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辰轩应允了慧德贵太妃,册封了那个白胖的婴儿为世子,并圈字‘瑞’,赐名南宫月允,令下旨册封汝亲王世子生母倪红舞为侧王妃,赐品服大妆。倪红舞原本是只是汝亲王府邸中的一名歌姬,传闻歌声婉转动人,姿色撩人妩媚,所以在王府中一舞,便为汝亲王看中,一夜宠幸之后,便身怀有孕,诞下了大汝亲王世子。
汝亲王妻妾众多,却无人能有喜讯,再加上他原本就喜新厌旧,每日左拥右抱,眠花宿柳,精神日益颓废却仍然不该恶习,所以在身体渐渐被掏空之时,能够得一子,自然是欢喜不甚,所以当下就与慧德贵太妃、倪红舞一同叩首谢恩。
皇室贵胄之间的明争暗斗,也如寻常百姓一样,几家欢喜几家忧,婉静太后、敏辰太后等人看着慧德贵太妃的抱着孙儿傲然回到座位上的模样时,神色都露出了几分寂寥,但同时,也都疑窦重生。不过,看来今天晚上是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慕容娇娇目光沉幽的望向高高在上,似乎也朝这边看来的南宫辰轩,她算错了他的心思,他并不想这么快就动慧德贵太妃,所以,她转身离去。
慕容娇娇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寝殿,而是去了海角阁等南宫辰轩,二更天时,听到了宫殿外的脚步声,她站在大殿中央的红毯上望着门口,在看到他一身倦意的回来之时,浅浅轻笑。南宫辰轩见了她,眼底深邃沉幽,他挥退跟随伺候的众人,走到她面前,沉声道:“为什么要去绯月台?”
南宫辰轩的口气有低沉平淡,慕容娇娇根本无从听出他是责怪还是其他,她垂掩长睫,寻思片刻,却缓缓的道:“慧德贵太妃心思奇巧,虽因受贤贵妃的连累而无法成为太后,但汝亲王毕竟是先帝长子,只怕这一次册封世子之事刻意大张旗鼓是故意而为之,不可不防。”
南宫辰轩狭长的眸子划过一丝冷意,但看着慕容娇娇的眼神却依旧,少许,他冷淡的道:“你说这些,是承认自己的身份,还是想要告诉朕,朕接下来应该如何做才能够除去这个满腹野心的老妇?你去绯月台就是为了这件事?”,南宫辰轩说道这里,口气格外的凝重,话语也显得很是不悦,甚至剑眉也微微蹙起。
慕容娇娇看着南宫辰轩的神色,不敢再说话了,她不明白他为何突然神色凝滞,而南宫辰轩却一直盯着她,过了片刻,突然将她拥进怀中,口气依旧僵硬,但是却带着几分软化:“朕以为你去,是因为想朕了。”慕容娇娇身子一僵,而他则幽幽的道:“朕一直都在想你……”
说不出心里究竟翻腾着什么样的感觉,慕容娇娇鼻尖一酸,不由自主的环住他精壮的身体,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怀中。分别数月,她根本没有期盼过还能与他相见,更不想再与他纠缠,可是现在的他,却又让她无法离开,她隐约能够感受得到自己的心,甚至知道自己偶尔会想念他,这种感觉是曾经深陷挣扎中的她不曾有过的,可是这样的情愫对她而言,究竟是缘,还是劫?
