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我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终于可以下地行走,秃头老板这个老港农下手真的是太黑了,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抓住他大卸八块,但是随着文物的流失,我并不知道他此刻在哪里,做着什么勾当。黑人夫妇也跟我告了别,他们说现在文物不知所踪,已经引起了国家方面的注意,事情闹的这么大是他们没有想到的,这趟浑水已经不能趟下去了,现在走还能全身而退,如果再继续下去,最后一定没有好的结果,中国警方的手段他们曾见识过一次,绝不想尝试第二次。
临走的时候他们问了我一个问题,让我感觉到很奇怪。黑人妻子问我:你的爷爷是不是许有后?
我当时没想太多,通过这几天接触下来,我觉得黑人夫妇不同于我以往见到的那些古董贩子,或许是国外的教育的本质和所处生活环境不同,他们就显得偏偏有礼,举止文明,而不是像那些古董贩子一样毫无人性,崇尚暴力,动不动就要人的命。就回答他们说:是的。
黑人夫妇就笑笑说:你很诚实,上帝会保佑你的。
我当时并不能理解他们这句话的用意,直到日后我再一次遇到他们的时候才明白过来这里面的深层含义。而那时我也终于知道什么是杀人不见血,什么是笑里藏刀,什么是真正的高手,什么是正真意义上的古董贩子。
告别了黑人夫妇以后,我回到了堂哥家,本就不是很宽敞的屋子里面坐满了人,我看到了猴子、张楚、方雯、堂哥、还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同村老乡,我看他们的时候,他们同时也在看着我。
堂哥是第一个开口的,他跑过来在我的身上前前后后看了一圈说:哎呀呀......俺的好弟弟,你总算是回来了,这几天可把大家伙急坏了。
猴子就跑过来在我的身上乱摸起来,他污言秽语的说:快让老子看看少没少啥零件?
我打了他一拳说:别胡说,这里还有女同志呢。
方雯的脸一下红的像苹果,她有些尴尬的说:你回来了,许哥。
张楚就显得一脸愁容,他看着我说,更像是在指责我:你这段时间都跑去了哪里?我们说好的计划,为什么会落了空,当初你的信事坦坦,胸有成竹去了哪里?现在文物失窃了,我们要背负很大的责任,如果当初不听信你们的鬼话,及时像上级部门做了汇报,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越说越激动,就像一只正在斗架的公鸡。
我无言以对,就说:抱歉,这事确实是我的责任。
张楚跳了起来:一句抱歉就完了,你知道这几件文物的出土花费了多长时间吗,那是无数个同事日日夜夜从土里面刨出来的,你知道它们有多辛苦吗?
我低下了头。张楚继续说:你知道这几件文物有多珍贵吗?你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的仅仅是你那满肚子的小聪明。
堂哥见我和张楚好像快要打了起来,说:弄啥.....弄啥..一家人这是弄啥,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咧?
猴子也听不下去了,他说:我说眼镜,你小子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好像全天下就你一个人厉害似的,你那么厉害怎么不自己去做这件事情,现在出了事情你怪这个怪那个,要是没出事情,你是不是还要舔老许的屁股。
猴子的话说的很难听,我知道他在为我打抱不平,张楚似乎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他指着猴子,脸憋的通红,你......了半天。
方雯说:你们不要再吵了,吵解决不了问题,我希望大家都能冷静一点,现在出了事情,我们要做的是如何解决,而不是做这些无谓的争辩。
堂哥也说:姑娘说的对,有啥子事情大家伙坐下来好好谈吗,那毛主席不也说,“政权都是谈出来的吗。”
张楚说:现在他想一个人冷静冷静,什么也不想说。然后开门走了出去,我知道文物的流失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现在感性战胜了他的理智,冷静一下也好,不然我们之间真的容易吵起来。
张楚走后,大家伙就问我失踪的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同时我的心里也十分好奇,这段时间里面,考古队都发生了什么,黑人夫妇之前跟我说的只是片面之词,我不能全信。
我就先和他们说:我是如何在断崖处发现那些古董贩子的阴谋,又是何如与妖艳奇女子交谈,以及秃头老板是如何想要置我于死地,黑人夫妇又是如何将我救下的种种经历。
猴子听了说:真他妈没看出来,这老港农心够狠的,老许你放心,如果让我抓住他,我一定把他手脚绑上装一麻袋里面扔到海里去,让老丫挺的滚回香港去。
我就让猴子也说说考古队里面发现的事情。
猴子就给我讲述了那天夜晚,解放军出去搜山之后发生的事情。
