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天恩刚一进书房的门,便是听到这么一句话。
而他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是认真的,严肃的,不是用着商量的语气,而是通知和命令一般的语气。
覃天恩的心头又是一次被狠狠的扎了一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窒息感,那一种连骨头都痛的感觉也再一次袭来。
她疼的几乎都弯了下腰,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处,拧着眉头,强忍着那一抹痛,朝着唐鹤霖走去,在他面前站立。
深邃而又沉寂的双眸直直的盯着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为什么?”
这三个字,她几乎是昴足了劲咬出来的。
至于有多少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覃天恩抬眸望着他,她想要挺直腰背,但是那又痛又窒息的感觉却是让她完全直不起腰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这个男人会跟她说“我们离婚吧”,而且还说的这般风淡云轻。
覃天恩觉得,她这辈子是能与他携手到老,哪怕她骗了他,骗了他那么多年,但总归是因为一个“爱”字,让她不得不骗他。
而且,这近三十年来,他们都过着很默契又和谐的生活,从来没想过,她会走上这条路。
这是她连想都没有想过的,然而现在却真真实实的听到了。
“能给我一个理由吗?我们结婚近三十年,认识也有四十来年了。我们都已经不再是年轻了,这辈子能有几个三十年,四十年?我不觉得我们有这个必要。”
覃天恩忍着痛直视着他,终究不能如他那样,如此随意的说出“离婚”两字。
唐鹤霖却是浮起一抹凉凉的冷笑,就像是在嘲笑她,又像是在自嘲一般,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冷冷的说道,“你真要我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吗?为什么,难道你心里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覃天恩,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事,你比谁都清楚!”
覃天恩的心又是猛的被刺了一下,疼的她眼泪都快要冒出来了。
然而她却强忍着没有让眼泪落下,而是一脸平静淡然的看着他,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做了什么?不管我做了什么,我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好。唐鹤霖,你可以怀疑我的能力,但是却不能怀疑我的心,不能怀疑我对你的情!这些年来,我是怎么对你的,难道你都没有感觉吗?”
“你的心?你的情?”唐鹤霖重复着这两句话,脸上却再次露出一抹嘲讽的味道,“覃天恩,你还有心吗?”
覃天恩的脸猛的一白,看着他的眼眸里流露出一抹痛苦的味道,深吸一口气,一脸肃穆的说道,“老唐,你摸着你的心,你扪心自问,自从我和你在一起后,我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吗?哪一件,我不是为了你好?我想借用容肆与他的公司,为你铺更好更厚的路,可惜这一切被你那不争气又没出息的女儿断了。我与容桦水火不溶,也是因为你,不想让易建彰压你一头。我与容家老爷子走的近些,与他保持着父女一样的关系,还是为了你。我做了这么多,到头来,你却只是给我这么一句话吗?”
唐鹤霖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刀一样,一下一下的扎进她心里。
她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怎么想她,但是却从来都十分在意他的一言一行,在意他对她的态度。
“你不用再多说了,我的决定不会改变的。”唐鹤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冷冷的说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人能够挽回。不管你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不管你铺的路有多好,多平坦,现在都已经没这个必要了。明天去民政局把事情办了。”
明天?!
覃天恩瞪大了双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了。
他就这么等不及吗?
连一天都不愿意多给她?就这么想要和她摆脱关系?
“我不会离婚的!”覃天恩深吸一口气,看着他一脸坚定的说道,“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衡衡?他才刚进入轨道,难道你要毁了他吗?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还不够多吗?为什么你还要再自己找点事情出来?”
“是我在找事还是你在找事?”唐鹤霖一脸冷冽的直视着她,厉声说道,“我到现在总算是明白,你为什么对司马天蓝有那么深的敌意了。我可真是娶了一个有本事的女人啊,竟然连自己儿子的是否亲生的,这样的大事,也到今天才知道!覃天恩,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
他果然是听到了!
覃天恩直视着他,眼眸里闪过一抹心虚,然后挺了挺腰背,一脸肯定的说道,“衡衡是你亲生的,你要是有怀疑,你可以去做亲子鉴定。他也是我亲生的!”
“是不是亲生的,都已经不重要了。离婚吧!”唐鹤霖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的语气有一种释然的感觉,就像是背上背着一块大石头,却在这一刻放下了,整个人都轻松了。
覃天恩怔于原地,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
墨梓瞳在医院,正逗着杨立禾家的两个儿子。
杨立禾一脸郁闷的躺在床上,显然还没有从失望中缓过来。
一脸嫌弃的朝着两张小床上的两个儿子瞥一眼,不冷不热的说道,“真是不争气,怎么就生了两个置气货?”
墨梓瞳勾唇一笑,转身走到她床边,在椅子上坐下,“早就跟你说过了,让你别准备那么多女儿的东西,你偏偏不听。这下好了,又得重新准备了。”
杨立禾盯她一眼,“谁说要重新准备了?就这么用着!”
“你真是疯了!”墨梓瞳翻她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杨立禾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一脸期待又贪婪的样子,然后贼贼的奸笑两声,谄媚的说道,“那这样好了,我全都送给你了,当是彩礼和下聘了。你这肚子里的,我就给定下了。”
“我的是儿子!”墨梓子一脸严肃的说道。
“谁说的?女儿!我偷偷的问过医生了,很肯定是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