慕容娇娇突然想起来仓央嘉措的那首‘问佛’: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该怎么办?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闭眸,慕容娇娇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我也想皇上,可是却又怕自己沉陷的,是一个无底深渊,到时候难以抽身,更痛苦万分。”,或许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敢这样回应帝王的情意的女子吧,被皇帝垂怜,谁不感恩戴德,永佩洪恩,而她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南宫辰轩身子一僵,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颚,幽沉的眸子望进她清透的眼中,少许,他沙哑的道:“朕让你觉得自己跌入万丈深渊了吗?”,慕容娇娇看着她,突然有种被他那双黑眸吸走魂魄的感觉,竟不能动弹,也无法言语,只能这样愣愣看着。
南宫辰轩的拇指在她脸颊上慢慢的摩挲着,食指划过她的孤傲的秀眉和那双清透和清冷的眸子,慢慢的靠近她,气息吞吐在她的脖颈间,温热的,却也是滚烫的,让她不由得一阵颤栗,他声音更为沙哑低沉:“留在朕身边吧,朕想,或许……”,他顿住,似乎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下去,可是那冰凉的手指却若有若无的抚上了她柔软的红唇。
慕容娇娇看着他,已经意识他的动作,不禁有些闪躲,但是她刚后退了一步,南宫辰轩就扣住了她的腰身,冰凉的薄唇压上了她的唇。亲密无间的接触,使得两个人都怔住了,南宫辰轩从来都不知道这样的碰触竟然会给他带来这样大的冲击,似乎是什么唤醒了他体内久违的欲望,令他有种血液膨胀沸腾,却又痛苦难受的感觉。
慕容娇娇以为他会继续下去,但是南宫辰轩却突然推开了她,握手成拳带着几分低粗的喘息低在自己的胸口,那里,隐隐作痛,甚至带着翻江倒海的苦楚,令他无法再继续下去。一个声音也不断在他脑海里徘徊,告诉他,这个女人若是他碰了,就将万劫不复,永世不能翻身。
慕容娇娇呆住了,她被南宫辰轩推开的那一刻,心底震荡了一下,有些受伤,可是在看到他剑眉凝聚着痛苦时,却又不忍心的上前搀扶著他,急切的道:“我去找安太医。”,但是南宫辰轩却握住她搀扶自己手臂的素手,紧紧的抓住,闭眸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和下来之后才道:“朕没事,也许是累了。”
明知道他在排斥与自己接触,但是慕容娇娇却还是说服自己,强颜欢笑,她淡淡的道:“奴婢侍奉皇上就寝吧。”
南宫辰轩回头望着她,在看到她那娇美的笑颜时,眼底沉了沉,随之再次将她拥抱进了怀中……
这一夜,南宫辰轩拥着她入睡!
……
第二日清晨,慕容娇娇早早的醒了,她看着身边睡熟的男子,红唇不由得勾起浅笑,随之轻手轻脚的起身,穿好衣裳踏出寝殿,却正好与迎面而来,端了清水准备伺候帝王起身梳洗的林安。
林安以为慕容娇娇昨夜是在帝王寝宫守夜的,便开口笑道:“慕容姑娘,皇上可醒了?”
慕容娇娇原本以为殿外无人,所以在看到林安时,愣怔之余不禁有些尴尬,因为此刻的她,长发披散,还带着几分惺忪之意,虽然衣裳端庄,但是毕竟还是心虚的。她想找个借口回答,却见林安突然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望向她身后,笑着道:“皇上醒了,奴才伺候您梳洗。”
慕容娇娇错愕的僵住,猛然回头,却见南宫辰轩站在寝殿门前看着她,慕容娇娇的面色顿时红了,她转身欲走,却听到身后低沉沙哑的声音幽幽传来:“早些过来。”,慕容娇娇脚步一僵,随后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回到寝宫梳洗更衣,将长发绾成简单的发髻,慕容娇娇便到海角阁的小厨房里为南宫辰轩做早膳,今日,那些厨子显得都十分开心,见了慕容娇娇更是礼遇有加。慕容娇娇有些不解,询问他们,却只闻他们道:“姑娘大喜啊,半柱香前,林公公来说了,皇上甚爱吃姑娘做的菜,以后姑娘可是要入宫伴驾的,让我们好生担待着。”
慕容娇娇听后,怔了片刻,但却只是一笑而过。
早膳慕容娇娇做的很是用心,两碟口味不同的桃酥,一碟芙蓉糕和莲心糕,还有一碗酒酿圆子。捧着早膳踏进海角阁时,南宫辰轩已经正襟安坐御案前批阅奏章了,孙将军和丁旭二人也在,似乎在商议着什么。
慕容娇娇垂眸踏进内殿,将早膳放在一旁便要告退,但南宫辰轩见她来了,却道:“孙将军和丁前锋也没有用早膳吧,不如与朕一起吧。”
慕容娇娇怔了一下,不禁望向南宫辰轩,错愕于他竟然这般‘平易近人’的与自己的属下一同用膳,而她在抬眼时,却也看到他凝视自己的眼神,深幽平静,但却有很多纵容之意。慕容娇娇立刻收回眼光,将那酒酿圆子盛了三碗,摆好碗筷,只见丁旭已经跑上前来帮忙。
慕容娇娇呆了一下,生怕丁旭这样的不守规矩会引得帝王震怒,但是她再次抬眼时,却见南宫辰轩正与孙将军谈论国事,偶尔扫视她,但却没有什么情绪,她这才放下心,对丁旭道:“这几日可有什么事情发生,皇上召孙将军来做什么?”
