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凌视着她,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的语气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却透着一抹质肯定与质问。
李婶一脸不可思议又震惊的看着他,然后猛的摇头,“不,不!老爷,这事与小姐没有关系。也与唐太太没有任何关系,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主意。是我替唐太太不值,是我觉得容铮对不起太太,我才会这么做的。太太知道的时候是阻止我的,是我太偏激了,也觉得这么多年,太太太不值得了。所以我才误伤了太太。老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与小姐没有任何关系。是我对不起你们,你要怪就怪我吧!别怪罪到别人身上,我也已经在警察那里认罪了,我愿意承担所有的罪责。”
李婶一脸紧张的看着老爷子,急急的解释了一大串,每一句话都在替容桦撇清关系,在为覃天恩开脱,但是却每一句都把覃天恩拉的紧紧的,与此事再无法撇清分开。
老爷子听她这般说道,心中已经明白了一大半。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她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不会留下任何一点痕迹,也不会让人抓住一点小把柄。
就像这次的事情一样,没有一点对她不利的指向,甚至她还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她的儿子行知差点没命,她哥容铮现在又成了植物人,易建彰的外甥女高玉瑾也因此丢了性命。
可以说,这三个受害者都与她有着直接的关系。
但是,却也是这种撇的一清二楚的关系,才让他更加的怀疑容桦。
有的时候,越是干净,没有一点牵扯,那么暗藏的牵扯就越大。
容桦与覃天恩向来不合,这一点他很清楚。虽然两人在他面前总是一副姑嫂和睦,关系融洽的样子,但那都不过只是装出来的而已。
他没有瞎,脑子也没有废,看的一清二楚。
只是,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没有太过份的相互伤害,只是互看不顺眼而已,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去深究了。
然而现在却已然触及他的底线了,不止伤到了人命,还囚禁了容铮近三十年,甚至欺骗他近三十年。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你是怎么把容铮的腿弄断的?”老爷子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与她纠缠,而且直接进入正题,问了一个他最关心在意的问题。
李婶的眸色往下一沉,脸色也暗的有些灰暗,一脸死寂的看着他,然后轻叹一口气,一脸凛然道,“我给他注射了镇定剂,让他没有力气反抗,然后拿起一条棍子,直接打断他的膝盖。我以前是做过护士的,怎么样的伤害是有力的,我还是很清楚的。”
老爷子的嘴角抽搐了两下,眼眸一片阴鸷冷冽,那迸射出来的怒光,几乎都能射死老婶,大有一副欲把她射成马蜂窝的意思。
敲碎膝盖,那是多狠的心,才下得了这样的手。
老爷子甚至都觉得自己的膝盖隐隐的疼了一下,这些年来,容铮到底都受了哪些非人的折磨。
“为什么要让他成为一个瘫子?”老爷子一脸冷冽的盯着李婶,沉声问道。
李婶一脸冷静的看着他,缓声说道,“只有这样,他才不可能逃离。他根本就不喜欢太太,但是却又娶了太太。男人,就得有担当,你娶了一个女人,她又为你生儿育女,难道你不应该对她好吗?可以,他都是怎么对太太的?我都看在眼里,替太太感到不值。同是女人,我觉得容铮就是一个人渣。你不喜欢别人,那你就别娶她。既然娶了,就得负责。他不止不负责,还在外面掂三惹四,不是连老爷你都很生气吗?那段时间,太太有多伤心,我都看在眼里。”
老爷子没说话,只是冷着一张脸,面如死灰的看着她,等着她继续往下编。
李婶则是以为他已经相信她的话了,浮起一抹带着嘲讽的冷笑,继续说道,“我那时候负责照顾在太太,老爷可曾知道,她都患上扔抑郁症了,好几次自杀。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她已经死过几次了。她从来都不希望离婚的。是想和容铮重修旧好的。可惜,老婆再好,终究比不过外面的野女人,他最终还是选择离婚。太太几乎是伤心欲绝的离开的容家,我不放,就跟着她一起离开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是我在照顾她,开导她。可是容铮呢,离婚后,他的日子过的有多惬意?我怎么都替太太感到不值!”
“这近三十年来,她可有曾去看过容铮?”老爷子面无表情的问。
“有。”李婶点头,“虽然不多,但是也有来看过。只是容铮从来不给太太好脸色。”
“高玉瑾呢?你为什么要对她下死手?”老爷子突然转移话题,问到了高玉瑾。
“因为她不自量力,她就是一个无耻的贱人而已,她却遐想着少爷,甚至还想要加害少爷。少爷是太太唯一的儿子,我岂能容她!”
“你说容肆是查天恩唯一的儿子?”门口处传来似笑非笑又带着嘲讽的声音。
闻声,老爷子与李婶都朝着门口处望去,看到唐鹤霖铁青着一张脸站于门口处,冷冽的双眸如剑一般射着她。
看着唐鹤霖,李婶冷不禁的浑身一个颤栗。
老爷子用着怪异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
容桦拿着包,打算出门。
最近这段时间,她几乎是在医院与易家两边跑的。
她必须要密切注意易行知的情况,还需要知道容铮的情况,整个人几乎是忙的恨不得有三头六臂。
人一旦做了亏心事,总是要心虚的。
容桦就是这样。她紧张害怕易行知随时会好起来,也紧张害怕容铮会随时醒过来。尽管医生说了,他会成为植物人,但她的心里总是不踏实的。
坐在驾驶座上,正打算启动车子,手机响起。
拿出手机,看是一个陌生来电,一脸谨慎的接起,“喂。”
电话那边不知道对方都说了什么,只见容桦的脸“唰”一下就白了,“你说什么?我凭什么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