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程程脑袋转了好几圈，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说才有效果，突然脑子灵光一闪，顿时眉开眼笑，开口说话之前先给自己挖了一大口冰激凌。
顾泽昊被她笑得心生一股没来由的警觉性，不好的预感很强烈。
果然——
“顾叔，幸亏你比我大。”像是后面的话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她咬着下唇极力忍着，“你刚说的，不就是你跟你前女友的经历么，结果呢，高高兴兴一起出去，也还是一年才见一次，第二年就分手，还是被劈腿，多不吉利啊，所以，你就别再想这事了。”
“……”
顾泽昊气得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呈现什么表情，可对面的小丫头貌似根本察觉不到他的情绪。
夏程程越说越觉得有道理，“真的，老天爷让我晚你12年出生是有原因的，不然我就成为你的前女友了。”
“…………”顾泽昊有把这小东西揍一顿的冲动，“就不能是我晚12年再出生？”
“不行。”夏程程挖冰激凌的小勺子往碗里一搁，发出清脆的响声，“我那天不是说了吗，我现在是叔控，你跟我一样大了，我怎么控你啊，那我连前女友的身份都没了。”
“……………………”算了，忍不了，自己的人还是要自己揍。
顾泽昊一把捏住她的小鼻子用力拧了拧，惹得对方哇哇叫，他放手又改捏她的脸，捏完又给了她额头吃了个响。
几番下来小东西又嫩又白的皮肤就呈现了几处并不太明显的红色印痕，他看着有点心疼但好歹是解气了。
气顺了接下来开始口头警告，“你气死我的本事越来越大了，再扯前女友三个字，我加倍揍你。”
就这么捏几下就是揍？谁怕啊，但不提就不提，哪个现任愿意提前任啊，这不是没得办法么，夏程程把头一偏，“哼。”
打骂式教育的最后一步还是要素质教育的，顾泽昊自己捏红的位置还是自己去安抚，大手覆上有红印的脸颊一点点像按摩一样的揉，动作轻缓，语气温柔——
“程儿，留学的事我们以后再谈，刚刚我就说说，你别听，只记住一点，你考研也好留学也好，我们不能分隔两地，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其他的事交给我处理，你需要做的是做什么决定前要跟我商量，听明白了吗？”
“哦。”夏程程像是现在才反应过来如果出国留学两人就会注定要异地，心情瞬间就Down了，明明这也是一年半后才需要面对和考虑的事，但为什么现在想一想都觉得难受呢？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可怕到连想一想可能会有暂时分开的可能性，都觉得难受的像是要死去。
“揍傻了？”顾泽昊笑着问。
夏程程摇头，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子木姐和孙叔叔是一对？”
“……”顾泽昊没想到她突然这么问，反应过来后笑容变淡，“我出国第一年振杨在W大读研，子木16岁，那时候的子木脸皮比现在的霍唯一还要厚，初中开始就追着振杨跑。”
夏程程蹙眉，“但是现在完全看不出来子木姐是主动的那一方，而且我关注YOUNG的三年里，所了解的是Joyce一直未回国。”
顾泽昊温柔的将她紧蹙的眉头抚平，“子木出国4年，一直没回来，而且没有联系我们任何一个人。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旁人不知道，现在人回来了，就表示子木愿意解决问题了，别担心。”
什么样的事能让一个人四年坚持不见不联系一个自己爱的人？夏程程没办法感同身受，“顾叔，咱们以后有矛盾和问题一定要立马解决，如果我犟起来不配合，你得逼着我点。”
顾泽昊眉梢一挑心里一喜，不用教育就有这觉悟实在是令人意外，因为不确定这是她一时感悟还是深有感触，他故意装着一副很难办的样子，“怎么逼？你们女人都一样，动不动就撂挑子，九头牛都难拉回来，比起我被关黑名单的那一个月，我是真的同情振杨，能活到现在也是命大。”
“今时不同往日了，”夏程程腼腆道，“现在别说一个月了，一天不能正常联系都不行。”
所以我不想出国留学了。
夏程程这话没说出来，但她心里默默笃定。
