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多人,几多心思。

旁人许是好奇,许是感慨。便只得成瑜瑾,他心中是说不上来的心酸苦楚,情之一事,最是催心毒药。

且不管旁人如何,安君如今心情是极好的,同夫子絮絮叨叨了半日,又去了清河村里逛了一圈,自然家家户户都带了礼,当初对丁山同她颇多照顾的那几乎礼尤其厚些。引起的轰动不必多说,好容易推了老乡们的热情,赶去了女学里,同夫子一起吃了晚膳,餐桌上她不住的给夫子布些菜式,吃食都是她带来的人准备的,精细美味自不必说。

女学倒是有几间厢房,收拾一下,他们这些个人也能住进去,安君住的还是先前住过的那间。

这两日过得分外慢节奏,早起听听女君们念书的声音,午后同夫子泡一壶茶,听他念一段书,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还在女学的时候。

有些人,天生便有能让人安定下来的魔力,在他身边,时间仿佛是一段放慢了镜头的旧段子,泛着微微茶色,暖暖荷香,十分的安适人心。

她堕落得不想走了,有时候心中难免会自暴自弃想到,不若便把夫子敲晕带走算了......

不过,却也只是想上那么一想而已。

她已经有了成瑜瑾,不能负他,也不应辜了夫子。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水土异也。

夫子这样的人,就如那幽兰,长在空谷处才是最佳。

临了别了,夫子在女学门口送她,这一次她没有问夫子愿不愿同她同去,她这么个身份,便是无心之话,也会叫人钻了空子。他是定邦王君的幼年导师,颇得定邦王君看中,师徒情深,这样便极好。

坐在马车上,瞧着渐渐远去,模糊了的夫子的身影,她突然想到一句话,若是你喜欢一支花,你会将他折下,若是你爱一种花,你会为他浇水。

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摇了摇头,她对夫子的感情是爱么,定然不是。

安君后来特特同成瑜瑾提了夫子的事情,也坦承过她曾今对夫子又那么点子意思,更保证,自己是偏爱这一款,并没有任何的,将成瑜瑾做替身的想法。她一直觉得,误会矛盾早早说开才是好,成瑜瑾,额,看起来,也很相信她。

继续往南州去,一路上一如往常一般,游山玩水走走停停,鸾凤同青梅依旧打打闹闹,花泽依旧见缝插针的抛媚眼,她也依旧那般的宠爱成瑜瑾。

只是有些阴暗的种子,在某个地方,无声无息的落地生根,静待发芽。

到了南州已经是五月初六,南州河流小分支极多,气候温暖湿润,却又不在主流干道上,是以极少有水患之灾。

南城富庶,城内交错的河流走道都用青石板修整铺道,虽不如上京那般气势威宏,却自有一股子温婉的水乡风情。

滂水而建的宅院,数量繁多在湖面穿插来回的小舟,妖妖娆娆的杨柳,弯弯的石拱桥...许多地方,都能勾起她内心深处的回忆。

南州是老王爷的封地,自然也是有府邸的,便是南州城里位置最好的扇门街,占了整条街的左侧。

右侧是些官员富商的府邸,由宛河并扇门街分开的南北两头,城南全是些官户商贾人家,又由扇门街分东西,西面便是定邦王府,挨着王府的是宛湖,连着王府后院,都划作王府的地方,宛湖湖光山色皆相宜,前些年头,王府没有主子,倒是也由得些个富家公子女君们游湖赏色,是处风流去处。

城北则分上下两块,上北是些小富之家,下北地方小些,不过五六条街,住的是穷苦人家,无论哪处,贫富差距总是不能逾越的距离。

她入城这日,南州的七品以上官员都来了,南州下辖八个郡,林林总总的官员跪了一地。

照说,她这会子只是个王君,当不得他们这般的,可是这片地儿天高皇帝远,定邦王便是此处的土皇帝,她就是太子,各个官员自是要来讨好一番的。

她没甚的心思应付这批人,连面都没露,只让青竹说了句路途劳顿,待休整好了再行宴请他们。

定邦王府占地不小,亭台楼阁,轩榭回廊,自是不必多说,最为得安君欢喜的还是园子里引了汪小溪流,旁边缀着假山,宛转至极,她自个儿住的是阁楼,便将这挨着小溪的院子指给了成瑜瑾,除了这溪留还有小瀑布,连着宛湖的荷塘,景色极好,不过园子就在那处,她也没细看,左右跑不了不是。

