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水鸟烤肉而已，大官人还亲自送来，真是让人过意不去，大官人其实可以派一个下人送过来就好的。”

赵明诚是对王风说道。

王风说道：“我是正好没事，也是还要特意来谢谢易兄对迎香和桂香两个人的抬举。”

大概李清照这易兄的名字，是摆脱不掉的了。谁让她当初又要女扮男装呢？

“迎香和桂香两个人的事，我是被她们给折服了呢，所以给她们写词，是我心甘情愿那么做的。但是却没有想到会帮到他们。这一切都是大官人运作的结果。大官人这心机，方真是什么时候，都能透出锋芒啊！”

李清照听到王风来了，也是出来见他，说道。看来在他们这家里，倒是没有女客不许见外宾的规矩，哪怕王风是男性。

想想也是，王风之于他们家，与李清照文交，怕是还要胜过赵明诚。王风来了，李清照不来见他，怕还是有些奇怪呢！

但是她这时说的这话，却是让王风不好接嘴，只好是呵呵地干笑几声。以作应付。

李清照说他处处心机，这句话是夸奖呢，还是揶揄，还真不好说。王风现在要帮迎香和桂香，要把她们两人的商业价值，加以最大化，那他该利用的资源，还会不利用吗？他可不会这么傻。

“其实也怪易兄太有才名，我虽不是有意要利用易兄，但易兄自带吸粉属性，我也是无辜受益，没有想到啊！”王风又为自己辩解。但是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虚伪？

李清照知道王风这个人简直可以说是狡猾，油腔滑调的，市侩气极重，若是不是会写几首词，李清照大概不会和他相交的。

但是看在王风诗词也写得不错的份上，王风身上的其他的缺点、陋习，她也就忍了，不加以苛求了。

人无完人嘛！她只求朋友有一点可看之处就够了。

何况王风这个人，优点和缺点一样多，而且都是那么鲜明，实在是很特别的一个人。

“这吸粉属性四个字，何解呀？”李清照听了王风的那句话，知道他又在耍滑头，但是倒是也没有多做追究，只是对王风话中，有些词汇，她听着特别，总要仔细问一问。

“大约不过飞蛾扑火，众星拱月之意。易兄光芒太甚，随便一个动作，都能吸引追随者，真是让人羡慕呀！我要有一天能够做到易兄这样的地步了，人生无憾了。”王风说道。

李清照这才约略知道了一点王风这话的意思，其实这四个字，听字面意思，也是能够知道一个大概的，详细问一下，不过是实施孔夫子不耻下问的风格，以求做到真正的心中有数。

这时明了，对于王风，她自然没有话说。但是王风后半段话，又是让她是心有所感，把吐不快，于是她又道：“大官人若是能放开一些歪门小道，静下心来，致力于一途，也许成就还会在我，在其他所有人之上呢！但是大官人误入歧途而不自知，越陷越深，那可不是等于自毁前程？你再自叹，又有什么用呢？”

李清照这是等于在劝王风，收束一些心性，不要做那些浮华的事情，以他的聪慧文采，想来要成就一番事业，也并不是难事。

当然，李清照这时心中所指的事业，不过就是攻书科举一途。这个才是古人事业的正途，其他都是小道。

王风所为的，更是下九流的东西，虽然能让普通的下等小民喜闻乐道，自己也能衣食无忧。但是在读书人的眼里，仍然是要差几流的。

王风道：“易兄说得是，承教了。”

古代读书人当然以攻书为正途，李清照会以这个来劝喻他，倒是难得了。看来她这是也爱惜他是个人才，望他走上正途。

但是王风知道自己是纸老虎呀！要他怪模怪样的吟两首古诗词，这样的事情他会。要他攻书仕进，王风可不认为他有什么作为，还是敬谢不敏吧！

李清照看王风那话说得心不在焉，知道他并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不过她也并不认为别人就一定要听她的话，因此除了心中暗叹之外，李清照倒是也没有因此而对王风生出其他的成见出来。

“大官人，我这里正有一坛松江老酒，上次开了泥封，还有大半坛。大官人百忙送鱼，心意拳拳，不如就坐下来，咱们烤肉送酒，吃干喝尽，身体没病，何如？”李清照道。

李清照这人素形淡雅，没想到这时却会来这么一句吃干喝尽，身体没病。王风是颇觉突兀。不过也可见李清照性格之中，也是有粗爽的一面的。

王风说道：“易兄盛情，本当愧领。但是我那边其实还有些事情，急着要返回的。只好惭愧，要等下次才来叨扰了，告辞！”

王风此次来，只是为了要显得对赵明诚和李清照夫妇郑重，倒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在里面。要结交他们两个，心意郑重，人家心里才会高兴，不然，怎么让自己在他们夫妇二人心中，显得比别人更突出呢？

这时事已办完，王风自然要走。

不过李清照看到王风这就要走，她是忽然说道：“大官人这就要走吗？这也太过匆忙了。我自前日出游归来之后，忽然有所得，日前凑成一阙，还要请大官人指正呢！”

这个……

读书人就是读书人，总是时时不忘要来这一套。李清照这是又要来和他相较一番啊！

但是他哪里会呢？

不过，既然这些文人时时想着以文会友，没事就用诗词来与朋友比拼。他虽然不知道这诗词到底要怎么做，可是，他还是可以做一个诗词的搬运工的。

李清照既然这时要来亲自出手，考较他一番，他也就和她客气了，吓她一吓，看她怎么办。

于是王风是说道：“这么巧的吗？我昨日也刚好凑成一阙，那倒是要和易兄一较高下了。我这个，不是我吹，自己也觉得高妙。易兄也未必比得过我。不如我们各自写在纸上，看看谁优谁劣，易兄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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