的阵势,跑是跑不出去了。

“等一下。”女子突然出声,然后手上出现了一个锦盒。“你是想要这个东西是吧,有话好说,有事好商量。”女子嘿嘿一笑,看起来一副要投降的模样。

老者在看到锦盒的瞬间,眼睛亮了一下。就是这个气息,只要得到王戒,他就可以实行狸猫计划。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

女子见老者有一瞬间失神,将手上的锦盒朝着一旁的河水一扔。众人立刻急了,都朝着那边看去。趁着这个空档,女子用了一个传送阵法图,成功逃离。

“长老,找到了。”影卫将从河水中打捞上来的锦盒交到老者手上。

感受到来自锦盒中浓厚的灵力,老者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虽说让那丫头跑了,可今晚也仍旧不虚此行。

“传令下去,务必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那丫头处理干净。”既然东西已经到手了,那个人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得意的眉眼在打开锦盒的瞬间凝固,然后猛地瞪大眼睛看着里面空空如也,“该死的,竟被那丫头骗了!”

那丫头将这个盒子用灵液浸泡,所以才会才发出浓郁的灵气,但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

就在老者恼火之事,突然出现了另一队人马,火把将夜空照亮,露出了老者的面容。

“黑长老,看来你有不少的事情瞒着老夫啊。”

看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人马,再看看自己眼前熟悉的面容,黑长老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

“大哥!怎么是你啊。”将心中的慌张快速压下,笑意盈盈的朝着白长老打招呼,一脸不知所以的模样。“大哥,这深更半夜的,你为何会在此啊?”他倒是先提出疑惑了。

“呵呵,那不知黑长老你又因何在此啊?”白长老浅笑,不答反问,摸着白色的胡须,看起来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此刻的黑长老在他眼中,就好似那戏台的上的戏子,虽然他极尽掩饰,粉墨登场,可他却不知这出戏的剧本,是被安排好的。即便他再如何嚼舌如簧,也洗不干净那一身的黑了。

“不瞒大哥,我接到下人禀告,说查到了最近在城中作乱的宵小,故而前来查看。大哥也知道,进来岛上出现了不少生人,更得加强防范,不能让神殿的客人看了笑话。”到也算是对答如流,若不是这一切白长老早已了然于胸,还真就信了他这番鬼话了呢。

忽然一个黑影闪过,将黑长老手上拿着的锦盒抢走。黑长老因为全部心思都放在应对白长老之上,一时大意,反应过来之时,锦盒与抢锦盒之人已经不见了。

“谁敢在神殿长老面前放肆,不想活了吗?”对着四下,黑长老厉声喝道,看得出来他此刻有些生气。

下一秒,锦盒就出现在了白长老的手上。

见状,黑长老瞳孔缩了缩,似乎察觉到了事态的微妙,不过仍旧抱着侥幸心理。

“大哥,不过是一个破盒子,是追捕歹徒之时歹徒所落,这种小事不能劳烦大哥你的,这...”不知道后面还想说什么,只不过被白长老打断了。

懒得继续听他鬼扯,白长老直入主题,“这个盒子是我丢失的。”

“什么?”这下黑长老瞬间有些朦了,不知道这个盒子为何会跟白长老扯上了关系,“是大哥丢失的?这...”这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那个臭丫头故意设计陷害自己?

这一瞬间在黑长老的脑海中闪过来无数的设想,只是千想万想他都没想到,这个局是白长老给他布下的。

“难不成那个小贼还去你那儿偷东西了?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大哥你说,你还丢了什么东西,我立马儿派人去找。看来最近这岛风真是得好好整顿了,这都折腾到你的头上了,这这这,这还了得!”话落立刻转身,刚想对着他的影卫吩咐什么。

“嗨,你是想找我吗?”一名女子突然出现在黑长老眼前,黑长老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刚才耍他那个死丫头吗?不过她怎么会回来了?

