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湘儿似乎更加成熟了,不论是身形和相貌,都有了和之前不同的变化,却是变得更加让人迷恋。
三月的春风,四月的天,最适合来形容她身上如春风般的柔意,和美妙绝伦的艳丽。
而且,不能说话了,所有的言语仿佛都被揉进了眼睛,使得那双精致的眸子变得更加活灵活现。
她在静静凝注着梁成飞,仿佛是想从他身上看出一些熟悉的东西来,可是站在面前的梁成飞,除了那满脸痛惜,曾经熟悉的感觉却早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玩笑打闹,毫不正经,纨绔不化,早已经不是他!
梁成飞慢步走上去,远远的一种清香的洗发水味道,从她乌黑的发丝间飘散出来。
梁纷雨给她换了长长的裙子,说她不能穿得太紧,便于修养恢复。
抓住她的手,她显得有些惊讶的抬眼看着梁成飞,梁成飞笑着解释道:“这里就是梁家,可惜这么长时间,你还是第一次来!”
王湘儿放眼望去,似乎对这些古色古香的建筑充满了好奇,而且也甚是喜欢这样的环境,松开梁成飞的手,四处看起来,又像是一种掩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和梁成飞亲密的关系!
梁成飞跟在她的后面,见她逛了前院,又来到东厢房别院,又去了西厢庭院,最后站上小小的拱桥上,放眼欣赏着后院的风景。
在*旁边,几颗柳树已经冒出点点青葱,那不知名的角落里,桃花开始挣艳,满树红色,像是倒上去的。
尽管从石窟里涌出的清泉流水细小,但是潺潺的水声仍然能清晰入耳,王湘儿才发现,原来处在城市中的梁家,竟然如此之静,所能感受到的是一种宁静舒适的满足。
她是否也曾幻想过,和梁成飞生生世世一起,嫁入梁家,住在这古色古香的庭院之中呢?
呆呆的望着满院的风景,她似乎感觉有些晕眩,身子也微微偏了偏。
梁成飞小心翼翼的扶住她,轻声道:“你一定饿坏了,我们先吃饭吧,这一切都好起来了,我们应该高兴!”
王湘儿点点头,再次松开了梁成飞,朝着桥下走去。
梁纷雨带着厨师亲自为两人赶出了一桌好菜,笑着对梁成飞道:“赶紧吃吧,你都瘦了!”
说着,心里又不由得一阵难受。
梁成飞故作轻松的样子:“梁姐姐,你真的没事了吗?”
“你没事,我就没事!”梁纷雨眼中满含泪花。
梁成飞惭愧的道:“对不起梁姐姐,让你担心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
梁纷雨点点头,语重心长的道:“你不怪我丢了乾坤神针,可是我心中始终觉得对不起你,我知道乾坤神针虽然在行医中影响不到你,但是遇到一些疑难杂症,却是少不了它的,比如湘儿姑娘!”
梁成飞微微斜过目光看了一眼,走两步出了门才道:“梁姐姐,你真的不要自责了,一切皆有定数,而且我已经寻到找回乾坤神针的办法,所以,你就不要再担心什么了。”
“至于湘儿…………”深深吸了一口气,难受的道,“我见到她的时候,她的声带都已经完全坏了,治好的几率为零。孙时问给我的选择,从来都没有超过零的几率。”
说到这里,自己心里也是难受不已,王湘儿还年纪轻轻,貌美如花的,可是却变成了哑巴,作为一个医生,治不好亲人,何不也是一种旁人难以理解的痛苦。
“哎,你也不要多想了,你不是也说,这就是的命啊!以后让她住在这庭院之中,大家都会照顾着她,她的生活一定不会差的。”
“谢谢你梁姐姐。”梁成飞感激的道。
梁纷雨轻声叹了一下,道:“赶紧进去吃饭吧!”
梁成飞走回去坐下,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可是王湘儿却并未动筷子,因为她心里难受。
被囚禁的三天,明明有吃的,梁成飞却只让她一个人吃,而后,孙时问出现的时候总是她背对着,只能由他独当一面。
此时面对这些美味佳肴,她却忽然吃不下去了。
梁成飞见此,连忙坐过去,笑着道:“梁姐姐的手艺很好,可不是每顿都能吃到的。”
说罢,不停往王湘儿碗里夹菜,继续道:“你若是不吃饱,哪里有精力和我秉烛夜谈啊,快吃吧!”
