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安静,落针可闻,她被他大掌按住肩膀坐在沙发上。
“干嘛?”她看着他。
慕子谦脸色难看,秋静好不知道他在闹什么别扭,一副欠了他几百亿的表情。
当男人高大的身子缓缓半跪下时,她平视他的眼睛,漆黑的眸幽暗带着一种森寒之意,这时候最好不要惹他。
秋静好看着慕子谦拿着药膏慢慢靠近,想起上次上药时他无赖的亲她,身子向后躲。
他顿住,“你躲什么?”
秋静好眼神慌乱的飘了下,又镇定的看着面前的人,“……没。”
慕子谦想起帮她贴创可贴时亲她的场景,蓦地笑了,“放心,我这次不会偷亲你。”
“!”秋静好瞳孔放大。
“哎……”慕子谦得意,“被我说中了。”
女人的脸及耳根脖颈,瞬间如煮熟的虾子,粉红粉红的,看得慕子谦笑容渐深。
秋静好脸红完全是因为被人猜透了心思,而在慕子谦眼中,她是因为被吻的感觉不错,不想承认的死要面子。
“乖,别动。”他扶正她肩膀,药膏凉凉的,涂在伤口处很舒服。
帮她贴上创可贴后,慕子谦直接捧起她的脸,重重的吻她的唇。
秋静好本能的抗拒,他却放开她,笑着说:“没偷吻,光明正大的!”
说完,人起身进了浴室。
……
夜里,慕子谦感觉怀中好似抱着一个小火炉,他按下床头灯,将秋静好翻过身,她脸红红的,额头是被汗水浸湿的发,唇色嫣红。
摸她额头,滚烫,细听下,她呼吸很沉,气管里有沙沙的声音。
慕子谦想起那冰冷的池水,急忙下床从衣橱里拿出外套罩在她身上,抱起人便朝外走。
凌晨三点,他没叫傅飞扬,去车库里开了一辆车出了别墅。
黑色轿车飞驰在寂静的公路,慕子谦时不时看副驾上昏迷的人,大掌握住女人的小手,一脸担忧。
当车停在桡市盛世医院前,慕子谦抱起人朝医院里跑,宁智接到他电话,已经准备好担架车在门口等候。
慕子谦将人抱到担架车上,宁智看了眼秋静好的脸色,安排护士为她测量体温,下了药量后,为秋静好输液。
……
走廊尽头,慕子谦坐在长椅上,这里是禁烟区,他指间搓着烟,迟迟未点。
宁智做完司机的手术,人有些疲惫,从贩卖机上买了两杯咖啡端来,一杯递给那个玩烟的人。
“子谦,喏。”
慕子谦将手中的烟塞回烟盒,接过咖啡,“谢谢。”
宁智挨着他坐下,咖啡在掌心里传递热度。
“是她吗?”宁智知道慕子谦有个隐婚老婆,当年结婚谁也没通知,事后也只是简单的告知几位好友。
郑野为此还约他去了道场,结果两人一番较量,不分上下。毕竟是一个跆拳道师傅教授的,太过了解彼此的优劣势。
慕子谦轻微頜首,算是默认。
宁智抬了抬眉,没想到他有幸成为第一个见到神秘新娘的人。
“什么时候把她接回来的?”宁智问。
‘接’这个字让慕子谦自嘲的笑了笑,他只回答了一个精准数字,“25天。”
他清楚的记着她回来的日子,从他知道她乘坐的航班号开始,他就做好了这次要留下她的准备。
分别的六年,他并非风花雪月,而是在打拼江山,扩大慕氏财团,解决龙虎堂的内忧外患,遇到A国政府动荡,扶植新政权。这一切的背后有多劳累、多费神,只有他冷暖自知。
如今,一切都步入正轨,他已为她构建了一个繁华盛世,就等她安心与他享受这份恬然,可却并非他想的那么简单。
她恨他六年前的疯狂,更恨他现在的强势,慕子谦没被这六年中的任何事为难过,却因她而感到头痛。
“还打算送她走?”宁智浅浅一口,咖啡还有些烫。
慕子谦一直端着咖啡没喝,听到宁智如是说,捏着纸杯的手微微用力,纸杯变形,咖啡差点溢出。
走廊很静,他声音很轻,却也格外的清,“……不了。”
他不仅不打算送她走,还想一辈子把她困在身边。
宁智似乎一声轻叹,“该稳定了,总该过些普通人的生活了。”
慕子谦轻嗯了声。
转眸看向宁智,问:“你在桡市准备呆多久?”
宁智将纸杯里剩下的咖啡喝掉,“两周,亦琛那有个手术等我做。”
“亦琛怎么了?”
“不是他,是他捡回来的女人需要植皮。”
“……”
慕子谦与苏亦琛有段时间没见了,大家都有各自的事业要忙,况且他现在的境遇也比不他舒坦多少,独自一人周旋皇甫家族,很多事情需要亲力亲为。
“有时间我们聚聚吧。”宁智提议。
“成。”慕子谦将凉掉的咖啡一口喝下,纸杯在掌心里一捏,变成团,手腕一扬,精准的落在对面的垃圾桶内。
“我回病房。”
“嗯,她烧退了就可以出院。”
“谢谢。”
慕子谦背影渐行渐远,宁智的目光落在他背上,忽然有一种感觉,他没以前那么孤单了。
……
轻手推开病房的门,房间昏暗,床头灯小小一盏,正照着她渐渐褪去潮红的脸。
慕子谦小心的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手轻轻的拨开她脸上的碎发,她的唇色浅了许多,呼吸声也均匀而清浅,额头上覆着一层薄汗,慕子谦洗了条毛巾帮她一点点的拭去。
她晃了晃头,然后舔嘴唇。
慕子谦搂着她的头,贴在她耳根问:“想喝水?”
秋静好点点头,高热褪去她人虚脱无力。
慕子谦起身去倒水,坐下后发现人又昏昏沉沉了,叫了几声没动,他给她用吸管,她也没主动的吮吸。
他看她干裂的唇,拿起杯子喝了口,然后低头覆上她唇瓣,一丝丝的将水送进她口中。
第二天醒来,窗外晨光苒苒攀上树梢,洒在床边沉睡的男人脸上,秋静好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他的脸,之前都没认真的看过,因为讨厌。
今天例外,他坐在椅子上,趴在她的床边,一手握着她左手,另一只手臂在她头下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