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位长相秀丽的侍女穿花蝴蝶般奉上精美的酒菜,行动迅速敏捷,却不发出任何声响,显是久经训练。 每一席的后方都站立一位侍女专职倒酒,殷勤中并不失却礼数,言语温柔惹人好感。
吴若棠像个乖宝宝一样正襟危坐在席上。相对于淡月的流目四盼、风情万种,他简直就像是鲜花旁的一株狗尾草,神情拘谨,举止言谈不露半丝锋芒。装聋扮傻本就是他的拿手好戏,此时此刻,他确实不宜将自己暴露在他人的目光之下,以免影响今后的大计。
淡月和温婉儿俱是不可多见的绝色。淡月虽然在席间的表现清冷自顾不苟言笑,但她胜在身段怯弱不胜,一蹙眉一展颜都别具一股风华,楚楚可怜,让人有一种欲要呵护她的感觉。
反观温婉儿,华服锦裘花团锦簇,洋溢着一种青春爽朗的气息,仿佛寒冬也会被她温情一笑而融化。
两女秋菊冬梅各擅胜场,呈现给众人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美丽。故而,尽管席间的美酒佳肴都是坊间市井中无法触及的极品美味,但众人的炯炯目光均在二女身上,哪里还能有细心吃喝的闲暇?
有了淡月这种超级美女的掩护,吴若棠自然得到了最佳观察众人的机会。
首先引起吴若棠注意的人并不是温恒,反而是温婉儿名义上的未婚夫婿,那个名唤荀途惊的小白脸。曾听过温婉儿的委婉介绍,知道荀途惊出身于江北八阀中,精擅机关消息之学的齐鲁荀家。
此人风度翩翩谈吐不俗,是属于那种“梦幻女婿”类型的人物,再加上他背后有深厚的家世背景支援,也难怪温师仲会答应这门看上去极为匹配的亲事,更难怪温婉儿会对自己夸下“一个月之内,让你父亲重新将你许配给我”这句海口时持谨慎怀疑态度。
碰到这种对手,除了私奔外,几乎没有可能光明正大地将温婉儿夺过来吧?尤其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下贱的龟公……
吴若棠在心中暗暗叹息。他倒不是为了无法实现自己的许诺而叹,他只是感到有一点点内疚。实际上,吴若棠这个贱人压根就没有娶温婉儿的打算,之所以敢大言不惭地夸下海口,只是为了稳住温婉儿不泄漏自己的真实身份,被逼无奈下施展的一个小小谎言。
真是可怜啊!如果我这种男人所说的话也可以相信,那么“十头母猪兴高采烈地爬到树上去跳肚皮舞”这种事,或许还更接近真实一点。温婉儿,你实在单纯幼稚得令人不好意思啊……
本来荀途惊是没有理由引起吴若棠注目的,毕竟身为“奸夫”的吴若棠已经占了温婉儿许多的便宜,如果再不怀好意地去盯着荀途惊,那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但是,在某一个瞬间,吴若棠恰巧看到荀途惊隐蔽地向温玄使了个很诡异的眼色,眼神中那种暧昧的意味很值得推敲。究竟,他和温玄之间在哪个方面存在着某种默契呢?
以现在的情况,吴若棠根本无从推想。因为他对荀途惊一无所知,对温玄也只有一些表面的认识,对温家的权力构架更是云山雾罩不明所以,所以他只得将心中的疑问埋在心里。
但是,正因为荀途惊这一个动作,使得吴若棠知道此人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远从齐鲁荀家来到襄阳,其目的似乎并不是为了温婉儿。或者说,他至少不只是为了温婉儿而来。
吴若棠甩开对荀途惊的疑虑,将目光转向温恒温大公子。外表看起来,温恒是属于那种四平八稳的人物,长相端正,既说不上秀美,也称不上粗犷,服饰也不如温玄那样追逐华丽时兴。头发梳理得整齐光亮一丝不苟,苍蝇停在上面也要摔上一跤。脸上的神情敦厚老实,始终带着一丝近乎是职业性的微笑。
就算是看女人,他也是隐隐藏藏遮遮掩掩,总是在端起酒杯的时候,飞快地在淡月高耸入云的****瞥上一眼两眼,然后在眼中泛起一丝惊叹的满足感,等到放下酒杯,他又是一个正襟危坐的老实人。
这样的人,一辈子生活在谨小慎微之下,压抑住心底潜藏的无穷**,想必是很累的。也难怪,年方三十许的他,额际已经刻满了沧桑的鱼纹。
不过,吴若棠也了解了温师仲为何要将家族生意交给温恒管理。以温恒这样不敢冒险的个性,也许创业创新不能,但守成却一定绰绰有余。
除了以上两人之外,暂时再也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人物。那一众清客幕僚管事之流,资质极为平庸。虽然人人极尽所能想要在温师仲面前突出自己,表现自己,但他们的拙劣表演却让人惨不忍睹,最多只能博温师仲微微一笑而已。
至于武功,他们就更不用提了,仅会的几人也是远远未达到普通武林好手的水平,十个倒有五六个是完全不懂武功的。这样的人,吴若棠有自信一拳可以干掉八个。
然而,在这大厅之内一定还隐藏着高手。因为吴若棠总是能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暗暗窥伺着自己,仿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无法隐藏。
由于苦在自己不能暴露身份,无法默运天魔神功去追截这道目光,因此尽管心内急欲知道这个默默偷窥自己的高手是谁,也不敢冒险追踪。
仅仅凭借此人总能趁自己的目光扫瞄到死角处时再来窥视自己之人所难及的机敏来判断,此人的武功不下于自己。这样也对,如温家这等富可敌国的产业,若说没有高手坐镇把守,恐怕早就被人强取夺走了吧!更何况,据传襄阳温家乃是“关中温家”的旁支。
“家主,关于在东城码头建立马车行一事,我觉得颇有值得商榷的地方,如此草草行事,恐怕……”正当晚宴即将在一种平淡的气氛中结束的时候,坐在温恒下首的一个名叫宗维汉、年约五十岁许的中年男人抱拳向温师仲道。
终于来了吗?无聊了一个晚上,总算是等到这一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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