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昨儿个丁山没歇息好,圆君的爹爹就给她们安排了一位车夫,让丁山就在马车里继续歇息。又道:“安君一人也没个趣儿,若不嫌弃,便来某车内坐一坐,与着圆儿,老三老五一并说个话逗个乐子,或是下下棋都是使得的。”
圆君在一旁拉着她边往车上走边道:“是呀,是呀,与我一起罢,以往每次与三哥下棋,三哥总耍赖,害的我总是输,今儿我们一起,定要给他个厉害瞧瞧!”
安君谢过“那便劳叨扰了。”
圆君的爹爹道:“哪里用得如此客气,我瞧着还长你爹爹几岁,若不嫌弃,便喊我一句叔爹可好?”
安君笑道:“蒙大人不嫌弃,却是安君沾了光。”上了马车,圆君的三哥五哥已经在里面了。相互见过礼,便相对着坐下。
圆君屁股还没挨到垫子上便叫道:“摆棋,摆棋,三哥,今日里我可是请了帮手,定叫你措手不及,悔恨万分,让你痛改前非。”
一车人都被她逗乐了,她爹爹笑着戳着她的头:“平日里叫你好好做学问,你偏不,今日可是知道出糗了吧。”
就见她头一扬:“哼,往日里总是输给他,今日我请了帮手,定会给他一个好看,他输得难看了不便是会悔恨往日里不该那般欺负我么,这便是悔恨万分。如此般,他以后便定是不敢再如往日般欺负我,不就是痛改前非了么。”
一群人笑的东倒西歪,他三哥平了平气息,装模作样的打了个揖:“啊,小生往日里多有得罪,万望圆女侠大人有大量,宽恕则个,给小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安君被他们逗的,差点没笑岔气:“我的棋艺可是极不好的,如今里要想复仇,还得靠圆君多多努力才是啊。”
圆君拍着胸脯豪气万丈:“你只管在旁边掠阵,且看我如何大杀四方。”
如此,便摆了棋。安君与她爹爹各自坐在她左右,瞧着她与她三哥对弈。
不瞧不知道,安君一直以为自个的棋艺是极臭的,一对比。她厚着脸皮的觉着自个其实也还是不错的。
就见她,一开始落子儿还是挺快的,如此噼里啪啦一阵下。瞧见自个儿似乎处在了劣势,速度自也是慢了下来。便开始悔棋,简直是下一步悔三步。再如此一番,瞧见似还是没掰回形势,又开始耍赖,她自个执了白子儿,装模作样的往棋盘上一倒,哗啦啦一阵响,就见占了棋盘大半的黑子儿便只剩下了几颗。
“哎呀呀,三哥,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无碍,我帮你摆回去。”边说边往棋盘上放了三四颗黑子:“摆好了,我们继续罢。”
安君“...............”
不过瞧见他们一家人都见怪不怪的模样。
如此又是一阵对弈,只见她三哥手执一枚黑子,沉思了半响,才在一处白子的中间落下了。不过圆君是瞧不见的,啃啃卡卡的就跑到黑子堆里送死去了。
她就是有这个本事,他三哥费心地让了好几处路给她,她都瞧不见,往往出人意料的送子儿倒是很会找路子。让你不禁都怀疑莫不是她在让着她三哥。
如此耍泼胡赖的还是输了。
头一歪,倒在了自个爹爹的怀里,恶人先告状:“爹爹,你瞧瞧三哥,三哥又欺负我,哪有他这般悔棋耍赖的。嘤嘤嘤~~”
嘤嘤嘤了一阵子,瞧见大伙儿都各自在乐呵,也没个人去安慰她,便摸了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手一挥“再来一局,我就不信你回回能这么好运气。”
安君着实不再想看这个臭棋篓子下棋,便拉了她道:“光下棋也没个什么意思,我这还是第一次出门呢,你与我说说福荣郡的光景可好?”
说完,便瞧见对面的两少年似是眼角都抽了抽。
“我这也是第一次出门呢,别处的我不晓得,不过福荣郡的事儿还是略知一二的,我说与你听啊。”说罢便端了茶盏喝了一大口润喉,瞧着似乎是打算长谈一番。
“福荣郡很大,有多大呢,我也不知道,我们学里的女君们都不知道。我那一学间的女君是最多的,有十八位呢。雨君最喜欢穿粉色的衣裳,不过她不爱吃雪花膏,雪花膏你爱吃么?我是很爱吃。不过学里的好几位女君都不爱吃,说是太甜了,其实我觉着还能多加一些些糖的..........”