然后她又忙着去自个儿先前看好的那片地头上仔细打量,请了最出名的建宅院的师傅,量地儿,置材料,买树种,各种林林总总的事情,忙乎得不得了。

最为重要的是那庄子建在三面环山的山谷处,外头环流着小溪,空间里的奇门遁甲书本倒是起了作用,她对这放面不是十分精通,但是照蛋画圈圈还是做得来的。

是了,她想建那么一处世外桃源,投资是巨大的,收益是没有的,不要问她为什么,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庄子画好了图纸,各种用料不是买来了就是正在来的路上,工匠也都请好了,庄子可以开工的时候已是七月份了。这期间发生了不少事情。

一是老乡来看过她,给了她几张现代的房屋构建图,被她婉拒了,她就是想建一座古色古香的桃源世界,老乡对她的财大气粗表示赞扬一番,继续跑到各地作死去了。

二是老王爷怕她银子不够花,又拨了一笔下来。

三是爹爹从临城郡回去上京跟便宜娘亲厮磨一阵,而后便宜娘亲也跟着他一并来了南州。她瞧了瞧,难得便宜娘亲身边没跟着些乱七八糟的小侍什么的,就小手一挥,给爹爹放了假,指了几个对南城熟悉的下侍跟着,要求他们务必将南州可去的景点踩个遍。

待交代好这些,她又想起来办宴席的事,没个其他由头,随便寻了个赏荷的理由,发了二三十来张帖子出去。这般一来二去,说起来她已经冷落成瑜瑾不少时日了。

待一切都安排好,明日才是赏荷宴的日子,今日偷得半日闲,她便去寻成瑜瑾去了。

乍然发现,他居然清减不少,这些日子不止她忙,成瑜瑾也忙,许多事情光交给别人她不大放心,还得成瑜瑾来回跑着监监工才是。是以,她以为这些日子是累着他了,又许是水土不服?

上前从后头抱住他的腰,过了过手感,果然瘦了:“瑜瑾,可是不习惯南州的气候?”

成瑜瑾道:“未有,南州气候风景皆怡人,瑜瑾很喜欢。”

安君在他身上来来回回摸了个遍:“那可是太累了,或是菜食不合胃口,你竟瘦了这么多。”

成瑜瑾心中长叹了口气,他怎好说是因为她都有两月余未有陪着他了,若是一直清汤寡水便也罢了,尝过肉味再咽糠,独守空房的滋味着实不好受,才叫他生生磨瘦了?加之......

总之这些都是不便开口的,他也只能笑着摇摇头:“哪里就瘦了,莫不是安儿太久未曾注意瑜瑾,给记错了?”

安君便嗔他:“那定是我记错了,许我记得是旁人?”

本是句戏言,倒叫成瑜瑾心中略略不舒服了,因为余夫子的身量便是他如今这般的,他也未有表现出来,不管安君对那夫子是何等心思,她都特特解释过了,他还不依不饶,那就是自寻死路,不接话,只自顾着去咬安君的嘴儿,两人逗弄一阵便气喘嘘嘘。

不过安君没任他继续下去,叫下侍送了水进房:“莫急,待我洗一洗再说,今儿个我可是跑了一上午,浑身汗味儿重呢。”

成瑜瑾也不多言,帮她解了衣裳扶着她入了浴桶里,然后自己一件件慢悠悠的解衣裳,他瞧着瘦,修长,不过身上确是有肌肉的,不似丁山的那种大块头,而是内敛的,精瘦的,他解了自个儿的衣裳,便也一步跨进了浴桶里。

好在浴桶够大,装下两个人也没溢出水来,安君用视线在他全身上下剐了几层油后,便直接扑了过去,坐在他腿上,两人口舌交缠,安君摸了摸他:“想么?”

自然是想的,才开荤不久,又被忌了两月,他都想疯了好么,也不回她的话,堵在她的嘴儿愈发使劲的亲吻,握着她的腰略略提起一些,便冲了进去,顿时水花溅落一地,他不管不顾的加快速度,用行动来告诉她他的心思,一时间房内春光无限。

两人在浴桶内折腾了一回,水略略有些凉了,成瑜瑾将她擦擦干,直接拎到床上又继续,一下午的时间,便在这般□□无边又荒唐无限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