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夜啼婴哭之纸人
世界, 你对它的了解有多少?
古有杞人,忧天地崩坠, 身亡所寄, 废寝食者。众人皆笑,愚者, 杞人忧天也。可“愚昧”的, 究竟是谁?
2396年3月15日22时45分, 一条神秘的青色巨龙从华夏国腾空而起。
此龙青鳞附身,周身金光万丈, 气如重巅, 声如春雷,神光湛湛。神龙扶摇直上,舞于繁市当空,龙首朝下, 正对阴阳祭坛, 一声威吼, 光芒大放, 刹那间冲射斗府, 长夜亮如白昼。在场之人无不钳口挢舌, 伏地长拜, 高呼“龙神”。
神龙现身, 风雷大作,骤雨倾盆而下,雨水甘甜温热, 沐于雨下,品之神清气爽,似有延年益寿之功。彼时,雨停,龙神隐去,千百颗金色光点从阴阳祭坛下幽幽飞起,朝紫穹升去,每道光点拳头般大小,内坐着一只五心向天的小孩儿,笑目喜眉,升天而去。半分钟过后,光点消散,大地恢复平静,唯留遇神迹者百余人,长跪不起,直到天明。
很快,一条大约一分钟左右的视频,如同是在平地里炸下一颗□□般,引起了整个世界的轩然大波。视频里完整的记录下了神迹的每一分细节,拍摄全过程无任何分镜,却完美的将现场所有细枝末节全部尽收其下,每个观看视频的人,都能清晰的看到那连摩天大厦都相形见绌的神龙之姿。
视频的传播速度,比之神迹,也不弱三分,仅仅三个小时,那段视频便如同病毒般蔓延了全世界,所有人类都沸腾了。“苍龙现世”不出意外地打败了中年歌星,成为了全世界各大报纸的首要头条——
“栽(在)那遥远神秘的东方的锅(国)土上,再度出现了!阴阳鱼光(广)场的生级(神迹),让窝(我)们油(有)理由相信——‘苍龙’,真的不是一种青色的有脚蛇!哦,上帝,它真的能够腾云驾雾,还降下了雨水!”
——此段摘自《戎马时报》。
“那段视频完全就是无中生有,我们有理由怀疑华夏国掌握了更加先进的全息投影技术,以及隐蔽降雨技术!这是一个惊天的骗局!”
——此段摘自《科学家协会周刊》。
“那天我就在现场,神龙出现了,他是那么巨大,光芒万丈,我情不自禁的就跪倒在地,对他顶礼膜拜。他是佛,是梵天,是蛇神,是所有人类的守护神!我承认,我之所以如此崇拜他,是因为当时我也在场,苍龙的降下的甘露,治好了我多年的痔疮!”
——此段摘自《孔雀雅利安城晚报》。
“我相信,今天我所说的话肯定会有很大一部分人质疑,但是我还是要说……其实,我是苍龙的第六百六十三代传人,这是我们家的族谱,这个,就是我的祖宗神龙!没错,神龙是我们高立的!”
——此段摘自高立国某竞选人的演讲稿《创造宇宙的高立人》。
“我们黑衣人对华夏神龙事件宣布负责!”“口胡,我们突击组织此时华夏神龙时间的策划方!雅加特国,你们要是再不放了我们的首领,我们就要用神龙一号撞你们的七角大厦了!”
——此段摘自《世界恐怖组织异闻录》。
“混蛋,我要上头条!”
——此段……呃……
苍龙在人间激起的波浪,冲刷着每人个人的心。神明对于人类来说,是一种极端矛盾的存在,人类喜欢相信神明会倾听自己的诉说,满足自己的愿望,尽管这在逻辑上根本说不通。可一旦发觉神并不会帮他们赚钱考大学骗媳妇,就马上又会对其弃之如履。神龙之波还在继续,但已经注定已经是过去的历史,历史终究会在人口中慢慢扭曲沉默。
而这其实不重要。
在某间废弃的老宅里,一个身穿奇怪古装的男人翘着拖鞋,看着眼前电脑屏幕上神龙腾飞的画面,捏着下巴嘿嘿笑道:“我不愧是风一样的男子啊,果然不会看错。”
时间倒数八个小时。下水道内,云孟侨被叶晚萧一脚踹在了墙上,险些摔出个下身瘫痪,他捂着膝盖咧嘴道:“你干嘛……呜!”
叶晚萧栖身而上,一巴把他塞进了一截空水管子里,然后自己则钻到了半部分,小声对云孟侨道:“别出声,有东西在靠近。”
云孟侨很听话,果断闭嘴捂着磕疼的脑门钻进水管子里。这个是被替换下来的坏管子,不长,大约两米,里面还算干净,看样子似乎成为过某些流浪汉的住所。在中间部位破了一个条口子,幽幽的往里渗着一股子湿冷的凉气。
云孟侨把身子蜷了起来,尽量不让脚露到外面,眼睛却凑在那缝隙上,拼命地往外望着。不多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先是飘来几团古怪的青火,而后一大抹红色迅速成为了填充缝隙的全部颜色。
鬼火幽幽,映出了一台红艳艳的的花轿,花轿前后延伸出四根棍子,皆是缠满了艳丽饱满的红花,冷光之下火一般的颜色,违和而又和谐,却让人看着发寒。那花轿的形状看着有些怪异,比寻常看来的更矮些,更长些,没有门帘,就连窗户也是纸贴上去的,轿壁灰黑,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红布,忽而撒过来一些彩色的纸花,云孟侨定睛一看,心中猛地一动,不由自主的笑了——什么花轿,什么彩花?分明是缠着红布的棺材和涂了颜料的值钱!
