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一声炸药爆炸的声音传到山脚下队伍驻扎的地方,南擎墨本来是和自己妹妹在帐篷里聊桌事情,猛然听到这声响,心里突然一紧,起身就出了南星玥的帐篷,四周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拉过一边巡逻的一个士兵问道:“看见郡主了吗?”

“回殿下!刚才看见郡主和紫公子一起往山上去了,好像就是刚才发出声响的那个方向!”那个士兵看见南擎墨严肃的神情,愣愣的指着刚才发出响声的地方。

“皇兄,怎么了?”南星玥身上已经不是那身厚重的凤冠霞帔,一身浅绿色儒裙,一个简单的发髻上插着玲莜当日送给她那套首饰中的一件,看着自己皇兄焦急的样子,也跟着他跑了出来。

“不知道,心里很不安!我要去看看!”南擎墨说完便纵身朝着士兵所指的方向飞去,他为什么会这么的不安?

“皇兄,等等我,我也去!”南星玥听到他的话,也不顾自己一直以来的伪装,提起轻功跟了上去,而留在原地的那个士兵,张大了一张嘴,傻在了原地。

“莜儿,放手吧!”玲莜和紫丰晟没有想到,那些人仍过来的竟然是火药,他们本就身在悬崖边上,无处可躲,而他身上又有伤,他们就那样掉到了悬崖下,此时玲莜正一手抓着一棵不大的树,一手抓着悬空的紫丰晟。

“不,我不会放手的,墨他们应该会听到爆炸声,他会来的,坚持一下就好了!”玲莜身上也因为那爆炸受了不轻的伤,此时抓着树枝的手也潺潺的流着鲜血,额上的汗水顺着眼角掉下,一滴滴的低落在紫丰晟的衣袖上,听到紫丰晟的话,玲莜将抓着他的手握的更紧,一脸坚决的对他说道。

“莜儿,我发誓不管你如何改变,飞往何方,如果有一天你累了,只要回头,就会看见我一直都在你身后,守护着你!可是现在,我要食言了,莜儿,对不起!”紫丰晟看着她身上的伤痕,还有那不断流着鲜血的手,心疼的说道。

“不,我不允许你食言,绝对不允许!”玲莜看着他的笑意,心里莫来由的一慌,抓着他的手更加的紧,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自己原来已经爱上了他们,原来自己一直都在躲避自己的心,为什么每次都是到了生死关头,才能看清楚自己的心?

“主子!”就在这时候,悬崖上传来刚才说话的黑衣人声音,玲莜抬头去看,可惜自己离崖顶还有一段距离,根本看不见人。

“解决了吗?”另一个声音传来,玲莜的眼神猛的一凌,这个声音……这不是那个人的声音吗?原来是他要我的命,本来不想参与,但是现在,只要我能活着回去,我会让你的一切梦想都化作泡影。

“已经解决,主子,快离开吧!不然一会儿就该有人来了!”随着这个声音,上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便安静了下来。

“莜儿,快放手,不然我们都要葬身在这个崖底了!”紫丰晟因为肩上的伤一直都在流着血,神志已经开始模糊,看着玲莜咬牙坚持都的样子,心里更是不舍,而那棵树已经发出‘噼啪’的声音,显然已经承受不起他们两人的重量,不行,自己不能让她有事,说着便伸手想要掰开她抓着自己的手,在心里对她说着:“莜儿,对不起,师兄不能再陪你了,你要好好的活着,来世,来世我一定会找到你!”

“不!”玲莜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很是慌乱,但是却没办法阻止,自己的力气已经耗损的差不多,看着他笑着往下坠的身体,抓着树的手一松,也跟着他跳了下去。

“莜儿!莜儿!”南擎墨一路狂奔来到悬崖处,发现这里一片狼藉,悬崖上被炸出了一个缺口,空气里还飘散着火药的味道,心里更是慌乱,开始大声的唤着玲莜的名字。

“皇兄,莜姐姐在这里吗?”南星玥随后也到了这里,看着自己皇兄焦急的呼唤着玲莜,疑惑的上前问起他来,却在转眼的时候看见一个熟悉的东西,上前捡起来,疑惑的说道:“这个不是莜姐姐挂在腰上的东西吗?怎么在这?”

“玥儿,你说什么?”南擎墨听到她的低语,扭头问着她,却在看到她手里拿着的东西时,一把抢了过来:“莜儿的挂饰,怎么在你手里?”

“我刚刚在这边发现的!”南星玥还没有见过自己皇兄这么慌乱的样子,心里不仅也焦急了起来,这里的打斗痕迹不会是莜姐姐留下的吧?那她去哪了?说着便四处打量了起来。

“在哪发现的?”南擎墨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挂饰,看着南星玥问道。

“那边……”南星玥指着悬崖边上,愣愣的说道,莜姐姐不会出什么事吧?

