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什么好鸟,没想到比我想象的还要下流,临死还想拉个垫背的!这小子这么下流,大伙儿也别讲什么江湖规矩了,一人一刀将他剐了算了!来呀,大伙一齐上呀……”

“龟儿子的,大爷还没有喝够哩,就哭着喊着要大爷送你上路……他娘的,大家也别客气了,一起上去一人一指头把他捏死算了,也省得大爷看到他的苦瓜脸就生气……”

就在群雄错愕愤怒的一瞬间,吴若棠身若鬼魅忽闪忽现,手中长刀已接连砍断了四根长柱。好在这岳阳楼构造精奇鬼斧神工,更兼支撑楼顶的长柱有四五十根之多,砍断四根并不能导致整幢楼顶坍塌,但是四根长柱所支撑之处的天花板摇摇欲坠尘土飞扬却是难免。

对于吴若棠的无耻行径,大堂内群雄愤怒之极,人人口沫四溅义愤填膺,动作快的,已经取出兵刃冲上前去攻击吴若棠。而卓夫人一击不成之后,不意吴若棠竟然有如此疯狂之举,微微一怔之后,待要再度追击吴若棠,却见眼前人头涌涌满是群雄愤怒的身影,哪里还有吴若棠的存在?

吴若棠心内暗暗得意,这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自己功力稍逊卓夫人一筹,若是和她单打独斗,时间一长必无幸理。所以,自己要想避开这最大的强敌,必须要将整个局面搅混。激怒卓夫人的目的就是要卓夫人含恨出手,一击而出不留任何余地,自己只要躲过这一招,卓夫人在后继无力之下,必然无法将自己缠住。而后砍柱子激怒群雄来攻击自己,看似是凶险万分,实则却要比和卓夫人单打独斗安全许多。因为群雄分属各门各派,短时间内定然无法组织好阵型做到攻守兼备,联手夹击自己,反而会乱成一团,互相制肘互相牵制,减低攻击的效率,最妙的还是能将卓夫人挡在外边,使她在群雄的阻扰之下难以攻击自己。

吴若棠展开刀法在群雄包围之中腾挪闪躲轻松自如。他的刀法本就是一门以守为攻适合于混战的刀法,是无双府鬼王晁功绰特别为门下弟子所创,有利于弟子们在****势力互相倾轧的混战中保命争雄,往往能够以一当十。这天罗刀法吴若棠自幼便已练得纯熟无比,一招一式顺手拈来,再加上他手中大夏龙雀刀锋利无匹,体内天魔气纯正雄浑,攻敌或许不足,但凝气护体不让群雄的真气伤害己身却是绰绰有余。如此一来,群雄的兵刃一递近他的身前,便被他随手一刀削断,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竟然无法伤他半根毫毛。因此,尽管群雄人势众多,但吴若棠在人群之中左冲右突指东打西如入无人之境,轻松写意挥洒自如,居然无人能攫其锋芒。相反的,群雄这一方面却被吴若棠牵着鼻子走。吴若棠出现在何方,群雄便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围聚在何方,看上去刀光剑影拳打脚踢热闹非常,实质上却没有半丝效果。由于人群太过拥挤,手脚受缚无法施展,功力差些的,难免会错手伤及自己人,故而常常会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此起彼伏——

“哎哟!……******,是哪个王八蛋不长眼在我后背上砍了一刀?别让我逮住,让我逮住的话就有你的好看……”

“姓周的!你******是不是人?前几天我只不过偷偷摸了一把你老婆的,没想到你居然跟我玩阴的,趁这个时候用剑来招呼我的……正所谓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哎哟!你……你******有完没完?不就是摸你老婆的吗,你还真跟我拼命呀!……什么?你到今天才知道我摸你老婆的……”

“前面快让开……前面快让开,我……我收不住了!……吁!还好钱兄的身手好,闪得快,否则这一剑就要刺到你了……咦?我的剑上怎么会有血迹?哎呀,原来是李老弟,我可没想到你会躲在钱兄的后面,真……真是对不住……”

“让我出去……让我出去……求求你们了,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里……我……我还没有娶媳妇呢,我们刘家祖宗八代一脉单传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如果死了就后继无人了……还推?你******再推我就跟你玩命了,实话告诉你,我刘家兄弟五人号称江南五虎,太湖一带谁人不知哪个不……哎哟,不好意思,说漏嘴了……”

吴若棠手中应付着群雄各方的攻击,但心神却在留意远处卓夫人的动向。他知道,片刻之后卓夫人必然会因忍受不了这等乱糟糟的场面而重新出手对付自己,所以一定要在这一段有限的时间内筹划一个逃出岳阳楼的方法,否则自己必死无疑。他仔细观察四周状况,心中已有定计。门窗皆非逃走的最佳路径,因为这种地方都会有重兵把守,无论守卫之人武功高低,只须略略阻挡片刻,卓夫人便能快速赶来将自己截住。要想逃离此处,唯一的方法便是甩开卓夫人这最具威胁之人,从她万万想不到的地方逃走,那就是——往楼上突围!

人类的思维经常会出现一些死角,他们有时或许会看得清楚很远的事物,或许能将某个计划计算地非常缜密,但往往会忽略近在眼前的漏洞,而这个漏洞便是死角。就眼前而论,不设防的楼顶便是卓夫人思维的死角。整个岳阳楼的门或窗都布满了重兵以防范自己突围逃跑,可偏偏没有人在二楼设防,那是因为卓夫人的思维出现了两个错误:一,她认为自己不可能在百多人的包围圈中逃脱;二,她认为被困在围墙中的狗只会转洞,却想不到逼急的狗也会跳墙。岳阳楼依水而建,自己只要能摆脱卓夫人冲上顶楼,然后从楼顶跃入洞庭湖,那时卓夫人就是大罗金仙也拿自己没办法,只能干瞪着眼目送自己和她说再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