顾泽昊得到满意的回答，整个人欣慰到不能自已，捧着对方的小脸怎么看都不够的样子，在控制不住想要就这么在餐厅抱着对方亲的时候，他收回手起身道，“吃好了就走吧，让小刘开车带我们在外滩周边转转，这次是路过，下次专门带你来看外滩夜景。”
在大批国庆游客涌进来之前，此时的外滩人并不多，司机将车停在路边等候，顾泽昊拉着程程相拥在江边看着江对岸的东方明珠塔。
没有人讲话，却无声胜有声。
短信提示声响起，夏程程一愣，拿出来一看，主屏上显示是中国农业银行发来的信息，是她的账户的进账提示，还没等她点进去看具体金额，电话就响起来了，彻底打断了这一刻的宁静。
是程程家里的座机。
她朝顾泽昊做了个“嘘”的动作后接起电话，电话那边程心兰女士的声音传来，分贝有点大，“宝贝，你什么时候出去玩啊？”
“今天没课，现在就不在学校了。”
“那你们是去哪儿玩啊？钱够用吗？你爸刚给你汇了点钱。”
“……我刚收到短信了，别给我汇钱了，够着呢。”
“够就多拿点，女孩子在外面住酒店要住好的，有五星级就住五星级，安全系数高，你倒是告诉妈你去哪里玩啊？别是学那些什么穷游。”
“……”这问题是躲不过了，夏程程抬头看了眼顾泽昊，有点心虚的说：“妈，我们出国玩呢，呵呵。”
“出国？去日本吗？过年时听你和小鹿提起想去日本玩，那我让你爸再给你汇点钱。”
“别，够……“夏程程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电话里她妈朝她爸喊滑，“你别关电脑，再给她汇1万，出国玩呢……”
夏程程无奈的看了眼顾泽昊，两人相视一笑。
“宝贝啊，我看你那杂志上介绍过日本贵妇牌护肤品叫什么C、P？”
“CPB。”
“对对，你给妈妈带一套回来啊，让妈妈也当当贵妇。”
夏程程扶额，她一个字没多说，但就莫名其妙被当成是去日本了，这真是老天爷不放过心虚的人啊，“你本来就是贵妇，但买给你你就是贵妇中的贵妇了。”
“哈哈哈，宝贝嘴真甜，那个贵不贵啊，我让你爸再给你汇5000。”
“哎呀，妈，打住打住，你别折腾我爸一会儿开电脑一会儿关电脑的，我钱够，给你买十套CPB都没问题，我挂了啊，你就等着当贵妇中的贵妇吧。”
再不挂真不知道再心虚出什么新的问题，夏程程看着两条分别提示进账1万的短信，心情复杂极了。
感知到后面男人不停的在她头顶吐着气，夏程程一脸纠结的抬头看他，不确定刚刚他贴得那么近有没有听到她妈说的话。
“瞧你这小苦瓜脸。”顾泽昊把人转过身来正对着自己。
“能不苦瓜嘛，我都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成了我真的要去日本，就是不知道在美国买日本产品会不会多一层英文介绍，哎呀，我刚应该否认的，但我那一瞬间心虚了……”
“多大的事，那个什么贵妇产品就叫CPB三个字母吗？我给霍二发个信息，他会在东京中转，让他帮忙买，别愁了啊。”顾泽昊一副多大点事的语气。
东京中转？好熟悉，哪里听到过？
夏程程恍然想起小鹿的那通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立马拿出手机给对方打电话，结果电话关机。
“给谁打？”顾泽昊边发信息边问。
“小鹿。”
“……找她有事？”
“没，刚听你说二叔东京中转，让我记起你去学校接我之前我刚和小鹿通完电话，明明她去青海湖啊，我怎么隐约听到旁边有人说东京中转，她不会跑错了吧？”夏程程边说边摇头，自己都被自己搞糊涂了，飞往青海湖的登机口听到东京中转，这可真是玄幻了。
“……她又不是小孩，怎么可能跑错，可能是听错了。”
“也许吧，当时被她刺激迷糊了，那时候你都没跟我说到底去哪儿，她吓唬我说你可能要加班。”夏程程一脸控诉。
顾泽昊牵着她往车那边走，“你们女人就是沉不住气，男人想制造点惊喜越来越难了。”
“哪有。”夏程程咕噜道，完全不想承认自己就是沉不住气。
“好，你没有。”
“你这不像是认真否认的语气。”
“我很认真的说你没有。”
“一点不真诚。”
“…………”
“哈哈，是不是很不讲道理？是不是很喜欢这样不讲道理的我？”
“我爱死了，行了吧？”
“哈哈哈……”
2个小时后飞机准点起飞，飞往大洋彼岸。
第一次坐国际航班头登舱的夏程程忍不住嘀咕道：“我妈要是知道她汇给我的钱还不够往返机票，她作何感想啊？一定想掐死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