“莜儿,莜儿!你在哪?回答我!”南擎墨急急的走到悬崖边上,看着雾气萦绕的悬崖,心里更是慌乱,不会出事的,她应该回去了,这个东西应该是不小心落下的,对,她一定回去了,这样想着,转身便往山下纵去。

“呃?皇兄,等等我!”南星玥已经被自己皇兄的行为弄的糊涂了,只能跟着他往回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郡主回来了吗?”南擎墨一路狂奔回营地,拉着人就问,得到的答案却都是没有,问遍了所有人之后,整个人虚脱的靠在了一棵大树干上,莜儿,你去哪里了?

“二殿下这是怎么了?”宇文程乾慢悠悠的走到南擎墨身边,眼里闪过一抹得意的笑,随即又隐没,假装一脸疑惑的上前问着他。

“宇文丞相怎么还不休息?明日还得赶路,你老人家可得注意着点身体,要是你出了点什么事,本殿下怕景泰国的国基会动摇!”南擎墨敛下思绪,恢复了一贯的神情,看着面前这个奸猾的老头,不紧不慢的说着,心里却在想着,就算莜儿出了什么事,也绝不能让他们知晓,不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多谢殿下关心,就歇下了,殿下也早些休息,在下就告辞了!”宇文程乾对着南擎墨行了一礼,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嘴角挂着的愉快笑意让人不明所以。

“皇兄,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没有看到莜姐姐,她还没有回来吗?”南星玥刚回来就看见宇文程乾离开的身影,皱了下眉,见自己兄长的样子,上前对他说道。

“玥儿,你莜姐姐有事和晟兄一起离开了,不能陪你到景泰去了,她说等事情忙完之后,会亲自上门赔罪!”南擎墨没有表现出什么,紧紧的握着手里属于玲莜的东西,这番话,他真希望是真的。

“莜姐姐怎么可以这样啊?明明答应过人家的,哼!这次我不会轻易就原谅她的。”南星玥听到自己皇兄的话,不满的嘟囔着,莜姐姐不守信用,以后都不要理她了,上次自己跑出去玩,这次又不告而别,越想越委屈,看了一眼自己的皇兄,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第二日,玲莜和紫丰晟仍然没有出现,南擎墨的解释一如昨晚对南星玥的说法,心情却沉到了谷底,他已经派人会京打探消息,看看她有没有回去,而他们依然朝着景泰国前进。

沐冥修(天下第一杀手,七色的赤字杀手)手里拿剑,走在一片林子里,一身玄青色的长袍衬得他的身形更加的挺拔,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神情,幽暗的双目里是一片冰冷的神情,周身也围绕着相同的冰冷,走到一处河流边的时候,却猛然停下了脚步,往河边走去。

看着躺在河边的一男一女,沐冥修难得的皱起了眉头,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是这幅模样?没有做过多的犹豫,上前拉起他们,往林子后面的一座小屋走去。

“修儿!来了吗?”沐冥修刚刚靠近屋子,里面就传出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女子声音,紧接着推门而出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头上,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脸上的神情也很是和蔼,见他抗着两个人,不禁问道:“这是什么人?”

“婆婆,方便看下他们吗?”沐冥修直接抗着肩上的两人朝旁边一间屋子走去,随手那么一扔,就把其中一人扔在了木板床上,而另一个红色身影却被他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另一张床上,动作轻柔的让进门的老妇人看得直揉自己的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神情了?

“婆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沐冥修放好她,扭头就见老妇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瞧,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他脸上有什么吗?

“呵呵!没事,让开我看看!”老妇人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走到躺在床上,安全没有血色的女子身边,查看起来,扭头见他还站在原地,忍不住对他说道:“还站着干什么,赶紧去打点水来给他们清理一下伤口。”

沐冥修看了一眼完全没有血色的女子,脸上的神情冷了几分,没有说话,转身出了房门,不多时便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

“修儿,把她抱到隔壁,你先帮那个小子清理一下。”老妇人检查了一下女子的伤,又来到那同样没有血色的男子身边检查了一下,这个男子的伤明显要重的多,看来要先处理他的伤口了,不然他可能就性命难保了,决定下来便对着一旁的沐冥修说道。

“嗯!”沐冥修没有说太多的话,转身来到床边,抱起那女子就走到了旁边的屋子,再轻轻的把她放到床上,看着她身上破烂的衣衫,还有那一道道似擦伤又似箭伤的痕迹,眼里更加的冰冷,她怎么会这幅样子出现在哪里?数月前一脸傲气的站在招亲擂台上的人,怎么会这么的狼狈。