据猴子说,当天晚上他们很无聊,就凑在一起打牌,因为时间还早,他无法去伪教授那里盯梢,就想消磨消磨时间,他们玩的是东北地区常见的三人斗地主,猴子说他输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抓到了一手闭着眼睛都能打出去的牌,偏偏在这个时候,外面的警报声响了起来,大家伙就一起出去看,就见负责守备的解放军又追、又喊、又放枪,还抓了了一个,我听人说是考古队里面招了贼,就急忙跑到伪教授那里,想看看他们是否已经交易成功了,因为大妹子之前说过,他们这几天就会进行交易,所以我判断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要与伪教授交易的人。
果不其然,我看见伪教授焦急的在房间里面来回走动,接连叹气,外面的枪响一声,他就停一下脚步,后来枪响声开始密布,伪教授头顶的汗水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我看他拿起桌子上边的一个黑色布包,快速的走到门口,东瞅西瞧,想要确定有没有人。我心说,这孙子是要跑路啊。这肯定不能让他跑了,我刚想上前去拦住他,就听见四周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人很多,伪教授也听到了,他迅速的跑回自己的屋子把房门关好,我也赶紧躲起来。
后来我看见是一群解放军,他们来势汹汹,我见状也赶紧跑开了,这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听考古队里面打杂的老张说,有文物失窃了,那个伪教授害怕但责任,就逃跑了。
听了猴子的叙述,跟我之前在黑人夫妇那里了解到的大相径庭,说到底还是没有人知道那几件文物现在究竟在谁的手里,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我说,现在想知道那几件文物的下落,必须要先找到伪教授,因为当时只有他一个人在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方雯说,现在不仅是我们想找他,几乎所有人都在找他,考古队、文物局、警察、安全局,还有很多文物贩子,但是找了几天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说,他一定跑不远,这里背靠大山,交通闭塞,而且出了这档子事,外出的路肯定封锁了,所以现在找不到他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他跑到了秦岭的大山中,秦岭有十万大山,虽然这只是一个说法,真实的数量谁也没有细数过,但是这也从侧面说明了秦岭山区的复杂性,如果他真的跑到了深山里面,可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找得到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已经死了,被人埋尸于地下,所以才会找不到他。
堂哥听我提到秦岭的大山,赶紧叮嘱我说:那深山老林子可进去不得,近几年国家为了保护啥......生态环境,禁止村民放牧,砍伐、打猎。有了这些条条框框的拘束大家伙就都不敢进山了,听支书说“哪个违反了规定,就毙了哪个。”所以这些年林子里面的树也长了起来,变得比以前更加茂密了,人一进去也更加容易迷路了。那些消失的凶禽猛兽也跑回大山中,最危险的有豹子、狼、野猪、黑熊,无论哪一种遇上了都绝没有个活路,我说.....你可别在这上面打主意....
我让堂哥放心,有了之前遭遇狼群的经历,让我对大山产生了一种畏惧之情,看似平静如水,实则暗藏杀机,一步走错,都有可能成为猛兽的口中餐。其实我们这行又何尝不是呢,所以我说每一个古董贩子都是一本书,上面写满了尔虞我诈,处在这个圈子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一只只猛兽,一旦有猎物上钩,就会把你吃的骨头都剩不下。
猴子就说:这老色鬼死了倒是一了白了,他这样的人渣活着也是浪费空气,贪污挪用贩卖国家的财产,就这些罪过,也该他死球。
我说,这其中的谁是谁非,我们不好评判,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那些背叛人民,背叛国家的人,最后一定不会有好的下场。
方雯说,他不希望伪教授出事,因为他现在可能是唯一知道那几件文物下落的人,一旦他死了,这件事情就会随着他永远埋在地下,那些失落的文物也就追不回来,永远的流失了,这对国家和考古界来说都将会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说到这里,我不由得对方雯这个丫头刮目相看起来,她能把个人恩怨与民族大义分不开,实属不易,如果换成是我,我巴不得伪教授这个老色鬼早早死去,或许这就是作为一个考古人应有的觉悟和担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堂哥闻声开了门,走进来一高一矮两个人,他们夹着两个黑色的公文包,面部表情十分严肃,让我觉得这两个人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