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高玉瑾与之前俨然是有天壤之别的,之前的高玉瑾是高傲的,自信的,甚至可以说是张扬的。哪怕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她也依然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一副千金大小姐的气场。

但是,现在的高玉瑾,不管是穿着还是气场,都是低声下气,低人一等的。

之前那性感妩媚的大波浪长发,被剪成了齐耳的短发,也染成了乌黑的。前面一头厚厚的齐刘海,几乎快遮住她的眼睛。脸上的肌肤略黑,还带着一些暗淡的雀斑,下巴处有一条拇指长短的淡红色胎记。

身上穿的衣服也很廉价,差不多就是地摊上买的不超过一百的。

远远的望去,没有人能认得出来她就是高玉瑾。

或许与之前的化妆也是有关系的。

之前的高玉瑾,任何时候都是化着精致的容妆,哪怕与高翼在床上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卸下过妆。容妆下的高玉瑾是容光焕发,光彩夺人的。

虽然昏睡了三年多,醒来后略显有些暗淡消瘦,但是脸上的妆却是从来没有不化的。

此刻,她不止没有化妆,反而不知道吃了什么药,让自己脸上长出了暗淡又细麻的雀斑。

女人,妆前妆后总是判若两人的。

很多人,当她们卸下妆后,你根本都无法认出她们来。

高玉瑾此刻也是这样,这几天她在高家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来走去,就在老太太身边贴身照顾着。除了易美玲外,没有一个人认出她的身份来。

当然,易美玲那她是厉声交待过的,为了她的计划,绝不允许易美玲跟她过度的亲密,就当她只是一个低下的护工而已。否则,要是因此而功亏一篑的话,她跟易美玲没完。

易美玲一听,自然是完全同意配合的。

为了她的儿子,女儿,她咬牙忍下了。

只要把高翼那个野种赶出高家,然后那死老太婆早日断气嗝屁,那他们这段时间来所受的罪,所忍的气也就值得了。

易美玲真是做梦都想着,要把高翼赶出高家,最好无家可归,然后死在大马路上,死无全尸。

“二少爷。”高玉瑾端着托盘,微垂着头,很是恭敬的唤着高翼。

高翼站于她上方三级台阶,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

他双手插于裤袋里,白色竖条纹的衬衫插于裤内,镶着一圈细钻的奢华皮带,更将他的身份提高了几个台阶。

高玉瑾的视线正好落在他的皮带上,看着那闪闪发亮的奢华皮带,她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凌厉与阴狠。

这一切,本该是他们兄妹拥有的。如今却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凭什么拥有这一切?

她还记得,他们初认识时,他不过只是个手头略宽的小资而已。他的身上,哪有现在这般的光环。

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掠夺了他们兄妹的一切才让他成为现在的高翼。否则,他依旧只是一个抬不起头来的私生子,一个低等人曾翼而已。

曾翼,我很快会让你失去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之于你而言,只是过眼云烟,昙花一现而已。你之前是怎么样的,马上就会跟之前一样了。

高翼没有下台阶,而是站于台阶上,一脸高深莫测的俯视着她,打量着她。

高玉瑾见他没有下来的意思,也没有继续上台阶,而是端着托盘,垂着头一副恭敬的样子站于台阶内侧。

足有两分钟后,高翼才抬腿下台阶,在经过高玉瑾身边时,侧头深邃的双眸如鹰一般的凌视着她,缓声说道,“你不累吗?”

高玉瑾没有抬头,一本正经的回答,“回二少爷,不累。”

“二少爷?”高翼重复着这三个字,语气中带着一抹嘲讽,不冷不热的问,“怎么,你见过大少爷?”

“太太说的。”高玉瑾小心的回答。

“太太?看来,你们关系不错。”高翼意有所指的说道,继续意味深长的说道,“既然不累,那就继续着吧。希望能得到让你满意的结果。或许会有意外的惊喜等着你。”

说完,朝着高玉瑾讳莫如深的笑了笑,下楼。

高玉瑾微微侧身,看着他的背影,眼眸里一片阴郁冷戾,迸射着狠绝的光芒。

高翼出其不意的一个转身,正好对视上她那射下来的光芒。

高玉瑾见状,立马收回自己的眼神,垂下头,转身上楼。

高翼的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冷笑,朝着高玉瑾阴恻恻的看一眼,朝着门口走去。

易美玲与高铖从院子进屋,与高翼迎面相对。

易美玲看到高翼,自然不会给他她脸色看。在她看来,高翼就是她的一个障碍,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开。

之前碍于老太太的震慑,她只能忍气吞声。现在老太太都躺在床上,行动不便,还得她女儿照顾着了。她还顾那么多干什么?再者,她现在和高铖已经合好了。她还用得着把这野种放在眼里。

“野种!真不知道还有什么脸面呆在高家!也不知道是谁的种,非说是我们高家的。”易美玲冷冷的盯着高翼,阴阳怪气的哼着,又丢了一个白眼给他。

高铖嗔她一眼。

“易女士,你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你自己?”高翼一点也不生气的看着她,若无其事的说道,转眸看向高铖,凉凉的说道,“大伯如果嫌那顶有颜色的帽子不够高的话,我不介意让人给你加高一点的。反正现在也都已经这样了,不是吗?”

高铖的脸色很不好看,瞪一眼易美玲,怒斥,“给我闭嘴!”

“易女士,恭喜你找到一个很合奶奶心意的护工。希望能如你们的愿,别到时候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得不偿失。”说完,凉凉的睨了两人一眼,离开。

“野种,你给我等着瞧吧!有你好过的!哼!”

高翼没去公司,而是驱车去了医院。

途中买了一束百合,捧着花,扬着一抹浅笑朝着滕静好的病房走去。

然而,当他推门进入病房时,却没看到滕静好的人,病床上空空如也,就连被子也已换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