丁旭笑嘻嘻的闻着那香气弥漫的酒酿圆子和点心,小声道:“没什么,国家大事,我听不懂,不过我来时,皇上就对我孙将军夸赞姐姐聪慧灵巧呢,只是不知道皇上究竟想什么,可孙将军的脸色并不好。”说道这里,丁旭也露出了几分难过的表情。
慕容娇娇停下的盛酒酿圆子的动作,在军营时,她曾听林安说,南宫辰轩从不近女色,更不容许有女子对他有半点窥视,否则轻者重责,重者杖毙,十分凌厉严酷,所以,他也从不会对任何人夸赞一个女子,可是今日,他偏偏对孙将军还有丁旭说起这番话,其意欲为何?
正在思绪,慕容娇娇的手突然被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握住,她一怔,一回头却看到南宫辰轩,他的大手抽走她手里的银勺,握住她的手指交叉的抱住她的身子,在孙将军和丁旭面前竟然毫不避嫌。她呆住了,想挣扎,但他却笑道:“丁旭,朕会好好待你姐姐的。”
丁旭张大了嘴巴,整个人似石化了一般看着眼前的一幕,但孙将军却快速上前扯住丁旭就跪下,道:“臣恭喜皇上寻得佳人。”
慕容娇娇秀眉紧蹙,她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两个人,顿时明白了南宫辰轩为何清早召见孙将军和丁旭的原因了,她转头望向他,但是南宫辰轩却将她按在自己的胸口,或许,他也知道自己的计谋很是卑劣,所以害怕看慕容娇娇的眼睛。
南宫辰轩今日见了丁旭,又在孙将军面前与她亲密,也就等于告知了天下,她并非是大周王朝的皇太后,而是孙将军属下,军中前锋的姐姐。
这顿早膳,众人用的极为沉默,孙将军只吃了两块点心就告退了,倒是丁旭高兴的吃了很多,临走时还恋恋不舍的拉着慕容娇娇说了好些话,而南宫辰轩也十分纵容,或许他也明白,他们虽然不是亲姐弟,但是感情却甚似姐弟。
早膳撤下,海角阁内伺候的人也都退了下去。此刻,南宫辰轩才走到她身边,带着小心翼翼口吻问道:“你生气了?”
慕容娇娇长睫煽了一下,淡漠的道:“奴婢不敢。”
南宫辰轩剑眉一动,却立刻扣住她的身子,将她搬过来面对他,深幽的眸子带着几分以前从不曾有过的紧张凝视她,随之将她拥抱在怀中,声音沙哑的道:“从今日起,你就是朕的了,朕会好好待你,给你所有你想要的,只要你不伤朕,朕什么都可以许诺你。”
相似的话语,却不同的口吻。慕容娇娇听着这句话,心头震动,虽然只相差几个月的时间,虽然他已经将自己忘记了,可是有很多东西,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可是,此时此刻,她却意识到了他对自己的反应,他排斥自己是因为心痛,他想要自己是因为熟悉,他留下她,是因为他在和上天下赌注,他赌,如果她回头,他便留下她,如果她离开……或许,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他还喜欢她,或者爱她!
“你不愿意?”南宫辰轩口气突然沉重起来,话语甚至夹杂了薄怒,慕容娇娇看着他,这一刻,她突然内心分明的知道,他一直警惕她,但是却又要留下她,可是,他已经将自己的心深深的藏了起来,不肯让她再踏进一步。抿唇,慕容娇娇突然觉得心痛,她开口道:“皇上爱奴婢吗?”
