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遗憾的是,温家的安全系统似乎并没有温师仲想像中的那么严密,今夜居然会在温家的心脏地带发生异变。远处的一幢小楼内满是喧嚣纷乱,报警的短笛声和惊惶的呼喝声划破整个庭院的寂静,想来正是出事地点。

吴若棠深吸一口气,正欲加速,心中警兆忽现,想也不想便向右侧一个翻身,耳边劲风疾响,堪堪避过了一支偷袭的短箭。

“卧槽~~~!”他暗呼侥幸,跪伏在地定睛向前细看,只见一幕匪夷所思的景象呈现在眼前,饶是他素来胆大,也不由倒吸一口寒气。

在花径旁的一株老树上,倒悬着一只人形般大小的黑色蝙蝠,羽翼大张,流动着妖艳的黑色异芒,一双发着荧光的眼睛紧紧盯住自己,泛起一道道狰狞、嗜血的凶光。老树下,倒伏着数具劲装战士的尸体,脸上的肌肉扭动成奇异的形状,放大的瞳孔中满是恐惧,脖间血迹斑斑,依然有殷红的血液汩汩而出。

“杀人蝙蝠!”

吴若棠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喉管,强行按下心中的恐惧,从怀中掏出“破星之焰”,脸露微笑道:“喂!请多一点专业精神好不好?既然要扮吸血蝙蝠,就应该把自己的眼睛弄瞎,像你这样睁大着双眼,活像一只发情的母猫,哪里像蝙蝠?”

那蝙蝠尖叫一声,双翅一振,自老树向吴若棠处疾扑过来,五六丈的距离,竟然瞬间便至。

劲风扑面。那蝙蝠的双翼竟是薄铁铸就的,一翅削来,犹胜一柄锋利无比的快刀,挟带着一股强劲至极的真气,冲着吴若棠的身体横斩过来。

吴若棠大吃一惊。虽然他早已瞧出这蝙蝠实是人所假扮,然而他也没有料想到这蝙蝠的身法竟如此诡异快速,它的双翅竟如此锋利无匹。

吴若棠不退反进,运起天魔气,身体向前疾掠,右手破星之焰朝向那蝙蝠的左翼削去。只听得“叮”的一声细响,那蝙蝠的左翼已被削铁如泥的破星之焰斩下一截,坠落在地上。

一招受挫,那蝙蝠哀鸣一声,连振双翼,在空中一个转折斜掠至花径旁一座假山上,双眼狠狠地盯着吴若棠,似乎愤怒地要喷出火来。

凭借着手中削铁如泥的破星之焰,吴若棠险胜那蝙蝠一招,人也跃至老树下温家战士尸体旁。他用眼角余光微瞥那些尸体,发觉每具尸体都被一种很巧妙的手法割破了喉咙。与其说他们是因吼间血管被割破导致大量失血而死,还不如说是因气管、血管均被割破,血液自气管中倒灌入人体肺部,以致窒息而死。故而人人手捂喉间,脸上肌肉扭曲,死状极其残忍、恐怖。

就在吴若棠为温家战士凄惨的死状所震惊时,那蝙蝠在假山上稍一回气又展翅扑至,腹下陡然伸出一对奇形钢爪,凶狠异常地向着吴若棠的面门疾抓过来。爪间隐带烈焰之气,灌满一道邪异的内家真力,若被其抓中,必无生理。

吴若棠右手一划,破星之焰斩向蝠爪,脚下却腾身连踢对方腹下,正是一招以攻带守的妙着。那蝙蝠想是忌惮吴若棠手中兵刃锋利,身体在空中巧妙地一个转折,横掠半尺,避开破星之焰的斩势,背上双翼却依然斜割过来,势要置吴若棠于死地。

好诡异的招式!那蝙蝠在空中这一转折巧妙至极,充分利用了它背上双翼平滑的物理特性,飘摇出一个奇妙诡异的弧度,转折前还是以腹下钢爪攻敌,转折后却已变为用背后铁翼斩削。

吴若棠一时躲避不及,左肩竟被蝙蝠背上铁翼削中,一股暗蕴炽热烈焰的真气自铁翼处传来,侵入吴若棠左肩。吴若棠闷哼一声,抛跌在一旁地上,只觉左肩宛若被烙铁烙过一般,疼痛异常。

不过,好在他体内的天魔气神妙无方,自动反击,将侵入体内的异种真气排出体外,否则的话,这一击早已令吴若棠身受内伤。

顾不得察看肩上伤势,吴若棠翻身而起,右手紧握破星之焰护在胸前,左膝跪地全身戒备,以防那蝙蝠的下一次袭击。

真是好讨厌啊!这臭蝙蝠的内力并不十分高强,然而他全身裹在坚硬的铁甲内,不但手足上的钢爪可以致人死命,便是身后那一对薄如蝉翼的铁翼也是一种致命的攻击武器。

而且,因为有身后双翼,他飞行的速度异乎寻常地快捷,转折之间的轨迹异于一般的轻身功法,令人完全捉摸不到他下一个扑击方位,防不胜防。

这铁甲蝙蝠守有铁甲防身,攻有犀利的钢爪和铁翼,最妙的是尽管它通体铁甲铸就,可各处关节依然灵动无比,丝毫没有僵硬生涩之感。能设计出这种攻守兼备的铁甲蝙蝠,那人简直是天才中的天才,大师中的大师!

如果不是手中有一柄可斩削世间一切凡铁的神兵利器破星之焰,那自己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恐怕是有多远便逃多远。

铁甲蝙蝠倒悬在吴若棠头顶的老树上,足下钢爪紧紧扣住一条碗口般粗细的树枝,整个躯体依循着某种诡异的韵律前后摇摆,蝠翼已紧收在背后,露出铁甲包裹住的人形。

一把尖利的轻笑声自铁甲蝙蝠的口中传来,声音嘶哑高亢,几乎已不像是人类所能发出的音调,令人毛骨悚然。除了头部露出的一双泛着碧色荧光的眼睛,他通体上下俱被裹在铁甲中,手部的钢爪更是闪耀着一道道寒光,虚探而出,似要择人而噬。

“遇上了我,只能怨你自己命不好,你……受死吧!”铁甲蝙蝠轻笑一声,双足在树上一蹬,背后铁翼再度展开,已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吴若棠扑来。飞行途中,只听得“叮”的一声细响,手部钢爪竟又爆长了五寸。

这一击,比之先前威势更增,劲风袭来宛如狂风扑面,显然是倾尽了全力。

吴若棠早有准备,他哈哈大笑一声道:“只怕未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