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女孩,坐在他的脚边更显得玲珑小巧,女孩的轮廓很深,五官也很漂亮,面部没什么表情,板着个脸倒像竭力把自己装成大人似得,让人很想逗一逗。

唐春挽只是往旁边走了几步错开,然后转过身来盯着面前的萝莉。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这个萝莉,他第一次加入团队的时候,从摩托车上面下来的不只有首领,另一个应该就是她。首领身边的人,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到他的身边。

小萝莉因为唐春挽的错开而失去了平衡,居然摔在了地上。唐春挽很诧异,这只说明了两点,这只娇小的萝莉刚刚是全心全意地信任地靠在他的腿上,再就是,她身体素质反应能力都十分差。唐春挽突然想到了李恪在介绍人物的时候,貌似说过首领身边的小女孩,只是没有详细说,那是一种单纯的厌恶,还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惧。

“忌鱼。”小萝莉利落地站起来,没有一点多余动作,连表情也没有变化,只是留下一个名字,也没管人听懂没听懂,就跑了。唐春挽只觉得莫名其妙。

“小鱼?”牙趵发现了自家小萝莉不见之后,离开了争相庆祝的团员。他并不怎么担心忌鱼的安危,只是十分讨厌这种无法掌控自己所属物的感觉。

牙趵感觉到视线,条件反射回头,握紧腰间的武器,然后发现,忌鱼就在他几步之外,略大的外套松松垮垮地挂在萝莉娇小的身躯上——那是牙趵的,牙趵走过去,抱住自家小萝莉,放大的笑容略微诡异,在小萝莉的耳边语气宠溺带着不易察觉的危险:“小鱼,不乖。”

忌鱼神色不变,只是盯着不远处的卡车,仿佛有稀世珍宝、绝世佳人,让她无法将视线拿开。

——卡车那头是唐春挽。

忌鱼最近有点怪。

牙趵发现,自从上一次把她找回来之后,忌鱼变得怪怪的……也许还是这之前。

——他们是亲兄妹,遗传学上可以这么说。

现在,人们几乎不在自己生育子女,但是为了人类的延续,每个人都有义务在基因培育基地留下自己的精子和卵子,培育基地根据如何使人类更强的原则进行人类下一代的孕育——就像配种一样。忌鱼和牙趵是来自同一个卵子的提供者。

十六岁以前,是牙趵最黑暗的时光。他的生命之中只有黑暗、杀戮、鲜血、病毒与看不到尽头的挣扎。十六岁以前的男孩子还没发育完全,他们通常沦为牺牲品、男宠,甚至食物。人们不会因为你是小孩需要营养这种可笑的原因,而多给食物,更多的是克扣孩子的胃口,甚至在缺少食物的情况下,孩童与女人就沦为与食物一样的消耗品。

在一日又一日的恐惧与挣扎中,牙趵熬到了12岁。这时候的少年慢慢开始抽条,少年的身子带着青涩的柔软,加上牙趵缓慢化开的张扬肆意的面容格外招人,他就从战争拖延牺牲品与食物预备品上升成为了被豢养的男宠。牙趵永远都不想取回忆那段日子,无论哪个人、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想要做什么,他都要拖着破烂又肮脏的身体被人随意摆弄。

为什么?

为什么那些人会这么对我?

为什么那些人能这样对我!

黑匣子被打开。他从没有像此刻一样清醒——我想要权利,我想要力量,我想吧所有人才在脚下。

十六岁生日那天,牙趵在捏爆了那个雇佣团团长的心脏,用铁血政策接管了整个雇佣团之后,被基地通知他还有一个妹妹。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忌鱼他的样子,她的外表和他似乎完全不一样,那时候牙趵刚刚进行了一次丧尸的围攻,衣服破烂,到处都浸透着血渍,就像一只豹子,带着猫科动物与生俱来的优雅张扬与肆意危险,而忌鱼就像软软的兔子,无害软绵又温顺可爱,当那双美丽空洞得如同最美丽的宝石的双眼和自己视线相对的那一刻,牙趵的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话——她是不一样的。