“啊,馄饨还是街头的李师傅家的最好吃,不过他儿子可真讨厌,学里后院本是由一窝子鸟的,但是被他儿子把鸟窝掏了,鸟便不再来了........”
“...................”
恍惚中,安君觉着自己似乎还是在清河村,正在与敏君一起去女学的路上。
就听她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小半个时辰。突然停了下来执着茶壶连灌了好几盏茶水,感叹了一句:“啊,如今里虽已是八月,不过天还是热得,才说这么一会子,就觉得极渴。”
她爹爹打了帘子瞧了瞧日头见已是正午了,便唤来了管事,让寻一处地儿吃些吃食,休整一番。
午间也不做饭,只就着茶水吃些点心,圆君邀她一起吃些,不过她推辞了,回了自个儿马车上与着丁山一并吃的。
去马车后面准备拿盆倒些水洗漱一下的时候瞧见那两只兔子不见了,便问了丁山,丁山道:“昨儿夜里,却是多亏了那两只兔子,也算有恩与我们。爹爹今儿一早便拿了它去放了。安儿可是想吃兔肉了?那今儿晚间便早些停驻,爹爹上山里瞧瞧,能不能碰见一只。”
她便忙劝到:“不用的爹爹,安儿只是瞧见它不见了所以问了一句,并不是想吃兔肉,却是很奇怪,这条道常年有行人的,怎的会有老虎下来?”
丁山也并不大清楚,只宽慰她:“莫怕,往日里都没听所过这档子事,想来也是意外,并不是时常都会有老虎下山来的。”
她思来想去未果,便放下了,只厚着脸皮的当是自个儿女主效益了。
吃过点心,便准备继续上路了,圆君也过来邀她过去一起玩耍,不过她推却了。与丁山挤在辕座上抱着他的胳膊,头歪在他肩膀上,意识进了空间。
也是第一次出门没有经验,本来以为自个该准备好的都准备好了,哪曾想却还是忘了应该备些驱兽的药粉。制好了药粉,拿去空间里的山林子里试了试。只见所到之处,三丈之内飞禽走兽纷纷落荒而逃,效果是为不错,嗯,决定晚间睡觉前往远处撒上些,可别惊着了马匹。
车队一路行到了一处湖泊旁边,湖旁有一摊子草地。对面是一片不小的竹林,两旁的阔叶树稍稍黄了叶子,风景不错。管事过来与着丁山商量了一下,便决定今儿就在此过夜了。
天色虽然也还早,不过若是继续往前行,得到天黑了才能到一处水流边,不太便利。他们一行也不赶时间,不用那般。
天色还早,不用这般急着做晚饭,安君便央了丁山砍了根细竹杆绕了线,掰弯了一根针制成简易钓竿,又抬了块木板子下来两边垫高了石头当案几,准备一边作一幅画一边钓钓鱼。圆君瞧见了也拉了两位哥哥一起有样学样,四人便都钓起了鱼。
她前世里学的就是美术,当然,不是国画。 虽然不是多有天分,但总归还是有那么些底子的。
湖里的鱼儿不少,约莫也是没什么人来钓过,咬钩挺快。圆君瞧见她正画画呢,也不去喊她,只瞧见钓竿动了,便去扯上来,十次有八次都是有鱼儿的,不过她也就只负责把杆子甩出去和拉上来,旁边一位仆人跟着后面上饵,取鱼。
等她画完去湖边打水洗笔墨的时候,他们都已经钓了大半桶。
扯了半天的鱼竿,虽然几乎次次都有鱼上钩,圆君也不大耐烦了。瞧见她画完了,便跑过去看她画的如何。
她虽然是用毛笔做的画,不过细节处也都用细笔勾了边,晕色也调了深浅,瞧着比现今的写意画要多了几分层次,立体许多。
圆君一瞧便顿时惊为天人,咋咋忽忽的叫:“三哥五哥,快过来瞧,你们总说清风公子的画是为一绝,栩栩如生,你瞧瞧这,这才是跟活过来一样呢。”
被她这么一咋呼,湖边来咬钩的鱼儿吐了几个水泡泡,纷纷甩着尾巴逃跑了。
两位少爷无法,只得扔下鱼竿过来。乍一见也确实惊为天人。不过惊的多的还是这画作的手法,安君的画瞧着确是逼真的很,不过却少了股子意境,多了几份匠意。
安君也确实,做一幅画主要还是因着之前应了学里的小伙伴,会把路上好些的景子都画下来。抱着特定目的的做一件事,总少了那么几份自然。
她洗好笔墨过来,圆君便抱着她的胳膊又摇又晃,两眼亮晶晶的道:“安君安君,这副画便送于我吧。”
她笑了笑道:“这确是不便的,我已答应他人,会将途中稍稍好些的景子一一作画带回去的,你若是喜欢我的画儿,我便单独为你画一幅小象可好?”