黑长老毕竟活了这么多年,立马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微微后退了一步,朝着他的影卫靠拢。一边退一边开口询问:“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都到这个地步了,他不会蠢到还没看明白,这丫头一看就是跟白长老一伙儿的,不然她怎么会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他面前。所以,这是他被摆了一道嘛。

“神薄上有过记载,凡者与神之距,或难如登天,或遇机大成,一切皆有缘法。缘法时也命也,系于王戒。这句话,你应该很耳熟吧。”这是曾经神子命令他寻找神女之时告诉他的线索,许是那个时候不小心被黑长老听到了吧,故而他才会这般执着于王戒。

“什....什么,大哥你在说什么?我...我不太明白,什么王戒,我不清楚。”因为心虚,此刻说话的语气有些结结巴巴的,身体轻微颤抖,不过不注意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不过估计是你太心急了,并没有将这段话听完整。缘起载舟,缘灭虚无,王戒有灵,随与神女,他人不得用,否则祸起萧墙,福消命陨。”

可以听得出来,白长老再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不是很高涨。毕竟他与黑长老共同守护神殿经年,说没有感情是假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因为听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这样葬送了自己的一生。此时此刻,看着强掩惶恐的黑长老,白长老有些惋惜的闭眼叹息。

“所以当初,是你灭掉了守护王戒的家族。不过你却不知,王戒只有在遇到神女的时候才会显形,不管你用户什么手段,也不管你为此伤害了多少生灵,终究都是一场空。”

“你胡说,这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见过,那个老女人带过王戒的,我见过,我亲眼见过的。什么随与神女,这都是你编出来骗我的。”黑长老不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此刻有些激动的大喊了出来。不解释也不掩饰,因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说明他所做的一切,白长老早已一清二楚,多说无益,徒劳而已。

看着黑长老这疯魔的样子,白长老一脸失望的摇了摇头。

“你以为守护者是随便选定的吗?那是因为神女曾经赐予他们家族一滴精血,缘起缘灭,自有缘法,你眼中所见,太过于浅薄了。”

“不,不是的,是你骗我的,是你们合起来骗我的,不可能。只要老夫得到王戒,就会得到神的力量,瞬间成神,不死不灭。王戒,王戒,把王戒给我,把王戒给我!”黑长老突然朝着白长老跑了过去,试图抢下他手中的锦盒。白长老不曾闪躲,将锦盒给他了。

黑长老拿着锦盒,上下翻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王戒,王戒。

“那的确是假的,是我用来引你上钩的。神子命我护卫神女,消除一切明里暗里对神女潜在的威胁,所以我才会出此下策。只是没想到,这幕后之人竟会是你,你太糊涂了。”

白长老的话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黑长老愣住了,手里的盒子掉落,下一刻黑长老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假的...都是假的...从头到尾...什么都是假的...这么多年...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到头来,竟只是一场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多可笑啊...多可笑啊...”笑着笑着,他又突然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是为什么...”

白长老摇了摇头,“你我本是罪恶之人,被神尊点化,成为他的奴仆。曾在神尊像前,立下重誓,殚精竭虑,至死方休,若有异心,不入轮回,不下地府,历尽火海刀山之刑,永世不得超生。这些,莫非你都忘了吗?”

没错,他的确忘了。这么多年以来,在这座岛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种上位者的支配感已然让他忘我,他甚至觉得,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利用职务之便,不断膨胀自己的野心,甚至想要巧取豪夺,借着王戒成神,这样他就什么也不用怕了。他是真的忘记了,他其实是个罪人,什么上位者,不过是匍匐在神尊之下,帮他做事的手而已。如今这手伸的太长,被折断了,又能怪谁呢。

“不遵神谕,瞒天过海,更加胆大妄为的想要伤害神女,试图谋夺王戒。黑长老,你这罪果,百死难赎,即便是我想要为你求情,都无从开口。”白长老一脸无奈的看了黑长老一眼,摆了摆手,“拿下。”

