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见她着急,抬手给她后背顺气。
他斟酌得一下,望住她,“人心感情这回事,复杂得很,并不是非黑即白。”
他知道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所提到的话本,便是想看那美满结局,望着有情人如那并蒂双生紫花,相生共亡。
可人的感情,有时候并不能自控,纯粹不了,黑白之间还会有灰色地带。
“什么意思?不是黑,也不是白……。”南虞眉头拧住,“他是不是与颜回谈感情的同时,还去招惹高芷嫣?”
“如果是这样,那他就是黑!”南虞接受不了这样。
颜回上辈子无儿无女,年纪轻轻就中毒身亡,这辈子她不会任由她再嫁错人,仍是那凄凉下场。
“并非是他有意招惹高芷嫣,高家这个二姑娘曾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对她有感激,生有复杂感情,此乃正常事。”萧珩轻抚着她肩背,“你莫要生气,他对高家大姑娘是真心爱慕。”
原来高芷嫣竟对他有救命之恩?
可他既对高芷嫣有了感情,还怎么真心爱慕颜回?
在她看来,感情就是纯粹得很,并不能一心二用。
萧珩竟是很理解谢澈的样子,莫非他也是这么样的么……。
萧珩见她沉默,抚着她肩背的手略停得一下,与她就事实分析。
“世家公子爷,如谢澈这样的,有得一两个女人并不出奇,你看京城里的大家仕族爷们,多半屋里都有三妻四妾,而这些女人当中,总会有自己最喜爱的那一个。”
“就算谢澈将来娶了高家两位姑娘当平妻,高家大姑娘在他心里,也会是最重要的一个。”
南虞闻言只觉心头阵阵凉气生起。
难怪上辈子谢澈与高芷嫣美满得很,原来在和颜回谈感情的时候,便已是打着要娶高芷嫣回去当平妻的主意了!
她缓缓抬手,将萧珩抚着她肩背的大掌拨开。
继而从他怀里站起来,眉眼之间已是一片清冷,“萧珩,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谢澈若要娶高芷嫣当平妻,我势必要阻止颜回嫁与他。”
萧珩见她神色冷然,不知怎地,心头有些微慌,
他起身,想要伸手去握她手,却被她后退两步避开了去。
他薄唇抿紧,顿得一下,叹气道:“南虞,你有没有想过,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高颜回她有自己的选择,也许她并不介意,也能接受谢澈有三妻四妾。”
会是这样么?南虞不禁有些自嘲起来。
是不是仅得她在不切实际幻想,妄想有那纯粹感情……。
“那你呢,你也要三妻四妾?”她声音轻微,冷淡之意却已是显露无遗。
“又胡思乱想了。”萧珩走近去,抬手把住她肩头,“有些事,我能理解,不代表我就会做这样的事。”
“可你能理解,代表你就是赞同。”南虞声音拔高了些,“如若哪天,你碰到另一个能令你倾心的姑娘,你既赞同这等事,那你便会有行动。”
萧珩听得心慌,将她按入怀里,保证道:“不会有别的姑娘,只有你。”
“那是你尚未遇到……。”南虞鼻子微酸,“你怎么就能理解那三妻四妾的男人,定然是你也这么想。”
萧珩搂紧她,有了几分无奈,“傻丫头,你看,我也理解皇帝为何着紧他的皇位,理解他想要坐稳那位置,而做出些下三滥之事来,可我并不会有那样的行为,对不对?”
“你不会有那样的行为,那是因为你并不想要那皇位。”
南虞虽然陷在坏情绪里,思路却是敏捷,“待你碰见控制不住喜爱的姑娘,想要这个姑娘,就会做出不顾我意愿,娶回来当平妻的行为了,因为你理解,你赞成这样的事。”
萧珩:“……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保证即使遇见了,也决不会娶回来,只得你一个?”
南虞一把就将他推开了去,“我不要成亲了。”
“南虞!”萧珩声音里已含上了几分警告,“你就要这么胡闹,是不是?”
“我怎么就胡闹了!”
南虞神色冷然与他对峙上,“不想成亲!今儿这一番话下来,我觉得与你之间尙未了解透,谈不上什么爱情,顶多就是有些喜欢,我是个和离过的人,不想再仓促成婚,后面再离一次。”
萧珩整个人倏然霜冷,方才还在他怀里撒娇软语的姑娘,这会儿便说没爱情,原来她对他,也不过如此。
可即使她对他感情再淡,她也是他的,这一辈子也得是他的女人!
他目光紧箍住她,声音如携上了冰渣子,“别想着离开我,不会和离,永远不会!”
南虞嘴边有得几分冷笑,“是啊,嫁给你了,你即使有再多的女人,你也不会放我和离的吧,可我为什么不离开?就凭你现在对我的喜欢?”
“南虞……。”萧珩见不得她这般与他冷笑,似乎他就从未曾得到过她任何的在意。
他抬手捉紧她手腕扯近二人距离,“我们原本就好好的,何必因为他人的事儿,闹得这般不愉快,我只有你,也只喜欢你,没有别人,这还不够?”
南虞沉默下来。
她自己也觉得自己荒唐与矫情,竟是为着莫须有的罪名,与他闹腾。
可她怎么才能释怀,他是理解谢澈行为的人?
如若有姑娘对他有救命之恩,在照料过程中,他也对人家产生了感情,那即便是不娶回来,她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
她就是矫情,就是容易胡思乱想。
她说对他顶多有些好感,全然是在骗他,也在骗自己。
事实上,他在她心里便是那冬日里的暖阳,她已不知不觉把他看得极重,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患得患失,唯怕会失去。
若果,最终的结果会是他移情别恋,那还不如就此忍痛切断,也比将来受伤更重的好。
“南虞,你别这样,怎么能因为别人的事,影响到我们感情?”
“这是别人的事吗?!是你的想法,我无法接受。”
“那你要怎么才能接受?!”萧珩终究是被她一再的冷然决绝刺到了。
他心慌于她并不当他是一回事,说不成亲就真的能洒脱放下的冷漠模样。
气躁闷乱之下,他一掌便将手边的桌子劈得呯然倒地。
“无论我怎么保证将来,你也不会信,说到底,你只爱你自己,也只信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