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人刀合一(1/1)

这是大夏龙雀刀百年的记忆啊……妖刀百年,尽在吐纳呼吸之间!

“叮!”的一声轻吟,大夏龙雀刀自雪地跳入吴若棠的手中。在西城牧骇异恐惧的眼神中,吴若棠施出了风华绝代的一记。

“妖刀”!人刀合一。吴若棠的精神异力和大夏龙雀刀结成一体,人即是刀,刀即是人。空前强大的天魔气在“妖刀”的驱使下席卷一切,天地之间尽是大夏龙雀刀的如雪刀光。

西城牧和樱木雅子二人几乎连眨一下眼睛的时间都没有,便被刀光绞得支离破碎、血肉横飞。一直隐身在树上的中田眷和隐身在雪地中的稻本一郎见吴若棠这等威势,完全丧失了上前动手的意念,飞速遁走无踪。

雪夜中,吴若棠持刀昂立于天地之间,怅然若失。妖刀百年!他虽然接受了大夏龙雀刀百年来的记忆和经验,却也同时承受了这些记忆中的悲伤和痛苦。

“荣耀的背后,更多的是无尽的忧伤啊……”吴若棠喃喃自语道。相对于战胜西城牧等人的欣慰,他更需要消化的是大夏龙雀刀这百多年来的沉重记忆。

凤渐雪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城墙下的战局。当她见到吴若棠即将死在西城牧掌下时,心内曾经有过一丝的炙痛,可当她看见吴若棠奇迹般地施展出那绝代的一记“妖刀”时,她的内心只有无比的震撼!

“这不是百年前传说中,‘妖刀’费狂续的‘千雪斩,灰飞烟灭’刀法吗?吴小棠怎么可能会使?”根据无限史记,相传百年前,“妖刀”费狂续纵横天下无敌,却为情所伤,被自己心爱的女人背叛,遭到七大门派五十六名高手围攻,最终不敌自刎而亡。而“千雪斩,灰飞烟灭”这门奇异的刀法也随之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不再重现人世间。由于费狂续以“千雪斩,灰飞烟灭”刀法所杀的人极多,故而百年来,各门各派的典籍中对这门刀法的描述极为细致,因此后人尽管从未亲眼见过“千雪斩,灰飞烟灭”刀法,却对它印象极深。

“为了‘千雪斩,灰飞烟灭’,我是不是可以放弃杀吴小棠的决定呢?只要能弄到‘千雪斩,灰飞烟灭’的武功图谱,帮派里的那帮长老一定不会怪我不杀吴小棠吧……”凤渐雪微笑起来。对于她来说,能找到一个不杀吴若棠的理由实在是不容易。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凤渐雪的心情立时轻松起来。她一扫先前的郁闷,绽放一个迷人至极的笑容,向吴若棠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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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角摆放着的暖炉挥发出阵阵温暖,空气中荡漾着淡淡的龙涎香味。这龙涎香是温玄前两天特地派人送来取悦淡月的,说是南方罗宋国的特产,市面上极其难寻。淡月本欲婉拒不要,却被吴若棠大咧咧地收下了。淡月静静地端坐在床边,默默注视着沉睡中的吴若棠,想要伸出手去抚摸爱郎的脸颊,却又怕将他惊醒,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微微叹了一口气,将手收了回来,心中翻来覆去尽是深深的怜惜和心痛。

自凌晨时分,带着满身伤痕和血迹的吴若棠被那个名唤凤渐雪的美丽少女送回来之后,他已沉沉睡去近五个时辰了。因大量失血而变得异常苍白的脸庞,此刻看起来是如此的脆弱,全然没有了昔日的神采飞扬和嬉皮笑脸,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

“呵呵,你别害怕,不过是在赏雪的时候被几条野狗咬了几口而已,睡一觉就又是一条好汉了……喂,不要再哭丧着脸了,这个样子好难看啊!淡月,做为一个优秀的女人,在心爱的男人受伤回家的时候,与其摆出一副死了老公的表情,还不如想一想等会儿该如何安慰老公受伤的肉体……”

想起吴若棠刚进门时,尽管虚弱得整个身体已完全倚靠在凤渐雪的身上,可还是用这种满不在乎的语气对自己调侃着。那时的他,一定是强忍着巨大的伤痛,用他特有的方式来呵护着自己受惊的心情吧!