事关神女,关于黑长老的处置,自然要交给神子发落,他不敢擅自做主。

到了这个地步,黑长老知道他在神殿已经是彻底混不下去了,但他也绝不会就这样被带回神殿关押。

跟随黑长老的死士立刻上前,将黑长老包围起来,看这架势,还要进行一番垂死挣扎了。

“黑长老,你应该知道,你是逃不掉的。束手就擒,老夫还能在神面前为你求情,好让你少受些罪。”

“呵呵,白长老的好意我心领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既然已经行至末路,那何不再赌一把,绝处逢生也未尝可定啊。”黑长老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那些死士突然脱掉了上身的衣服,眼睛变得猩红,青筋暴起,看起来就好似入魔了一般。

“这是附魔!你竟然修行这种禁术,真是罪大恶极!”看着眼前的景象,白长老有些怒了。

“哈哈哈,白长老,你就是太古板了你知道吗,你的权利比我大,你要是像我一样,你早就成神了,还用得着在那些雕像面前卑躬屈膝吗?禁术又怎样呢,只要对我有用,不管什么,都是好的。哈哈哈...”

“该死的,大家小心,这些人已经被魔化,他们没有痛感,力大无穷,而且灵力在附魔之后会十倍的增长,尽可能的想办法将他们困住。”面对这些附魔的魔血人,白长老感觉有些头疼。倒不是他们有多厉害,只是他们不死不灭,除非找到命门,不然的话,这可真是棘手了。

魔血人开始进攻,横冲直撞,像是一群蛮牛,没有章法没有招式,只是单凭着力气冲撞撕扯。只要被他们抓住,不管是胳膊还是腿儿,都能瞬间被撕裂下来。漆黑的夜空下,血腥味刺鼻。

白长老尽可能在保护他的影卫,不过他毕竟只是一个人,总有分神的时候。

“父亲,小心啊!”黑衣女子见血魔人朝着父亲而去,想都没想就冲上前去,抓住了血魔人试图抓住白长老的手。

“芊芊!”白长老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啊!”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水芊芊的一条手臂被硬生生的撕了下来,鲜血流淌一地,看起来很是渗人。

白长老将血魔人一脚踢开,一把扶住了即将倒地的水芊芊。

“芊芊,你没事吧?”

因为剧痛,水芊芊的意识有些模糊了。不过还事认出了白长老。

“父亲,不,白长老...您不用担心,芊芊没事...没事...”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径直晕了过去。

“芊芊!”

白长老立刻从身上拿出止血止痛的丹药给水芊芊服下,然后叫了两名影卫将她带走。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泛起了金色的光芒,一位红衣男子踏空而来,犹如神谪。手轻轻一挥,顷刻之间,血魔人突然自燃了起来,不消一刻,便化为灰烬。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黑长老这下慌了,跑上前查看那些已经化为灰烬的血魔人,却无人回答他。

“是神子。”

“什么?神子?”听到神子,黑长老朝着天空望去,看着被那一团金光环绕的男子,他一脸颓废的跌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神子不是已经消失了百年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难道真的是天要亡他吗...

白长老见状,立刻上前一步跪了下来,“恭迎神子。”

“神女失踪,你是怎么办事的?”神子一句话直入主题,语气中戾气外泄,怒意很明显。

“神子恕罪,是老奴大意了。”

“本尊看你不是大意,是越老越糊涂了。空长了这几十年的岁月,连这几个宵小都对付不了,真是无用!”

“神子息怒,老奴该死!”

“罢了,这是神薄,你代本尊将它交给帝弑天。”一本泛着金光的卷轴凭空出现在白长老眼前,白长老伸手接下。

神薄是神族才可以阅览的书籍,此刻白长老也很疑惑,不明白神子这个操作是什么意思。但也不敢询问,只管按着吩咐做事。因为他始终相信,神子做事都是有他的道理的。

目光一转,看向坐在地上一脸颓然的黑长老,“门户清理干净了?”

“神子恕罪,老奴失察,让这混账在神殿的庇护之下胡作非为,甚至胆大妄为试图谋害神女,老奴罪该万死,还望神子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