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圣玛丽疗养院的路上,途径一间花店,秋静好让阿七停一会儿。
秋静好下车,朝花店走,阿七随在她身侧。
花店内,满室花香,秋静好对花店店员说:“帮我包一束雏菊。”
阿七的眼睛动了动,目不做声的等待。
服务生很快包好一束,紫色的包装内,白色与紫色的雏菊相间,清新脱俗,精致唯美。
接过鲜花,秋静好让阿七帮拿着,付了账两人离开。
到圣玛丽疗养院时,秋静好先联系疗养院的院长,接到秋静好电话后,院长热情的接待。
圣玛丽疗养院是秋静好的父亲,早年出资修建的一间福利性的收容中心,这里集救治、收容、赡养为一体的综合性疗养院。
院长是一名姓田的退休医生,一方面帮忙管理,另一方面负责帮疗养中心内的人看病。
“患者刚恢复意识,语言及身体协调能力还需要后续的康复治疗帮助康复。”田院长边走边介绍。
秋静好欣慰的笑,“后续的康复训练也要多多麻烦你了,田院长。”
阿七手里捧着雏菊,鼻息间飘着淡淡的花香,这是许唯很喜欢的花,他触景生情的脑海中浮现出许唯抱着鲜花站在风中的样子。
长裙翩然,墨发飞扬,许唯捧着鲜花,淡静的对他笑。
来到走廊尽头的病房前,阿七依着规矩,在门口等候,手中的花交还给秋静好。
秋静好垂眼看送过来的话,说:“你跟我进去。”
“是。”阿七紧随其后。
病房的门打开,三人走进去,周围是一片纯白,房间中央放着一张病床,各种检测设备发出规律的声音,空气中的消毒水味掩盖住花香。
护士从帘子后走出,看到来人后,喊了声:“田院长,慕太太。”
“病人怎么样?”田院长问。
护士回:“病人刚自主喝水,吞咽功能恢复的很好。”
“嗯。”田院长点点头。
“现在可以看看她吗?”秋静好问护士。
“可以。”护士转身将帘子拉开。
秋静好回头,“阿七,带你见个人。”
阿七拧眉,不明所以。
他脚步稳稳的跟在秋静好身侧走到病床边,当看清病床上的人时,他握着花的手蓦地一紧,眼圈瞬间红了。
病床上的人见到站在床边人时,目光平静而安宁,漆黑的眼神纯净的像婴儿般望着他们。
阿七脚下沉重,抱着花挪到她面前,身子缓缓弯下,喊着梦中才会见到人的名字。
“许……许唯……”
病床上的人张了张嘴,简单的发出几个音节,“你……你是……谁……”
阿七瞳仁放大,秋静好也愣了下,她转而看向田院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田院长拧起剑眉,走到许唯身边,用瞳孔笔照了下她的反应,又看看仪器刚刚记录的人体数据。
如是说:“这些都是毒性过量导致的后遗症,破坏了她大脑记忆区域的功能,她对之前的事情都忘记了。”
阿七茫然的看向田院长,不可置信的说:“……什么都不记得了?”
田院长点头,语重心长的说:“应该是这样的。病人能存活下来,都是奇迹。”
阿七的表情显得很受伤,而秋静好拍拍阿七的肩膀,后者跟她去了门外。
走廊里,两人面对面,秋静好从容的说:“阿七,许唯失忆对她来说并非是坏事。我的意思,你懂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阿七缓缓低头,回忆过去的种种。
“许唯现在就像一张白纸,你给她图上什么颜色的油彩,她便是什么样的画,既然你爱她,就把过去美好的经历重新与她经历,赋予她崭新、美好的记忆,这样不是更好吗!”
阿七豁然抬头,是啊,过去的灰暗与痛苦都让她忘记,未来,他帮她创造更多美好的记忆。
阿七如梦初醒,感激道:“谢谢你,少奶奶。”
秋静好弯唇浅笑,看着阿七脚步轻盈的走回病房。
田院长从病房内走出,看到秋静好后,说:“他就是许唯意识不清时念念不忘的阿七吧?”
秋静好点头,“是他。”
当日,许唯病危,慕子谦赶到时人已在弥留之际。
秋静好告知慕子谦,许唯说谎,承认杀人,慕子谦心生一计,让许唯诈死。一可以了结蝶舞会的麻烦,二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许唯挺过去,他给许唯一个全新的身份,从新回到阿七身边,若是没挺住,阿七也不会看到许唯弥留之际的惨状。
所以他找人做了全套戏码,包括许唯的奶奶也是蒙在鼓里,殡葬馆的车也是慕子谦授意傅飞扬安排车来,将人拉走,而秋静好提及,许唯可以送到父亲筹建的圣玛丽疗养院,那里有先进的医疗设备和治疗团队,可以救治及护理许唯。
至于尸体,是慕子谦花了价钱,从乡下找人买的女尸,年纪、体型与许唯相仿。而站在墓前的男人,正是女孩生前的男友。
可后来竟找到了真凶,所以许唯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阿七身边了。
真相大白,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段缘分是老天厚待阿七和许唯。
秋静好一脸温静的笑,看着阿七半跪在病床边,拉着许唯的手,说:
“你叫许唯,我叫顾柒。
你是我许诺一生的唯一。
我是你顾我则笑的阿七。”
许唯迷茫的眼睛看着阿七,“你是我的什么人?”
