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鲜红的血一滴紧接着一滴坠落，在浴室的耐磨地砖上，绽放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花。

夜轻暖下意识地抬起眼眸，就看到洗浴镜中的自己鼻腔沁血，灼热的血漫过她的嘴唇、下巴，短短几秒，她的衣领就已经血迹斑斑。她一愣，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处理，就感觉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霍绍霆接到陶桃电话的时候，天边已经有些泛白了。

他听着医生为夜轻暖进行急救后的诊断，表情瞬间冷到了极点。

“注射过催。情剂？”霍绍霆蹙着眉一字一句地问道，天知道当他看到这个女人满脸是血被推进急救室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已经狂乱了。

该死的，到底是谁给夜轻暖注射了那种东西？他发誓，一定要亲手结果了那个人！

“嗯，是的，夜小姐的身体偏虚，而注射的催。情剂过量了，所以才导致突然昏厥的情况，至于有没有后遗症，需要夜小姐清醒后进行下一步检查……”医生小心翼翼地说着，此时此刻，霍绍霆的脸色太可怕了，即使他的语气并没有多大的起伏，可他散发出来的阴冷气场，已经让VIP病房里温度瞬间降到了零点！

“她什么时候能醒？”霍绍霆压低了声音问，内心又是一阵隐痛。若是突然晕厥过去了，她是不是打算一直躲着自己？

“夜小姐应该很快就能醒了，催。情剂的最大药效已经过了。”

“嗯，你们出去吧。”霍绍霆伸手摸了了夜轻暖的脸，想到这两天里对她的思忆成狂，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说，“你这个女人，让我说你什么好？非要往死里倔，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说着说着，霍绍霆都叹息了一下，点燃烟狠吸一口，每次好像只要一面对这个女人，他就彻底无奈了。

他盯着她苍白的唇，忽然忍不住抬起身子，小心翼翼地亲了一下，可是，就在这时——

手机响了起来，以至于夜轻暖的唇瓣翕动一下，好像有些醒了。霍绍霆连忙侧脸，伸手去拿手机，却不料——

“霍绍霆？你……你干什么？”夜轻暖的声音有些弱弱的，她睁开眼，就看到霍绍霆扩大的五官，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她怎么又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了？

“醒了？”霍绍霆粥皱眉，觉得脸有些发烫，不自在地避开她的问题，用平淡无奇的语气问道：“有哪里不舒服？”

夜轻暖愣愣地看着霍绍霆，两天而已，他变得好憔悴，眼睛深深凹了进去，里面也布满血丝，看起来好像根本没有睡过觉的样子。

是伤口太疼了吗？夜轻暖慌慌地撇开目光，好久才回答：“头晕……”

“催。情药剂注射过量，能不晕么？”

“什么？催。情剂？！我……”夜轻暖的脸色实在很难看，她回想零零碎碎的片段，很纠结要不要告诉霍绍霆顾曦涵大玩苦肉计，还有想要窃取掣天集团绝密文件的事情。

“这两天，你去哪儿了？”霍绍霆看出夜轻暖的神色不对，于是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其实他就想知道，究竟是谁胆敢欺负他的女人！

“唔……我，我就是去工作了。”夜轻暖有些沮丧，要是霍绍霆知道她去送杜蕾斯，肯定会鄙夷她的吧？

“哦？什么工作？”霍绍霆看着她的眼睛，势必要追问到底。

“唔……”夜轻暖实在不想说工作的事情，吱吱唔唔了一会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霍绍霆，顾曦涵真的值得你爱吗？”其实她也是出于纠结，所以才问的，可是——

霍绍霆的表情霎时有点变了，大概是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语气有点冷了：“怎么突然说起顾曦涵了，你就那么关注她？你难道意识不到，这个话题很煞风景么？”他悠悠地说着，眼里一片痞态，心里却隐隐不快。

“你自认为很了解她吗？我说如果她算计你，你会相信吗？”夜轻暖最猜不透他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了，因为他露出这种表情，往往等同于在酝酿什么。

果然……

“算计？”霍绍霆啧啧啧地摇头，也不表态，直接把手机递给夜轻暖。“从昨晚到现在，顾曦涵打了无数个电话给我，不过我没接，既然你那么关注她，不如你回个电话给她？就说，霍绍霆是我的男人，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的男人了。”

“霍绍霆，你怎么这么无赖！”夜轻暖皱眉，觉得他就是在转移话题。

“无赖？夜轻暖啊夜轻暖，让我怎么看你好呢？我的未婚妻不停提起我的初恋情人，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嗯？”霍绍霆冷冷地笑着，眸子里却是烈火灼灼。说到电话这件事情，他就特别生气，两天里，他给她打了多少电话、发了多少短信，可某只笨喵呢？居然连一点回应都没有！

听到这里，夜轻暖忽然就愣了，好像猛地想起来霍绍霆一直把她当替身这个事情，想着想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觉得担心霍绍霆的自己实在很傻气，也认定了他一定不会相信她所说的，心里禁不住闷闷的，又难过又酸楚，眼泪一时没忍住，就流了下来。

霍绍霆一看到她的眼泪，就觉得很心慌意乱，“女人就是女人，永远有掉不完的眼泪！”

“霍绍霆，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夜轻暖攥紧小手，红着眼睛问他。

霍绍霆冷冷勾唇，眼底一片幽暗，“放过？这么说，你是想解除我们的婚约了？”

“随你怎么想，你要的妻子，大概只是一个无爱的替身吧？呵，我不是顾曦涵，也做不了顾曦涵的替身。”夜轻暖透过泪眼，冷冷地盯着他说。

听到这句话，霍绍霆的表情都变了，“夜轻暖，我什么时候说过，娶你是为了让你当顾曦涵的替身了？”

“不是替身？呵呵，那是什么？”夜轻暖紧紧盯着霍绍霆的眼睛，会是因为爱，才决定娶她的吗？“你说啊，怎么？你不会演戏了？那天装死骗我的时候，你的演技不是堪称演帝吗？！”她真是被这个男人逼急了，就这么咬牙切齿地吼道。

“夜轻暖！”霍绍霆被夜轻暖激得实在火大了，“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决定娶你么？好，我告诉你，不是因为什么顾曦涵的替身，更不是因为你又笨又好哄，而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