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肆看着老爷子,双眸深沉不见底,语气淡漠,带着一抹试探性的问着老爷子。
老爷子的动作微微的顿了一下,不过却也只有一秒钟的功夫,然后停下动作,老练精深的双眸直视着容肆,面不改色的说道,“是!你们是兄妹!怎么,你怀疑爷爷?”
听到这样的回答,容肆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还是淡漠又平静,但却有着一抹凌锐。朝着颔首一点头,“知道了。”
他说的是“知道了”,而不是“没有怀疑爷爷”。所以,他的言下之意是在告诉老爷子,他就是怀疑了。
老爷子的眸色有些沉,略有些不悦的直视着容肆,眉头亦是蹙拧了一下,瞥一容肆,“陪我吃顿早饭。”
容肆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容桦的车子驶入院子。
老爷子有个规定,那就是正月初二,必须一家人一起吃早饭。
一家人指的不久久是儿子媳妇,同样也包括出嫁的女儿女婿。
这些年老爷子远游在外,就连过年也没回来。但是这个规定没改过,每年的初二,容桦一家还是早早就回了容宅,与容肆一道用早餐。
“爸。”
“爸。”
容桦与易建彰同时唤着老爷子。
容桦看一眼容肆,没看到言梓瞳。心里其实挺高兴的,不过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
“姑姑,姑父。”容肆一脸淡漠的唤着两人,朝着车子瞥去一眼,“怎么,行知很忙?”
老爷子见易行知没有跟着一起下来,眉头弯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自然是不悦的。
容桦赶紧上前扶起老爷子,不着痕迹的朝着易建彰使了个眼色。
易建彰见此亦是上前扶住老爷子,一脸恭敬的说道,“爸,真是不好意,前几天也没来拜访您老人家。一来是工作确实忙的紧,二来我想您刚回来,跟容桦和肆儿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所以我考虑再三,还是不来了,就今天一起跟您拜年又请罪了。”
“请罪就不用了,你工作忙,我能理解的。”老爷子看着了一眼,一脸淡然的说道,“行知呢?也跟你一样忙吗?”
“爸,”容桦淡淡的一笑,对着老爷子一恭敬的说道,“睡着懒觉呢。我拖都拖不出来他,非说已经来拜见过您了,今天就不来了,还说一会有约会。哦,对了。”
说到这里,容桦似是想到了什么,笑盈盈的说道,“爸,行知跟我说,他已经带萱萱来见过您了。那想来,您是知道他们俩的事了。您的意思呢?萱萱这孩子,我也算是从小见着长大的,都知道根知底的。我觉得跟行知还是挺合适的,您觉得呢?不管是肆儿还是行知,他们俩的婚事,最后都得由您亲自决定的。”
容肆不说话,只是站于一旁,面色沉冽的盯着容桦,那表情看起来很不好,就好似一片阴寒森冷的湖泊,远的望不到边,深的见不到底。
对于容肆,容桦觉得,是越来越拿捏不住他了。他的行事也是越来越深不可测又全凭他自己的个人喜好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无形之间疏远她,不再跟她亲近。
他小的时候,跟她很亲近,很粘她。跟她的感情比跟覃天恩这个亲妈还要亲。当然,这中间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在主导的。
覃天恩,那个女人,凭什么嫁给她哥?凭什么给他生育孩子?
每一个接近容铮的女人,她都厌恶至极。都想把她们毁了。
但是,覃天恩与容铮的婚事却是老爷子一手安排的,覃天恩也是老爷子看中的。她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的看着他娶了她,然后覃天恩怀孕,生下容肆。
容肆刚生下来的时候,她看到容铮抱着那小小的软软的一团,心里别提有多不舒服了。那一种酸涩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好几次,她都有一种冲上去,把他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后踩死他的冲动。
但是,每一次,她都只能硬生生的将那一股冲动给忍了。
每一次,她都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总有一天,容铮会是她的。总有一天,她要把覃天恩赶出容家。
容铮与覃天恩之间本来就没有多深的感情,再加上她在边上扇风点火的促一下,他们之间的争吵总是一点即燃。
看着容铮与覃天恩之间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她的心情别提有多好了。
然后,她又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她和容肆亲近,让覃天恩的心里更加不爽。
果然,很有效。
覃天恩看着容肆跟她这个姑姑比跟她这个亲妈还要亲,那别提有多抓狂了。简直都快要忌妒的发疯爆炸了。
于是,她与容铮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淡。他们之间本来就是老爷子强行给拉到一起的,刚开始的时候,覃天恩装啊,装的一副很通情达理又善解人意的样子。很得老爷子的喜爱,而容铮虽说对她不是那么的喜欢,也说不是讨厌。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对谁都是那般温文尔雅,总是很绅士又斯文,从来不会对任何一件事情急燥与上火。对于任何人事物,总是以码友善的态度相对。
这也是她从小迷恋他的原因。
她不是容家亲生的,是老爷子抱养的。这一点,老爷子没有隐瞒过她和容铮。
容铮也没有因为她不是容家亲生的而不喜欢她,反而很喜欢她。但是那种喜欢,她知道,是不渗杂男女之情的喜欢,只是把她当妹妹一样的喜欢。
她以为,她把覃天恩给弄走了,破坏了他们俩的感情后,容铮一定会看到她的好。
只是怎么都没想到,竟然半途又出现一个丁昕旸。
容铮对丁昕旸的感情,绝对不像是对覃天恩那样,可有可无的。
为了丁昕旸,他不再是之前那般温文尔雅,绅士斯文,他甚至不惜与老爷子反目。
那一次,她怔住了,也被震到了。
看着容铮脸红脖子粗的与老爷子大吵,竟是为了丁昕旸。那一刻,让她知道,她这辈子都与他不可能的。
“行知与沈家丫头的事,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