不错,被他抗回来的两人,正是从悬崖上跌落下来的玲莜和紫丰晟两人,悬崖下是一条河流,所以玲莜他们跌下来的时候才保住了性命,而在跌落的过程中,紫丰晟又紧紧的把玲莜护在怀里,所以他的伤才会比较重。

“婆婆,这里交给我就行了!”回到紫丰晟所在的屋子,沐冥修对着正在清理紫丰晟伤口的老妇人说道,接过她手里的干净棉布,接手了她的工作。

“好,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看看那丫头!”老妇人起身,拄着拐杖往旁边的屋子走去,手里拿着从紫丰晟身上搜到的七色令,眼神复杂的看着它,这个东西,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

“婆婆,他们还没有起色吗?”离玲莜他们被沐冥修救回已经过去三日,玲莜和紫丰晟依然躺在床上,没有醒来,期间沐冥修离开过两次,再次回来,见他们还是依然如故,忍不住问起在花圃中捣腾药草的老妇人。

“已经有好转了,尤其是那丫头,身上受阻的经脉已经通畅,想必很快就能醒过来了,至于那个小子,恐怕还要一段时间,流了那么多血,身上的肋骨也断了几根,就算醒过来,也要躺上好几个月!修儿,把这个搬到药房去。”老妇人一边拔着草药往旁边的框子里面扔,一边对他说着,等把需要的药材都弄齐,起身指着那一箩筐的药材,对着沐冥修说道。

“对了,这个东西在那小子的身上。”老妇人跟着他来到药房,从怀里拿出在紫丰晟身上找到的七色令,放到沐冥修的手里,这么多年了,自己一直隐居在这里,只有这个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孩子知道,如今再看到这块令牌,心里是五味杂陈,世事变迁,一切已经物是人非,当初自己的目的已经被完全扭曲,当初她被人算计,抢走了七色令,身上也落下了终身不愈的残疾,现在令牌又回到自己手里,而她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雄心壮志。

“婆婆!”沐冥修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老妇人,这个从小把他养大的女人,一手建立起了七色这个杀手组织,她训练他们,也教他们做人的道理,他还记得当初她对自己说,她要让七色成为黑白两道中坏人都惧怕的存在,可惜,事与愿违,她被人算计,丢了七色令,深受重伤,他一直以为她死了,却在五年前无意中在这里发现她。

“我没事!这个药丸拿去给那丫头服下!”老妇人名叫彩莲,是万药谷的嫡系传人,本应该是一个济世救人的良医,却在万药谷被一伙贼人铲平之后,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创建了七色这个杀手组织,她训练孤儿成为杀手,目的就是要除尽那些坏事做尽,却逍遥的活在世上的人,没想到那个唯一同自己在那次劫难中活下来的人会背叛自己,让七色成为了一个赚钱供他享乐的工具。

“唔!”玲莜恢复意识之后,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疼,手脚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动也不能动,无意识的低吟出声,慢慢的睁开干涩的眼睛,然而面前却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你醒了!把这个药丸吃下去!”沐冥修进门,见她睁开了眼睛,走到她身边扶起她,把药丸递到她面前,却发现她没有任何的动作,仔细的观察起她的样子,发现她眼睛虽然睁的大大的,却没有神采也没有焦距,拿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发现她毫无反应,眼神暗了暗,把药丸放到了她的嘴里。

“你是谁?我又在哪?这里为什么这么黑?”玲莜听到声音,却看不见人,能感觉到他身上没有危险,放心的吃下他给的药,才出声问着他,手无意识的在面前摸着,直到抓住一个温暖宽大,手心也有着剥茧的大手,才出声问起他。

“沐冥修,这里很安全,现在天黑了,屋里没有电灯!”沐冥修没有告诉她实话,看了看外面艳阳高照的天,轻轻的把她放下,他要去问问婆婆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看不见的?刚准备转身离开,却被她拉住。

“公子,是你救了我吗?那你有没有看见其他人?”玲莜心里担忧着紫丰晟,自己被救,那么他呢?有没有和自己掉在一个地方?

“他在隔壁,已经没事了!”沐冥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看着她放心似的神情,帮她盖好被子说道:“我去叫婆婆!”

“嗯!”玲莜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他说的婆婆是谁?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慢慢的一阵倦意袭来,晟,我们都还活着,太好了!

“婆婆,她醒了,不过好像眼睛看不见,这是怎么回事?”沐冥修来到药房,见彩莲在忙着照看一旁熬着的汤药,上前对她说道。

“没事,几天就能看见了,她身上受阻的经脉刚刚打通,这只是后遗症而已!”彩莲认真的看着面前的药罐,听到他的话,便解释起来,忽然想到什么似得,彩莲扭头看着神情虽然冰冷,里面却带走一丝担忧的沐冥修问道:“修儿,你是不是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