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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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娇的意思是江沐雪压根儿就没过问醉酒的拂尘。虽然她话里话外只字未提江沐雪,只说自己辛苦。
红娇是笑着说这些话的,可落在拂尘耳中立刻引起他的深思,良久才回神,“我去看看烟儿。”
声音里透着说不出口的落寞。
拂尘一走,红娇立刻握紧了拳头重重砸在桌子上,黄梨灵木的精巧圆桌被砸了个稀巴烂。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从前,就算拂尘想要去看望谁,也不会当着她的面儿说出来,更不会如此过分对自己的关心视而不见,怎么着也会道一句辛苦什么的。
红娇懊恼无措极了,因为她发现,无论自己怎样努力,好像都阻止不了拂尘越来越喜爱凌烟。
如此下去,她在若虚峰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文落轻轻走来时,红娇正如一只斗败的凶兽垂头丧气的坐地上,甚至,文落还听见她低低的啜泣声。
“你……”文落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愣在原地。
而红娇早就听见文落的脚步声,这两百多年俩人关系一直亲密的像亲生姐妹似的,所以,红娇并不怕文落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何苦和自己过不去。”文落慢慢蹲下来安慰,“记得两百年前,爷喜欢一个叫兰儿的,整天与其形影不离,张口闭口就是兰儿。后来,兰儿在那次争斗中丧命,爷为此伤神好几个月……当时,我们都以为爷的心随兰儿去了,可是谁想,还没过两年,爷的身边又有新欢……你回忆回忆,这两三百年爷身边换了多少人?”
红娇微微摇头告诉文落,这次和从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文落轻笑,“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红娇微怔,须臾道:“爷看凌烟的眼神儿和以前不一样。”
听到这儿,文落笑了,好久才止住,然后叹气,“你也太疑神疑鬼,我怎么就没发现他眼神和从前有什么不同?”
她这样一说,红娇连忙追问,“你真的没有发现吗?”她怎么也不相信文落所说,毕竟在她看来,拂尘看江沐雪的眼神儿十分独特明显,任何一个人只要稍稍注意,都能发现。
然,文落并未再听她解释,握住她的手认真道:“红娇,你嫉妒了。”
什么?
红娇瞪大眼睛,须臾大笑,“怎么可能?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了半天也没只是个所以然,忽而沉默。嘴里喃喃辩解,“这次和从前真的不一样,文落,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再这样下去,爷最终会摒弃我们所有人,身边只留凌烟一个。”
“哈哈哈哈……”文落只觉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那笑声半天都没停下,直到红娇拿眼睛瞪她时才捂着肚子绷紧嘴巴,可心里还是想笑。
“哎哟喂,真是好久没这样开怀大笑了,红娇,你可真有本事,把我逗成这样。”
文落长舒一口气,感叹。
这样的文落让红娇很发愁,“我是认真给你讲的,这并不是个笑话!”
文落怕继续下去她会钻牛角尖,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于是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一拍脑仁儿,“冷微还在畅枫亭等我们呢,瞧我这脑子,差点儿给忘了。”
红娇忙问什么事,文落东扯西扯说了很多,总算把红娇的思绪拉回正常轨道。
再说拂尘一脸阴郁的走到凌烟阁,进门后摒去左右,连准备朝里通报的丫头都遣下去,径直走进大殿。
里面空荡荡的,他站了站,听见内室有动静儿,忙蹑手蹑脚朝里走。
正坐在床上认真练功的江沐雪猛的睁开眼,几乎瞬间的功夫把真正的修为隐藏起来,于是在拂尘进来时,察觉到的还是金丹期。
这件事遮掩过去后,某女暗自捏一把汗,都怪她练功过于沉迷,差点儿露馅儿。
“你才突破怎么不好好休养生息?急功近利乃修真者大忌。”拂尘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担忧之色。
“我只是闲着无事,静坐一番,并不是在修炼。”江沐雪笑着解释。
听了她这话,拂尘神色又变,那句“闲来无事”让他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既然闲着无事,那就好好陪他不行吗?
可这话拂尘不知该如何委婉的表达,这几百年来他从未遇到这种境况,自然也没思考过这样的问题。
在他以往的思维中,这些事情都是他的伴侣们需要考虑的,与他无关。
然而,此时此刻,他非常特别极其的想从江沐雪那里听到一些类似关心他的话,哪怕是细微的举动也好。然而他等好一会儿也没等来这些反应。拂尘心底更阴沉了。
他那天因为她而大醉三天,这才醒来,难道她不知关心他一下吗?
而江沐雪这儿也明显察觉拂尘情绪的变化,但她闹不清,他到底因何变化,这脸上一会儿晴天一会儿下雨的,很是费解。
“爷,您怎么了?”想了想,江沐雪觉得还是问一问比较好,谁知她刚一开口,拂尘脸上郁色似乎更浓。
某女诧异至极,这三天她一直在闭关修炼,不知外面情形,莫非又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她不由这样想。
“无事。”拂尘长舒一口气,在床边坐下,手指不由抚上灵鸟羽毛做的毯子,看见这动作,江沐雪心中一紧,这是思春了?
紧急信号在心中打响,江沐雪忙转身去了大殿,走前撂下一句要去给他沏茶的话。
江沐雪走后,拂尘又吐一口气,只觉心中压抑无比,而且那种感觉难以排泄。
江沐雪弄好茶水正准备给拂尘送去时,这个男人已然站在她身后。
“啊,您吓我一跳。”
拂尘未语,接过她手中的杯子,遂放在桌儿上,然后一手拦住江沐雪的腰肢儿,另一只握住她的小手,声音低沉道:“你若想要修炼,我可以陪你。”
果然是思春了。
甭管拂尘这话出发点是什么,在江沐雪听来,无非就是“我想你身子了,想和你云雨一番”的意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