王湘儿这才咀嚼起来,吃得泪眼模糊的样子,看着让人十分心痛。
吃完饭,梁纷雨早已经为王湘儿准备好房间,梁成飞就带着王湘儿去了。
关上门,王湘儿所有的情绪都爆发了出来,又喜又泣,抱着梁成飞,仿佛想将所有的委屈全部倾诉出来,然而脸上却只有可怜兮兮的两行泪水。
两人拥在一起,没有想象中的口舌交融,更没有翻云覆雨。
抱了很久很久,王湘儿似乎才终于接受自己已经出来的事实,而且,自己就住在梁家,似乎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她当然没有忘记,当初住在那个破烂的出租屋那种心酸,为了生活而忙碌,却是连一个安静的拥抱都是一种奢侈。
现在,好似真的有新的开始吧?
她拉着梁成飞的手写道:“我要纸和笔!”
梁成飞去将纸和笔找来,王湘儿是准备用纸笔和他对话。
她拿过写道:“我知道孙时问很多秘密,我现在就将他的秘密写下来。”
一想到这些秘密,是王湘儿用哑换来的,梁成飞心里就十分难受,连忙抓住她的手道:“湘儿,不要说了,永远都不要再想孙时问的事!”
“我知道他和很多人一样,他也是想要长寿,从而做出了很多令人发指的事情,我要你忘掉它行吗?”
王湘儿吃惊的的凝视着梁成飞,过了很久,才写下一个“好”字。
虽然这些秘密可能对梁成飞来说,可以给老匹夫造成致命一击,但梁成飞不想,他不想王湘儿再痛苦,他简直连提也不愿意提那老匹夫的事。
深切的看了王湘儿一眼,梁成飞问道:“你愿意……一辈子住在这里吗?”
这句话里似乎包涵着太多太多的意思,而王湘儿还没有回过神,梁成飞又道:“我一定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王湘儿很窃喜,很兴奋,可是同样又很痛苦。
此时用照顾这个词,是否已经伤到了她的心呢?
她需要照顾,但是她并不需要这种同情,像照顾残疾人一样的生活。
因此,她竟然在纸上大大的写下了几个字:“你真的还喜欢我么?”
“我…………”梁成飞本不该犹豫,可是他为什么会犹豫,因为,他时时刻刻都没有忘记,自己已经被判了死刑。
然后,就可以看到王湘儿那满眼的失落。
她的性格其实从未变过,变也是为了梁成飞。
痛苦,是因为她不愿意因为歉疚,责任使两个人在一起,而最无法容忍的就是同情。
她的脸上又浮现一种奇怪的笑意,仿佛还在等待着梁成飞的答案。
梁成飞却有些敷衍的意思,道:“能不能再给我三年时间,三年后我必定会娶你!”
又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仿佛,梁成飞已经没有选择,越是自己在意的人,便越不想让他们为了自己郁郁终生,如此,梁成飞何不是最大的罪人!
可以看出,王湘儿的笑容,明显有些牵强。
她又写道:“在晋都,你认识了那么多女孩,你也喜欢她们么?”
“这…………”梁成飞想起了很多很多人,竟然又犹豫了。
王湘儿似乎看出了什么,连忙写道:“我是瞎说的,你别在意。”
梁成飞点头,缓过一口气。
王湘儿想了想道:“我以为我会死的,没想到我们终于走到了一起,今晚,我们还能不能一起?”
“好!”这个问题梁成飞终于没有再犹豫。
或许,梁成飞是不想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从而阻隔了心爱之人表达爱意的方式,从而出现梁纷雨那样的悲剧,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想得很是透彻。
再说,王湘儿在梁成飞的感情史上,恐怕是梁成飞记忆最深的一个女孩了。
而那段同居的日子,更是他一直怀着念着的,所以便想加倍的对她好。
王湘儿抿嘴笑了笑,便伸出了手,这个动作是那么的熟悉,梁成飞心里一动,连忙上前将她抱了起来。
王湘儿从始至终都在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已经让人挪不开眼。
用生命捍卫,用死来坚守,只为一人。
光明在黑夜中慢慢退场,黑夜中两颗孤独的灵魂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人生在困难中升华,爱情在思念里发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