如果要做他的女人,我也要跟着坚强起来呢!淡月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肢,似乎这样便能够使自己变得更加坚强。

“叩叩”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淡月眉头一皱,轻轻站起身来,蹑手蹑脚地走至门前,拉开房门。却见碧桃眨着圆圆的眼睛向门内一溜,道:“小姐,有个自称是杨四的矮胖子要见爷……”

淡月嗔道:“管他是谁,给我轰走!我不是说过了吗?爷身体不好,正睡着呢,今天一概不见客。”

碧桃犹豫道:“可是……”话尚未说完,淡月便打断道:“可是什么?不见就是不见。”说着,便要关起门来。碧桃急忙扯住淡月的衣袖,轻声道:“不行啊,这个矮胖子可不像前面的温二公子那么好打发。矮胖子说了,如果爷不出去见他,他就把我们的屋子给拆了……”

“哦!”淡月秀眉一挺,怒道:“他敢?我倒不知这世上还有这么凶的客人,难道他是强盗吗?”

“他虽然不是强盗,可这世上的强盗听到他的名字,很少有不害怕的……碧桃,你叫他进来吧!”身后传来吴若棠懒懒的声音。

淡月回头望去,却见到吴若棠早已拥被坐了起来,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淡月恨恨地瞪了碧桃一眼,低声斥道:“你瞧,把他吵醒了,这下你可满意了吧!”

“嘿嘿!”碧桃吐了吐舌头,笑道:“这可怪不得我,是爷自己的耳朵尖。”说着,便逃也似的走了。

淡月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折回床边怨道:“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见什么客啊?你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好歹也要为那些关心你的人着想……见到你现今这般模样,你……你可知我心里有多痛?”说着,忍不住流下泪来。

吴若棠闻言,心中又是苦涩又是感激。他伸出手去将淡月柔若无骨的小手紧紧包在掌心,低声道:“你的心意,我很明白。只是常言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从踏入江湖的那一天起就没想过会有什么好的收场,有很多事,明知会有危险,却还是要去做。我们这样的人从来就不会去想明天,在意的只是享受眼前的一刻。所以……你现在应该是很高兴地庆幸我还活着,因为也许下一次我就没有这么好运,按照然能活蹦乱跳地站在你的面前了。”他顿了顿,继续道:“对于我来说,能够继续活着、能够看到你的笑脸,就是命运对我最大的恩赐……”

短短的一席话,道尽了江湖人只知今天事不知明天为何物的无奈和悲哀。正因如此,造就了吴若棠勇于冒险,做事不计后果的性格,但也因为同一个原因,使他对于眼前的事物特别珍惜、投入,包括女人和感情。这或许是吴若棠容易对女人动心的最大症结所在。而这一番话听在淡月的耳中,却尤为震撼。

在江陵城初见吴若棠时,他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出手阔绰的好色之徒,以万金之资买下自己想来必是看中自己绝艳的才貌,充为玩物而已。岂料几天之后,自己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因为几天下来,吴若棠不但没有尝试非礼自己,甚至连正眼也不瞧一眼,终日独宿聆月舫后舱,实在烦闷了,也只是拎着一壶酒走到自己面前说一声“弹一曲吧”,语气很轻、很温柔,并不像是命令,而是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请求。那样以礼相待的温柔态度反而令自己不知所措起来,有时便故意冷冷地拒绝他的要求来试探他的反应,可他并不勉强,仅仅微笑一下,眼中落寞的神情一闪而过,便又折回后舱去了。那时的吴若棠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失意落魄的世家子弟又或者是郁郁落寞的文人骚客。然而到了襄阳之后,吴若棠的性格又是一变,便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日夜周旋于襄阳城的三教九流之间,长袖善舞舌粲莲花,空前活跃,每个人都被他哄得服服贴贴,圆滑老到之处便是久经世故的老人也望尘莫及,连自己身边的两个小丫头也被他逗引得神魂颠倒。虽然不知他为何要刻意去接近温家,可隐隐约约还是感觉到他必有所图,而且绝对不会是自己想像中的攀附权势那么简单。