她是不一样的。

就算他已经深陷黑暗洗刷不掉,就算全世界都污浊不堪,就算世界末日已经百年,她也是不一样的,就像时光一般,永恒不变。

他给她取名“忌鱼”。

他带着她穿过一个又一个基地,完成一个又一个任务。

他最喜欢的事,就是在战斗结束后抱着她的身子躺在毯子上,看着那双宝石般美丽空洞的双眼,直到它闭上,蜷缩在自己怀里,然后他听着她悠长而平稳的气息,一夜过去。

只要那双眼睛看着他,他就觉得世间平静得时光停止般安详,只要抱着那软绵温热的身子,他就心底塌陷慢慢变得柔软——如果有一天我注定死去,那就你来结束我的生命吧,小鱼。

牙趵用他的方式把忌鱼围困在一方天地,在那里,忌鱼只能看见他。

小鱼的眼睛只用看见他,小鱼的身体只能依赖他,小鱼的一切只能属于他。

就算所有人都把小鱼看作是团队累赘,只要他知道小鱼的与众不同就好,只有他看到小鱼八年不变的模样,只要他知道小鱼知道的如同语言一样的能力,小鱼的特殊,只能他明白。小鱼只用习惯呆在他身边,看着他专门为她淘来的各种各样的书。牙趵觉得那就是世间最幸福。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小鱼总是望着一个地方发呆,眼睛张得大大的,眨都舍不得眨一下,总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跑,然后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来,反常一般喜欢跟着他到处走,东张西望,仿佛再找着谁……

直到最近,牙趵才发现了小鱼另一端的对象——

那个刚刚进队的奇怪得妖异的男人,唐春挽。

牙趵狠狠抽了口手上的烟,然后缓慢地吐出来,一缕一缕的烟丝缠绕交错,让他的五官显得朦胧而危险——这是他思考的样子,许久,他才侧过身对着身边的人,语气坚定:“唐春挽。”

雇佣团是游离在庞大等级森严的基地组织之外的小团体,他们也许每个团员都比普通基地成员战斗力强,但是他们没有食物与片刻的放松,他们要在各个基地势力之间平衡,或者投靠其中一个,末世,从来不存在孤胆英雄。

而那个男人虽然危险,却是最好的选择——他强大、狠厉、物质主义,绝对可以在末世存活,并且咬下一大块权利的蛋糕,而自己所要做的就是投靠他、为他清除障碍、最后把两者紧紧地捆在一起。

而这次——

牙趵再一次抽了一口烟,远远地眺望,这是一场必须要打的战斗,也是一场注定会输的战斗,要抉择的只是炮灰是谁。

第二天,唐春挽和一部分挑选出来的人临时组成队伍,接到了一个牙趵发出的一个任务,目的地是曾经一处荒废的粮仓,唐春挽一度以为牙趵是为了寻找物资,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他错了——

一个飞星遁隐,唐春挽立刻被牵引到之前下过机关的地方,破墙刚好挡住,此时他衣服破破烂烂,脸上布满了擦痕、细小的刀痕,最严重的是刚刚左手臂上被火药枪打出来一个深深的血窟窿,一个细小的东西刚卡在肌肉附近,稍稍移动都会伴随剧烈疼痛。

听着墙壁那头的厮杀声,唐春挽的眉头紧皱,这是一个阴谋,这次被派出的任务队伍,实力都不强,除了自己这个新人,而这个地方奇怪地被人重兵把守,很明显,这是一场博弈,唐春挽就算政治敏感度不强,但是也不是傻子,明显是有人在对付自己,但是会是谁。唐春挽在仔细地回忆了自己进队的一举一动,却没什么发现,就算冷漠少语,可是自己不过是新入团的人,如果自己和人都打得一片火热才会让人起疑。

唐春挽默默地尽量减少自身的气息,慢慢远离。

唐门门规第五条:凡唐门弟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许以雷霆还之。

唐春挽借助轻功和浮光掠影,好不容易才从那里逃出来,黄昏的日光带着橘色的暖色,唐春挽的脸色却越来越冷,不见他的动作,手上去出现了上品止血散和一把本来用作庖丁的小刀,唐春挽咬了咬牙,直接用小刀切开手臂上的伤口,挑出了子弹,唐春挽又用了上品止血散。

这是唐春挽的到了这个世界中的一个小金手指,是他最近才发现的,里面有他原来世界的各种药品和各种装备武器,还会自己更新装备武器,但是他不能储存食物,只能装他原本就有的物品。

空气中还残留着血腥气,带着微妙的不详,唐春挽开始思索以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