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涛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拳头,只觉得两眼冒金星,然后鼻子处传来一股暖流,咸腥味钻进嘴里,已然被高铖一拳打出了鼻血。
他没有还手,而是由着高铖揍着他,这一刻他觉得这一拳是他应得的。如果这一拳是高翼揍的,他会更加心甘情愿的接受。
但是他知道,高翼真要出手的话,绝不可能就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拳头了。
高家,他就已经让他们隐入了家破人亡的地步,而他与高予的罪行是一样的,那他还会比高家好到哪去吗?
这一刻,沈国涛竟有一种后悔的心情,后悔当初不该那么做,不该与高予一起迷恋人家的美色,更不该昧着良心将他们母妇置于死地。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种下的孽,自然得由他自己来承担这个果了。
沈国涛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高铖的这一拳可谓是昴足了劲打的。
他像是在替自己出这一口恶气,又像是在替高家出这一口恶气,更像是在替高翼出这一口恶气。
他从来都没想过,他的弟弟竟会是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不止强奸人家,还害死两条人命。
怪不得高翼对他们高家的恨如此的深了,这要换成是他,只怕也会这么做了。
躺在沙发上的老太太听完沈国涛的话,竟是一动也不会动了。
两只眼睛直直的翻白着,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
本就中风的人,此刻看起来更加的恐怖可怕了,就像是一具直挺挺的干尸,再加之脸上的那满满的皱纹,乍一看上去,真是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的眼里也满满的全都是自责与悔恨,她也没想到,自己如此疼爱的小儿子,竟会做出这等埋没良心的事啊。
所以,高家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的。
高铖一看老太太这样子,还以为她被气的晕死过去了,立马松开沈国涛的衣领,朝着老太太跑过去,“妈,妈,你怎么样?没事吧?”
随着高铖的声音,老太太终于缓过神来,眼神也微微的有了一些光芒,只是依旧还是显的有些茫然。
看着高铖,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吃力的摇了摇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朝着门口的方面看了看,示意高铖,什么也不用再多了,走吧。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说呢?
他们今天过来的目的,无非也就是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而已。只是却怎么都没想到,真相竟会是这般的肮脏与龌龊。
这一刻,老太太竟是觉得,对于小儿子的死,她竟莫名的有了一种释然。她似乎也不再那么的恨易美玲了。或许那样的结局,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
如果他还活着,不知道高翼会怎么对付他。
会让他生不如死吧。
如此他早早的走了,可能在另一个世界已经遇上高翼的母亲,那就让他自己去跟她认错吧。可是可怜了蕴音的妈啊,她确实是个无辜的人,她是什么也不知道。
老太太突然怔了一下,想到了高蕴音,那个早早的被他赶出高家的小孙女,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其实这一切还真是怪不得蕴音啊,就容肆那样的人,又岂是一个高蕴音能掌握和驾驭的?
那就是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又是一头雄居高傲的狮子,还是一只翱翔于天际的雄鹰,又岂是高蕴音这么一个简单的女人能够般配的呢?
是她太急功心利,太看中利益了,以致于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在哪里了。
说实话,高家落到如此地步,与她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她才是那个祸首。
这一刻,老太太是后悔的,是自责的,也是自怨的。
如果可以重新来一次的话,她一定不会这么做了。她不求多,只求一家团圆,人满满当当,健健康康便是足么矣。
可惜,没有重来啊!
老太太的眼角滑下了两行后悔的眼泪。
……
高湛一身酒气的回到房间,有些不舒服的扯着胸前的领带。
他的脸一片通红,眼眸也是红的,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在公司,他可谓是一个没用的摆设而已。高层开会,他提任何议见都没用,根本就没人听他的。
高翼甚至是连一个眼神都不施舍给他,他不过就是一个坐吃等死的废物而已。
至于沈国涛那边,更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他现在除了喝酒,似乎也找不到别的事情可做。
除了手里还握着公司的15的股份,他真是一无所有了。
他想着要把言梓瞳夺过来,可以现在却是连她的面也见不到一下,容肆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高湛觉得,他的人生就是一个字——废!
跌跌撞撞的倒进沙发里,躺着的姿势也不是一般的难看与不舒服,然后他自己却是浑然没觉着不舒服。
只是紧紧的拧着眉头,嘴里轻声的呢喃着什么,睁着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某一处,也不知道到底都在看什么。
领带已经被他扯的歪七扭八的,衬衫也是被他抓的皱巴巴的,西装外套已经不知道丢在什么地方了。
衬衫的衣摆,一边塞在皮带里,另一边扯了出来,看上去略显的滑稽又怪异的。
沈从嫣朝着他走过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眉头沉了一下,轻声的说道,“怎么喝那么多酒?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的声音很轻柔,满满的都是关心。
此刻,她仅着一条睡裙,紫罗兰色的吊带睡裙,香肩坦露,胸口也隐隐的露着,再加之又是弯着腰的样子,而高湛又是躺于她的身下。
由于视角的关系,看上去更是有一种乎之欲出的感觉。
高湛的脑子有些晕,视线也有些糊,听着那熟悉而又关心的声音,他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一抹熟悉的娇影,那是他心心念念,就连梦里都想着的人。
看着那带着盈盈微笑的娇俏脸宠,高湛扬起了一抹激动的雀笑,眼眸里都闪闪的发出了亮光,就那么直勾勾的,又灼灼发热的凝着她,嘴里轻声呢喃,“瞳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