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正要走,身边的金梅小声说:“公子,大小姐犯了错,被老夫人关在了柴房里,这老夫人还没有说......”
顾弘扬头都没有回,只淡淡地说了一声:“无妨。”便跟着星儿走了。
金梅绞了绞手帕,心里暗骂了几声星儿,也跟了上去。
到了柴房,二公子将管柴房的下人叫了过来,让他开了门,发现顾宛清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顾弘扬快步走了过去,看到顾宛清的脸红的有些不正常,心想:怎么病得这么厉害。便吩咐婆子将顾宛清背回去,又安排了小斯去叫大夫。
为了避嫌,顾弘扬没有一起离开,而是等她们都走后,自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明天一早还得向老夫人请罪。
大夫很快就赶到了,看了看顾宛清,发现她烧得厉害,叹了口气,问星儿:“这样有多久了?”
星儿抹了一把眼泪说:“怕是有俩天了。”
大夫叹了口气,写下来一个方子,说:“老夫给你先开个方子,只是大小姐烧的这样厉害,怕是挺不过这一关,若是听过了,怕也有其他病症。”
星儿赶紧问:“大夫,什么病症?”
大夫又叹了口气,说:“怕是脑子要被烧坏了。希望大小姐她福大挺过来。”说完就要走。
大夫心里明白,也没有多问,人人都羡慕侯府的荣华富贵,可这深宅大院的腌臜事也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要享多大府就得受多大的罪,这些事情不是他该问该知道的。
星儿送走了大夫,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顾宛清,便去熬药了。
边熬药,星儿边想:自己的大小姐怎么就这样命苦,没过上一天好日子,病得这样厉害,身边连个多余的人都没有。要是大小姐挺过来,即使傻了,哪怕乞讨自己也要照顾她一辈子。要事挺不过来,自己也随大小姐一块去了,免得大小姐一个人孤零零。
星儿是越想心里就越难过,最后竟然放声大哭起来,反正这院子偏没有人会听的,星儿便哭得肆无忌惮了。
等哭得嗓子哑了,药也熬好了,星儿端着,喂了顾宛清,觉得药哭,想要拿些甜食给她,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找到。
星儿无奈地叹口气,坐在顾宛清的床边守着她,只盼着她明天就能醒了。
天已大亮,朝霞染红了半边天空,云朵像是沾了红染料的棉絮一般。
顾宛清只觉得口渴难耐,便不断地说:“水,本王渴......”
星儿醒了过来,揉揉惺忪的眼睛,看见顾宛清的嘴在一张一合,便凑过去听。
听到顾宛清想要喝水,星儿赶紧端来晾好的水喂给了顾宛清。
顾宛清一口气喝光了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呆呆地看着星儿问:“这是哪啊?”
星儿高兴坏了,老天保佑大小姐,让大小姐挺了过来,她便跪在门口边磕了三头,虔诚地祈祷了一番。
顾宛清脑子清醒过来,摸了摸自己,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变过来,心里不禁沮丧不已,自己可不想一直当这倒霉的大小姐。
星儿见顾宛清苦着脸,问:“大小姐,你还记得我吗?”
顾宛清不耐烦地说:“当然记得,你叫星儿。”
星儿听了眼里冒出光来,把顾宛清看得一愣,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下意识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星儿拍着手,说:“太好了,大小姐你听过来了,也没有变傻,真是太好了。”
顾宛清看着眼前这个眼睛红肿不堪,额头一片青紫,蓬头垢面的丫头,心里莫名感动,真是难为这丫头了,是她救了自己,等以后变回王爷,一定h好好赏赐她。
见顾宛清不说话,星儿笑着说:“大小姐,你饿了吧?星儿去给你端饭来。”
顾宛清像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期待星儿能给她端来鸡啊,鱼啊,让她报餐一顿。
没想到千盼万盼,竟然盼了了一碗米粥。
顾宛清瞪大眼睛,指着碗说:“就这些?”
星儿点点头,说:“大小姐,银子还有一些,一会奴婢溜出府给你买些吃的和药材回来。”
顾宛清点点头,说:“这还差不多。”便吃起来米粥,许是饿坏了,连碗底都吃得干干净净。
以前她还是王爷的时候,什么山珍海味都没有这碗白米粥吃得香。
吃完饭后,顾宛清打了个饱嗝,意识到自己形态不好,她尴尬地看着星儿,见星儿没在意,心里责怪自己:换了这丫头没几天倒把礼仪忘了。
星儿出现煎药,顾宛清躺在床上,看着床上陈旧的纱帘,心里无比惆怅,虽然自己平日里不羁了些,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自认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可老天爷为什么和自己开这样的玩笑。
星儿端着药进来,顾宛清老远就闻到了那股苦味,看着黑漆漆的药,又看着自己这瘦弱的小身板,顾宛清沉了沉心,将药一饮而尽。
这药苦的她只吐舌头,脸都皱在了一起,星儿安慰道:“大小姐,待星儿出去了给你买些糖来,就不受这嘴了。”
顾宛清擦了擦嘴,淡淡地说:“无妨。”以前自己喝药从不觉得苦,现在变成了女子,倒跟着娇滴滴起来。
身体不济,喝过药,顾宛清又沉沉地睡去了,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不忘叮嘱星儿去恭王府打探一下消息。
星儿心里觉得奇怪,但还是决定等有机会溜出去了打探一番,省的大小姐心里挂念。
顾弘扬一大早就去见了老太太,去请罪,自己没有经过允许就放了顾宛清出来,会遭人口舌。
老太太满脸笑容地看着顾弘扬给他请安,又吩咐丫鬟给他看茶,还说想留他一起用午膳。
顾弘扬一一应了下来,把顾宛清的情况和老太太委婉地提了一下。
老太太冷哼一声,说:“那清丫头是个心狠的,没有把荇丫头推下去自己倒落了水,这次小惩大诫一番,让她长长记性,免得以后忘了本分。不过宏哥你将她放了出来,也算是那丫头运气好,这次就算了吧。”
听了老太太的话,顾弘扬眼皮跳了几下,这话说的真重,别说顾宛清是她孙女,就是不想干的路人也说不出这样风轻云淡的话来,丝毫不过问顾宛清的生死。
顾弘扬心里冷笑连连,面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说:“祖母,宏儿放宛清出来是有用意的。”
老太太喝了口茶,然后用茶盖捻着茶杯,说:“宏哥,说来让祖母听听。”
顾弘扬一笑,说:“祖母,宏儿在军中任职,祖母也知道,若宏儿在军中有姐妹帮衬着,对侯府是极好的。”
老太太看着顾弘扬笑着说:“难为宏哥你处处想着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