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贵如油。
院子里柳树在黑暗的夜里卖力的吐着嫩芽,花圃里的各式各样的花骨朵们娇羞的含苞欲放。
这是春天……
月儿小心翼翼拿着热气腾腾的毛巾擦拭过郑晟的脸庞,如同触摸一件极易损坏的瓷器。她的指尖不经意间划过郑晟的嘴唇,那上面干燥且粗糙。
“月儿吗?”郑晟的脑子稍微清醒了点,热毛巾扑在脸上很舒服。
“好点了吗?”月儿连忙把毛巾放下,柔声责怪道:”瞧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好点了,”郑晟挣扎着想坐起来。他刚动了动,便觉得胸口一阵恶心,连呕吐了好几下,但什么也没吐出来。
月儿连放下毛巾,伸手扶起他的后背,“还难受吗,这里有一碗醒酒汤,喝完后早点歇息吧。“
郑晟的身体太沉了,她扶着男人雄壮的腰身,其实没用上多大的力气。
“嗯,”郑晟胡乱摸了一把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他伸出右手,“醒酒汤拿过来,我自己能喝。”
“你躺下,我喂你。”月儿按住郑晟的肩膀,语气不同反驳。
郑晟又一阵干呕,稍稍起身斜靠在床头,两只眼睛紧闭着,没有再坚持。
月儿起身把放在案桌上的醒酒汤端过来,手指触瓷碗的外侧还是温和的。她拿起汤勺和了一下,舀了一勺,慢慢放向郑晟的嘴边。
迷迷糊糊中,郑晟的嘴触碰到勺子,干燥的嘴唇张开。带着醋味的醒酒汤顺着他的咽喉流下去,说不出什么滋味。他现在味觉已经失灵,尝不出味道。醒酒汤下肚后,他轻咳嗽了几声,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感觉胃里稍稍舒服了点。
听见郑晟咳嗽,月儿连忙把勺子放下,“呛到了吗?”
“没事。“郑晟含糊回答。
月儿等了了片刻,确定无碍,重新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把醒酒汤喂进郑晟的嘴巴。
“这酒苦啊。”郑晟忽然含糊的说。
月儿禁不住笑起来:“宗主,这不是酒,这是醒酒汤。”
然而这醒酒汤下去非但没有让郑晟清醒过来,反而让他身体里的热量越来越大。他只感到身体里有一股热浪,就像一只发疯的老鼠在四处乱窜。热汤压制了酒气,他从喉咙到胸腹舒服了许多,但身体里的燥热就像快要被爆发的火山。
他粗重的呼吸,身体的某个部位忽然有了反应。
”月儿。“
一股淡淡的幽香飘进郑晟的鼻子,他抬起粗糙的手定格在半空中。月儿的脸就在眼前,如羊脂般滑腻的肌肤。
他眼睛里发红,把月儿吓呆了。
”月儿,“他的手指终于摸上那柔嫩的肌肤,满头的青丝如瀑布般洒下来,落在他中指缝间。
郑晟的表现不太正常,月儿的模样像个受惊的兔子,然而却没有发出惊叫。”宗主。“她放下碗,低声呼唤。她不要就这么一辈子远远的看着宗主,她要陪在宗主的身边。”张叔说的对,宗主是喜欢我的,只是把自己看做亲人久了,无法转变念头。夫人不希望我陪在宗主身边,迟早会把握嫁出去,所以宗主不要怪我,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羞耻心让她暗自唾弃自己,可是为争取自己喜欢的东西无耻一次,她哪怕宗主事后暴怒驱赶她离开,她也不会后悔。
男人们为了争夺天下四处征战杀戮,可她只想陪在心爱的男人身边。这个男人十年前就把拥抱过她****的身体了,怎么还能让她嫁给别的男人。宗主把她当做妹妹,可她只想陪在宗主身边,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郑晟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有碰过女人。
“宗主,”月儿趴在丝滑的被上,低声的抽泣。
粗糙的手在她身上四处游动,她轻轻的解开腰间紧束的腰带。
郑晟身体里的火山终于爆发了。
有人说,酒醉后人的脑子是清楚的,只是行动失去了控制,谁知道呢?
…………
…………
温暖的春风吹的院子里的树叶哗啦啦作响。
窗口的灯火随风一阵摇晃,最后没能坚持住,凭空消失在黑暗中。夜色掩盖了屋子里的动静,让女人的羞涩稍减。
过了片刻,粗重的喘息声随风传出来。月儿趴在床上紧紧的咬着嘴唇承受着冲击,死也不发出声音。
院子门口。
“屋里的灯火灭了!”于宝才最先发现院子里的异常,“宗主歇息了吗?”
”嗯,酒醉一觉睡醒就好了,“张金宝神态轻松。
可是在寂静的夜里,他们都听见屋里传来不同寻常的动静。声音很小,但很清晰。
过了片刻,于宝才最先憋不住了,“宗主歇息了,可……还有人在里面。”
在微弱的声音中,他们都是听出来里面可能正在发生什么。
“是啊,”张金宝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微笑浮上他的脸庞,“小姐可能也歇息了。”
于宝才大叫起来:“可她怎么能与宗主歇息在一间屋里。”
“哦,”张金宝故意拉长声音,“我没有听错吧,于统领竟然想管宗主的事。”
“可是,可是,“于宝才急的在门口乱走。于凤聪安排他成为亲兵卫四大统领,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宗主,他还担负着其他的职责。夫人说过,宗主可以找女人,江南的任何一个女人,但有一个人绝对不行。现在那个女人正在宗主的房里。
他无法想象,夫人知道这件事后,会如何暴跳如雷。夫人向来有功必赏,有罪必罚,他风光的亲兵卫统领的日子只怕也到头了。
“宗主醉了,她乘机迷惑宗主,我们不能不管。”于宝才求助似的看向秦飞章。
秦飞章低头思考了片刻,”我们只是护卫,保护宗主的安全。现在闯进去,你我是不想活了吗?再说……,”他脸上浮上诡秘的笑容,“宗主至今没有子嗣,却也一直没纳妾,宗主愿意找女人,这是天启的福气啊。”
于宝才如遭雷击,刚才那番话他也是情急之下才说出来,这种情况他们这些做侍卫的能做什么?
他把今晚的事情从头到尾回想一遍,再看看站在面前志满意得的张金宝,今夜这春风里充满了阴谋的气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算计到宗主和夫人头上。
”嗯,你们在这里守护,我去向毛统领禀告此事。”不等秦飞章答应,他脚步匆匆离去。
张金宝看着他的背影,道:”他只怕不是着急去见毛统领,而是急着把消息送出去。“
秦飞章双目微闭,鼻孔朝天,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春夜,如梦。
这屋里发生的事情,除了于凤聪,几乎天启人都愿意见到。许多人无所谓那个女人是谁,只要宗主有个子嗣,而这个愿望看上去在夫人身上是无法实现了。天启的宗主,引导着天启前行,但也不能违背天启人的意思。
可是对与刚刚在军中建立了自己的势力的于家来说,月儿是最差最差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