南宫辰轩的眼底陡然一沉,也许是这个字眼触动了他,所以他竟有些恼怒的放开了她,剑眉紧蹙,眉眼之间凌厉凝冷。慕容娇娇终于明白了,他不爱了,或许,不肯再爱了,于是她垂下眼睫,转身便走。
“站住”南宫辰轩的话语格外的急促,甚至带了几分紧张,但慕容娇娇脚步虽然停下,却没有回头,她闭上双眼,只冷冷的道:“如果皇上因为奴婢的冒犯而动怒的话,大可现在就杀了奴婢。”说罢,大步向前。
“除了爱,朕什么都可以给你。”南宫辰轩脱口而出,而话语说出时,自己都愣了,他为什么要这样迫不及待?为什么这么害怕?而她的背影是这样的熟悉,就如同那数月来一直纠缠自己,让他痛苦不止的噩梦一样,他就是在梦中看着这个背影悄然离去,无论怎么呼唤,那个窈窕决然的身影都不肯回头看他一眼。
如此相似,如此真实,南宫辰轩的心口瞬间袭来一阵痛楚。
慕容娇娇的心似被什么刺穿了,除了爱,他什么都可以给,他竟然这样毫不婉转的告知她,他不再爱了。呵,慕容娇娇抬眼,硬生生的将即将流出的泪水逼了回去,随之凉薄而淡漠的道:“可惜奴婢却是除了爱,什么都不想要。”
说完,她决然而僵直的踏出了海角阁,只留下南宫辰轩僵直石化的身影。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晨曦的红光中,胸口的疼痛几乎让他窒息,他挣扎着不追出去,似乎拼命的想为自己保留一些自尊,可是却在眼底失去了那抹色泽之时,瞬间空洞,而后,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
慕容娇娇回到寝殿时,胸口沉闷的无法呼吸,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竟莫名的产生了一种浓烈的厌恶。她知道自己很美,也或许就是这种美丽,才使得自己惹来这么多的麻烦,或许,她没有了美貌之后,也就不会再有这些纠缠不清的冤孽。
慕容娇娇握紧了拳头,随之便又踏出了寝宫,寻找安太医。于是半个时辰后,慕容娇娇拿着安太医配置的药水,很快就让镜中出现了一张清秀的陌生面孔,慕容娇娇看着镜子中的女子,照了数次,觉得很满意,便将药水收起来,而这时,林安却匆匆的跑进来,但在看到她时,却呆怔住了,因为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
慕容娇娇对安太医一笑,道:“林总管有什么事吗?”
林安一听是她的声音,但却还是愣了老半晌才回神,开口便道:“慕容姑娘,你,你,你的脸怎么……。”
慕容娇娇语气从容的道:“没什么,只是跟安太医要了易容药水罢了,据闻,我这张脸长得惹人厌烦,也见不得行宫里的其他人,所以便涂了些药水。”
林安眉毛动了一下,看样子他也知晓了慕容娇娇话语中的‘见不得他人’是什么意思了,便也不再追问下去,只是焦急的道:“罢了,罢了,慕容姑娘,你快随我去海角阁吧,皇上昏厥了,安太医说,这一次好似很严重,我都……”
慕容娇娇的面色一凝,飞快的奔了出去,林安看的傻眼,却只能跟在后面边跑边喊道:“慕容姑娘,你等等我呀,等等……”
慕容娇娇踏进海角阁时,这里已经重兵把守,看样子皇帝的状态的确很是棘手。慕容娇娇快速进殿,也不顾众人诧异的眼神就冲进内殿,却见龙榻上幔帐重重叠叠的遮掩住了,她走上前,安太医见了,立刻拦下来,喝道:“哪里的奴才,竟敢擅闯皇上寝殿,来人……”
“闭嘴”慕容娇娇冷声开口,打断了安太医的话语,也将他怔住了。但慕容娇娇却顾不得他的诧异,走上前,掀开幔帐,只见南宫辰轩面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剑眉紧紧的蹙起,看起来分外痛苦,但是,他却又并不清醒,只似沉沦在梦魇之中。
慕容娇娇欲要唤她,但此刻,大殿外却突然传来一声声的急促:“贵太妃娘娘,皇上现在正在休息,您不能进去,娘娘……”
大殿外,一阵华袍拖地的声响,伴随着鞋子上的流苏晃动,发髻上的金钗步摇的伶仃撞击声越来越近,慕容娇娇陡然眯起双眼,慧德贵太妃,她为何在这个时候来海角阁?而且还不请自来?