终于,当他亲口告知自己他的真实身份便是温婉儿口中的奇男子“浪子”吴小棠时,自己尽管觉得非常意外,却也并不吃惊。因为,在自己的眼中,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在吴若棠面前,你根本不可能有余暇去思考别的东西,你的心神会不知不觉地被他所吸引,他似乎天生就是一个引人瞩目的人物,一举一动、一言一笑,总是可以牵动周围人的目光,使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假设某个空间是一个大舞台,而一旦吴若棠出现在这个空间内,他彷彿便很自然地就会成为这个舞台的主角。他就是这样一个光彩夺目的人。可或许正是因为他太过耀眼,使人迷惑于他的表象,以致忽略了埋藏在他炫目外表下的东西。原来玩世不恭和嬉皮笑脸只是他涂抹在外面保护自己的伪装,在他的内心深处,笼罩着的还是无法把握未来的深深恐惧和悲哀呵!

突然之间,一股莫名的欣喜和感动涌上淡月的心头。第一次,这还是第一次感觉和他的内心如此接近……相对于温婉儿口中那个名动天下的奇男子吴若棠,眼前这个内心充满恐惧不安、如同迷途孩童一般的吴若棠才更真实、更惹人怜爱!

淡月凝视着吴若棠的双眼,眼中爱怜横溢难以自己,终于身体一软,脸颊粘贴吴若棠的胸膛,喃喃道:“我明白了。总之,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你死我也死,你活我也活。”

“哎!”吴若棠一怔,随即默默地叹了口气,大手抚着淡月如丝绸般流淌在自己胸前的秀发,沉默不语。他说那番话的本意是要提醒淡月他是一个只有今天没有将来的江湖浪子,随时会有性命之忧,希望淡月不要对自己投入太多感情,以免将来自己一旦出事,她所受的伤害必将无法弥补。然而事与愿违,这番暗藏玄机的话语最后竟换来淡月如此沉重的一个生死诺言,那和他的本意真是南辕北辙了。其实,吴若棠并不知道兰心蕙性的淡月正是因为看破他内心的悲观情绪,才故意用以死相许的诺言来激励吴若棠的斗志。而同样的,尽管淡月看破吴若棠的内心充满了对未来的悲观,却不知吴若棠是那种天生韧性十足的人,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就会挣扎求存,永不言败。否则的话,吴若棠根本不会活到现在这一刻。

就这样,两人沉浸在各自的想法中,享受这难得的宁静。虽然,他们并不瞭解对方的真实想法,却发现彼此的心跳竟如此的合拍。

“对了,那个想见你的矮胖子很凶恶吗?居然说见不到你,就拆了我们的房子……他的武功是不是很高?”过了一会,淡月突然问道。想来她对这个口出狂言的矮胖子颇有成见,一直耿耿于怀。

“哈哈!”吴若棠哑然失笑,道:“这个矮胖子嘛,厉害的倒不是他的武功,而是这个……”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谁要是惹了他,这一辈子也休想有好日子过,简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过今天的事颇为令人奇怪。以他的性格,就是天塌下来也是当被子盖,究竟是什么事让他如此失态,竟然虚言恐吓碧桃求见我呢?况且,他如果真的急着想见我,根本不会这么礼貌让人通传,而是直接一脚跨进门来……看来,只怕还是好事居多。哈哈!如此一来,我还真是有些期待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