华夏有段时间流行火葬,生老病死贪嗔痴怨全部一把火烧掉,也省了许多的麻烦。但不知何时起,土葬的风俗又流行了起来,只是木头太过昂贵,保存尸体的效果又太差,更多人偏爱在捐赠完器官后,装进真空环保玻璃里下葬,棺顶画下“往生庇子咒”,等十年左右时间玻璃被微生物腐蚀干净,就也算是真正的落叶归根。
只是眼前这顶棺材,显然不是所谓的“玻璃”,当然也不是名贵的木头,而是纯粹的硬纸板糊起来的,但这东西显然非常坚硬,被两节钢棍子撑着,竟然稳稳当当,没有半点摇晃。
水道里出现这么一群看似送喜,实则送丧的诡异队伍,实在有些的瘆人,但诡异的是那些抬轿子的轿夫得长相。他们个子不高,身穿红衣,体态僵硬,面容不清。抬着棺材轿子慢悠悠的往前走,却轻飘飘的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每走一步歪一下头,像是一群摇摆的钟表,当当当,晃得人心烦。顺着小缝看,瞧不出什么他们有多少人,但云孟侨却及时捕捉到了一张脸,顿时瞳孔一缩,脸上不由自主的挂上了意味不明地笑容。
这喜人头戴礼花小帽,头发全都扣在里面,一丝不苟,整张脸在微弱的细光下,显得蓝盈盈得惨白,方方正正的脸上勾着一张红彤彤的嘴,嘴上顶着两团艳丽的腮红,偏生眼睛却是黑的,黑得暗无光彩。乍一看,这些人跟常人比起差不了多少,但若是走出去,绝对没有人会把他们当做是活人!若说他们是死的,可偏生会笑会动,抬着关在下水道里走着,也能依稀看见些影子;可若说他们是活的,那张脸却实在是太诡异了些,非要形容,那便是抹平了一张白面,然后硬生生地画上去了张假脸。
“哎呦,这就是传说中的纸人傀儡吧,在不少老电影里见到过,现实中也是一样吓人诶!”云孟侨虽是这么说着,脸上的表情却根本不像这么回事儿,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傻兴奋个什么劲,心里痒痒的总想着看的再清楚一点,看的更清楚一点,便不由自主的朝前倾了又倾,然后只听“嘎达”一声脆响——管子裂开了……
纸人顿时停住了脚步,脑袋齐刷刷的转了过来,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就盯住了云孟侨所在的位置!
瞬间,云孟侨只觉得头上猛然一震,管子上方似乎有什么爆开了,紧接着自己的这根管子也应声而裂,一直脚踩着自己的脑门,就踏了过去。他吃痛,闭上了眼,耳边是刷刷刷几声破空音,待他再度睁眼时,却见叶晚萧已经整好以暇的站低上,身后呆愣愣的站着在七八纸人,面泛紫光,毫无动静。
叶晚萧挥掉手上的紫色灵气,甩了作死帝一个大白眼:“还蹲在那里做什么?打算在捡个纸盒和狗在里面俺家了吗?”
云孟侨对此他的毒舌毫不理会,指着看起来怪吓人的纸人呵呵直笑:“他们怎么变成这样了,刚才不是还挺像人的吗?”
叶晚萧叹了口气:“给纸人附了些假魂上去,他们看起来就像个活人了,我定住了他们的魂,他们自然被打回原形。”
云孟侨闻言有些兴奋,推开碎成两节的管子,兴致盎然的冲到那些纸人傀儡跟前,先是好奇的要去摸那纸人的头,被制止后就美滋滋的攻击下三路,是完抹胸在摸屁股,还神神叨叨的总想着脱人家裤子。
想起当年孙恒第一次看见纸人直接吓哭的情景,再看看眼前这位,叶晚萧突然有些头大如斗:“你干什么?兴奋过头了吧!猥亵假人不算犯罪罪,但这也太绅士点了,你准备应聘绅士之国的常务理事吗?”
云孟侨完全沉浸在了探索的海洋里,乐不可支道:“什么猥亵啊,我就是很好奇他们长得都一样,怎么分男女……额不,公母。”
看着在某疯子脸上挂着痴汉的笑容,手脚利索的抚摸着一具毫无生气的躯体,叶晚萧忽然觉得笑容瘆人的纸人,好无助,好凄惨,好可怜……
他终于忍不住道:“纸人分你妹啊分公母!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是神经病吗?”他话刚说完,云孟侨就高呼一声“找到了”,然后从纸人的纸裤兜里,缓慢的抽出了一根细细地、小小的、紫红色的——棉签。
某人惊喜道:“诶,原来是男的啊!”
“……”
叶晚萧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不忍直视的回头研究棺材,云孟侨则继续猥亵……研究被这群被叶少将定住的纸傀儡。
“老兄,夫妻生活不和谐吧?”云孟侨揶揄笑。
“棒棒糖?还是葡萄味的!哎呦,竟然没过期,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啊。”云孟侨暗爽笑
“木耳!对不起啊大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给您塞回去,以后就叫您春哥了!”云孟侨猥琐笑
“这是什么……黑菊花?”云孟侨好像明白了什么,整个人也不好了,终于笑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疯癫状态的小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