阿七笑了,“我是你未婚夫。”
许唯,顾柒的未婚妻。
许唯‘哦’了声,“我们认识多久了?”
“你十四岁就喜欢我了。”
许唯眨眨眼,“是我追的你吗?”
阿七吻了下她的手,“不,是我追的你。”
“我父母呢?”
“他们不在了,很久以前就不在了。”
“我还有什么家人吗?”
“有,还有个奶奶。”
“她为什么不来看我?”
“她年纪大了,身体不方便,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看她。”
“好。”
病房内,因两人的轻声细语更显安然美好。
秋静好退出,轻手关了门,她站在窗口,透过玻璃窗,看漫山遍野的花。
山花烂漫,绿树松柏,碧蓝的天下,是一片自由的空气。
如果,你连失去对方的心理都准备好了,却还义无反顾的想着她,那你是多么深爱这个人啊。
阿七,许唯,祝你们幸福。
……
从圣玛丽疗养院回来时,阿七好似变了个人似得。
秋静好看他嘴角始终弯着,眼角的笑纹都要飞到天上了,笑得呆呆的。
不禁感叹,爱情真是个有魔力的东西。
经历阿七与许唯的生离,秋静好忽然感概万千。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
“子谦。”
“嗯?”慕子谦正准备去开会,话筒内传来的声音嘈杂。
秋静好看着车外明媚的天,“子谦,你的一生,我只借一程。”
脚步声凌乱了几步,接着放缓。
慕子谦低头,无声的笑,“不行。”
秋静好:“……”
话筒内陷入寂静,慕子谦听到她清浅的呼吸声,想必被自己的拒绝吓到了。
他走进电梯,柔声说:“一程不够,我要你全程都在。”
秋静好眼波微动,坚定的一个字:“好。”
哔……她挂了电话。
慕子谦收起手机,一脸春风笑意。
他不知道秋静好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但,他喜欢。
……
秋静好打完电话,抱着手机深呼吸。
片刻后,心跳才正常。
暗自腹诽道:看来告白是件会引起心脏病突发的事情,以后还是少做。
学术汪此时的心里独白,慕狐狸绝对想不到。
下班后,秋静好去接铭晋放学,慕子谦十点多才回南风苑。
慕子谦看到书房的灯亮着,门缝一道被裁剪得细长的光射在地上。
他敲了敲门,隔着门传来秋静好的应门声。
“请进。”
慕子谦推门而入,秋静好低头专注的在写着什么。
他来到桌前,看到笔记本上娟秀的字迹,头顶一道光挡住视线,秋静好抬头,金丝边眼镜后,女人的眼睛认真而敏锐,这是她一直面对事业上的态度。
“下班了?”秋静好问。
慕子谦身子前倾,手越过桌面,将秋静好鼻梁上的眼镜摘下。
“嗯,刚到家。”他又将她手上笔收起,阖上后,放在笔筒内,“白天已经工作一天了,晚上你要休息。”
慕子谦的话,秋静好听得一阵暖,他的关怀与照顾都是一些生活中的小事,以前她忽略甚至是有意回避他,如今看来,都是对她体贴的爱护。
心上有你,怕是才能做到如此心细如发。
秋静好将笔记本关掉,起身说:“晚饭吃了吗?”
慕子谦回,“吃过了。”
“累不累?”
“有点。”
秋静好绕过书桌,来到慕子谦面前,“回房间休息吧。”
男人狭长的眸微眯,剑眉挑起邪肆的弧度,盯着女人笑得意味深长。
“你笑什么?”秋静好问道。
慕子谦靠近她,大掌顺势揽住女人的腰,用力一扣,人紧紧的按在他身上。
气氛因他的动作,瞬间变得暧昧而燥热。
秋静好脸红心跳,“我们回房间,这里不太适合做。”
慕子谦笑弧渐深,玩味的问她:“回房间合适做什么?”
秋静好瞳仁微怔,立刻明白又掉进狐狸的陷阱。
她佯怒抬头,直视慕子谦,“做一些成年人该做的事情。”
慕子谦得寸进尺,“成年人该做什么?”
秋静好踮起脚尖,唇在他耳边轻吹一下,温热的气顺着男人的耳廓进入,他肌肉紧绷。
“不想做,算了。”
慕子谦将人打横抱起,大步朝卧室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