“那感情好,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换一套衣服?”
“不用,这套便极好。”
“那我是应该站着还是坐着?”
她稍微想了想,指了指钓杆旁的小马扎:“便去那处坐着继续钓鱼吧。”
圆君便颠颠的跑去钓鱼了,一会理理头发,一会拉拉钓竿,小半个时辰愣是一条鱼也没钓上来。
好容易等她画完,圆君便一甩钓竿,恰好有条鱼上来了,被她甩到了草坪了翻了好几个滚。
画上日头偏西,湖面金光粼粼,少女拖着腮,歪着头,微微嘟着嘴,手执鱼竿,盯着湖面,湖旁是灿烂的树叶。印着少女身上似被镀了一层光。
额,确实也被镀了层光,她晕色的时候就把人身边上色微微调淡了一些,也算是做了逆光效果。
圆君拿着画乐呵呵:“真好看,原来我这么好看呐。” 不过她五哥是个坑队友好手,瞧着画,又瞧了瞧她的脸蛋,道:“你没画上好看,你要更黑一些。”
圆君脸就拉下来了,拉了她爹爹过来评理:“爹爹,五哥居然说我没画儿上的好看!” 他爹爹也只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才转过神来细细打量了那副画儿道:“安君只说自个儿才艺平平,却是个谦逊的,当得是有大才之人呐,此作画手法,某生平仅见,却不知是师从哪位高师?”
无法,只得厚着脸皮道:“哪里当得叔爹如此夸奖,不过是闲来无事,自个儿瞎琢磨的。”
又如此一来二去互相夸奖了一番,管事便过来喊吃饭了。圆君就邀着她一并去吃饭,不过因着丁山已经在做饭了,她便推辞了。
丁山倒是还真的上山打了只兔子,闷了兔子,又炖了两条鱼,一盘子青菜并闷了竹筒饭,伙食是不错的。
吃完饭,瞧瞧天色,离着黑下来尚有一段时间,这两日在路上尘土滚滚的,也没洗个澡,她都觉得身上有些难受了。便想着趁天色洗漱洗漱。
便与丁山说道了一声,端了木盆巾子往着一丛芦苇茂盛的地段走过去,她胆儿不大,倒是没有高大尚到脱光光扑通一声跳下去游个来回。湖底水草茂盛,还不晓得有什么奇怪的虫子埋伏在其中呢。脱了衣服挂在四周,把草木不那么密集的地方都挡一挡,用木盆打了水,湿了巾子把身上来回的擦拭了几遍。
洗漱好了便穿了衣服,正穿到内裙衬的时候,瞄见前方一处草丛晃了晃,惊了一跳,妈蛋,别又是一只老虎。壮着胆子喊了句“谁?!!!”
那处草丛晃了晃,圆君的三哥从里面钻了出来,脸色通红,结结巴巴的道:“那个,,,这个,,,我,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我没有偷看,我才刚来,我只是想过来方便一下,我我,我这就走。”说罢便慌乱的跑回去了。
安君不禁在心里吐槽道,果然野外洗澡风险高,作为猪脚,洗澡不被人撞见都是不科学的。
不过她倒是相信自己没有被人看光光,前面她挡了衣服的,再说,圆君那个笑的一脸和煦的三哥应该没有猥琐到要偷看她这个小平板吧?
拾掇好,又从空间里摸出驱兽粉四处撒了点。她可不愿今儿晚上再来一次打老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