慕容娇娇看了一眼南宫辰轩昏沉不醒的模样,立刻拉拢好幔帐,在看到一个身照紫红色金丝绣孔雀开屏,衣襟处点缀着无数碧玺,长袖摆动之中,珍珠坠子累累晃动的慧德贵太妃时,眼底划过凝聚的冷意,因为她看到了慧德贵太妃脸上的隐匿的冷笑和眼底的凌厉,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今日如此猖獗,甚至不通报便直接闯进来,莫非是有人传递消息,告知她皇帝突然昏厥的事情。
慧德贵太妃今日梳着朝天髻,连绵的髻鬓上镶着展翅飞舞的孔雀,两侧的金丝络垂着累累细密的金穗子,看起来华贵异常,而三十五六岁的沧桑,也被遮掩在了那浓妆艳抹之下,她一进内殿,一双浓妆之下的凤眼便扫视众人,倨傲而凌厉。
慕容娇娇与众人一同跪地叩拜,而她则缓缓的道:“哀家是来看望皇上的,皇上如何了?”
慕容娇娇瞬间更为确定自己刚才的想法了,她慢慢的抬眼,却无意中看到了站在寝殿门前,眼神有些闪烁的一名小太监,她眼底划过凌厉的杀意,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低垂着头。安太医在此刻抬身回禀:“回禀贵太妃,皇上并无大碍,只是昨夜酒喝多了,又吹了夜风,所以有些体虚,休息几个时辰便可痊愈。”
慧德贵太妃细眉一条,眼底带着轻蔑,显然是不信安太医的话,足见她关注南宫辰轩已经很久了,而对南宫辰轩这个毛病也早有所闻,否则她今日断然没有这个胆量敢闯进来询问帝王的病情。
而她进来,也只是为了探视虚实而已,并且,一旦皇帝醒来,她可以推脱成词,说自己紧张帝王龙体,所以一时失仪,皇帝也绝不会责怪,虽然她曾因为贤贵妃待罪,但却还是帝王的母妃。
“没事就好,皇上的身子关乎家国社稷,可万万轻视不得,你们可要好好的照料。”慧德贵太妃目光在龙榻上的明黄幔帐上停留片刻,便满意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慧德贵太妃离开后,众人起身,安太医十分不安的望向她的背影,而正好林安也赶到了,他们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林安便挥退众人,上前问道:“贵太妃怎么会在这里?”
安太医摇摇头,道:“她突然闯进来,看起来必然是海角阁内出了奸细。”
林安面色变了又变,知道此事兹事体大,便对慕容娇娇和安太医道:“此事可大可小,但务必要等皇上醒来之后再作决断,玉姑娘去收集证据了,但现在还没有回来,在此之前,我们千万要稳住。”,安太医面色沉凝的点头,但慕容娇娇却被这句话给怔住了。
玉姑娘,一定是玉晚柔,可是她去收集什么证据?
然,就在她疑惑之时,床榻上的人突然怒吼了一声,吓得众人慌了神,慕容娇娇快步上前掀开幔帐,却见他双手挥舞,似乎要抓住什么,口中痛苦哽咽:“别走,娇娇,别走……”
慕容娇娇的心口一阵沉重,而安太医已经拿出了细细的银针上前,她立刻别开眼,不敢去看,可安太医的两针下去之后,南宫辰轩当真安静了下来,气息也顺畅了许多。
慕容娇娇看着安太医手中那扎着密密麻麻的银针的麻布,不仅问道:“太医给皇上施的是什么针,为何皇上突然间就好了?”
安太医看了她一眼,似乎还是不适应她此刻的面容,他叹息摇头,道:“皇上这病,不能用药医,只能用时间来医治,我给皇上施针,也只能暂缓皇上的痛苦,皇上郁积在内,心思压抑,唯独日长天久,使之慢慢淡忘之后才能有望痊愈,这个病,或许也就是人间传闻的‘相思’吧。”
相思?慕容娇娇眸光一动,他不爱了,可是内心却还是苦苦的压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