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振杨笑霍伟臣，“我看你最适合做的是赶紧给他排解烦恼，你是妇女之友，你比较懂女人心思，夏程程怎么惹他烦恼了，你正好分析分析。”

“靠，什么妇女之友？”霍伟臣不同意。

“子木说的。”孙振杨扶了扶镜框。

靠，霍伟臣没法反驳了，“昊子，过个生日你也能跟人家小姑娘闹别扭，你真行，吃许老三的醋至于吗？”

“许晋来不是重点。”顾泽昊今天没打算藏着掖着，兄弟之间这么多年，谁什么混样谁不知道，面子早没了，他三两句概括了张世栋这号人物，以及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事。

有个还没搞定的顾子木，孙振杨没发言权。

肖向坤？他的近况比孙振杨还不如。

倒是最近空窗很久、也不闹绯闻的霍伟臣很来劲，“这事怎么说呢，先不论是不是苦肉计，站在男人角度你发飙打人兄弟挺你，但再想想程程什么性子，她不说，应该是觉得没必要，人心里坦荡所以没刻意提。”

呵，顾泽昊苦笑，她觉得没必要的事在他看来很有必要。

“张世栋跟许晋来不同，他跟程程一起经历了高中，程程报考H大是受他影响，他还是程程她爸的得意门生，如果我没猜错，应该也是女婿的第一人选，况且程程之前对他有好感。”顾泽昊酸涩的说道。

孙振杨有点不可置信的看向顾泽昊，爱情真有毒，栽进去便改头换面，连向来寡淡的顾泽昊也变得患得患失。

“靠，你特么，”霍伟臣有点恨铁不成钢，很嫌弃的鄙视了顾泽昊，“你特么的真是活回去了，你这是不自信，他经历程程的高中怎么了，她爸看中又怎么了？夏程程喜欢谁才是重点，你还担心程程她爸包办婚姻不成，再说了，好感是什么？如果是喜欢是爱，还有你什么事？”

“……”顾泽昊仔细品味霍伟臣的说辞，虽然并未完全医了心病，但貌似心里舒服点，也就不到10秒钟，顾泽昊眸光又暗下去，闷头喝一口酒才缓缓开口，“她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理由是在没有做好准备之前，不想接受别人的议论。我其实能理解，但我不能接受。憋屈的是，小丫头说的挺有道理，我还没办法反驳。”

这……这事开学那天程程提过，霍伟臣也挺为难的，按理说，有顾泽昊这样的男朋友，换作任何一个女生都恨不得立马昭告天下。

孙振杨和肖向坤更为难了，毕竟他们的对象从前都是巴不得昭告天下的类型。

“她所指的准备是什么，我没细问，”顾泽昊显得絮叨又沮丧，喝酒靠灌，“我就是挺不安的，这点我不太好意思承认，但这是事实，总他妈觉得她随时会撂挑子。”

三个人面面相觑，除了默默给兄弟精神支持，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顾泽昊明显有点醉了，连酒杯都砸了。

霍伟臣边听他说也跟着喝了不少酒，程程的事他本就比一般人上心，顾泽昊把人搞到手还这么多委屈，霍伟臣心里很不服，这种不服不是嫉妒，就是单纯的觉得顾泽昊挺混蛋。

“昊子，我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你这叫得寸进尺，你委屈什么？你有什么好委屈的？不公开可能有她自己的顾虑，但至少在她最紧密的关系群里，她没掖着藏着。你没追到人家时候，你是想尽办法讨好人家，你追到手了，你又变着法子寻求回应。夏程程不是你，她的回应方式跟你不一样，她才刚19岁，生命中除了爱情和你，还有同学、朋友、学习、兴趣和父母，这不代表不重视你，这是她现在年龄段该经历的。张世栋的事，你只需要发脾气吃醋，而她需要处理友情和爱情的平衡点。你的不安是什么？对她没信心？觉得她不够爱你？还是你以为人人是孟晶？”

顾泽昊闭着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要不是他喉结还在动，霍伟臣怀疑他睡着了。提到孟晶他是故意的，他就想刺激一下顾泽昊。

原本认真听，认真反思的顾泽昊倏的睁开眼，先前的颓废沮丧变成了这一刻的恼怒，“你提孟晶干什么？扯得上她吗？”

这号人物是过去的过去式。

霍伟臣无视他的愤怒甚至嫌恶，略带揶揄道：“扯不上孟晶本身，但跟这事还是有关系，从小就围着你转的女人，恨不得天天跟你告白一次的女人，冷不丁给你戴了个绿帽子，要说没阴影不可能。”

“噗……”孙振杨对这个孟晶还是很了解的，毕竟她是子女表姐，大家一起长大，当年的事确实令人意外。

“靠！”顾泽昊想骂人，绿帽个球，“能有什么阴影？这次在北京见过她。”

“靠！”别说霍伟臣，连孙振杨在心底也靠了一句。

“你他妈，你背着程程见前女友，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委屈巴巴求安全感？”霍伟臣是真怒了。

“就因为我心里没阴影我才肯答应见面，我跟程程交代了孟晶的事。”

霍伟臣服气，孙振杨佩服，够坦白，七八上十年的事也能交待，而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肖向坤冷不丁冒出一句：“你们顾家认可的媳妇，一个孟晶一个丁思璇，哪一个没黄？所以你犯得着介意张世栋？”

父母认可的随时黄，能不黄的只能是自己爱的。

所以，到底介意什么？

顾泽昊：“……”貌似是这个理。

孙振杨笑着朝肖向坤举杯，精辟了。

霍伟臣直接过去跟他碰了个响，“坤，没看出来你还挺会总结的，可遇到自己的事就变成糊涂蛋了。”

“滚！”肖向坤瞪眼，别提老子烦心事。

气氛终于不再严肃，兄弟几个一起碰杯。

在别人的事情上扮演专家，在自己的事上扮演糊涂蛋，谁又不是呢？

糊涂蛋顾泽昊心里的郁结散了七七八八，放松下来的大脑不停的提示：想程儿，想程儿，想见程儿！

他的小乖啊，过个生日没少被他折腾，霸道的糊涂蛋忍不住心疼，默默的在心里揍了自己几拳。

看看时间，快到22：30，现在过去还能赶在熄灯前见到人，心动就要行动，“我走了，交代的公事别忘了。”

谁心里没个惦记的人，孙振杨、肖向坤也不想继续喝了。

霍伟臣就郁闷了，合着他把顾泽昊的烦恼排遣了，就轮到他烦了？心里狠狠的威胁道：别逼我去鬼混。

书摊开一页未翻，看不下去又睡不着，夏程程把床上的七个抱枕加公仔折磨个遍。

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出来闹革命了，她特别不安却又兴奋的意识到自己不再是曾经云淡风轻的夏程程了，她根本等不到明天，她满脑子都是顾泽昊，她好想见顾泽昊。

想伸手抚平他拧紧的眉心，想摸摸他因动怒而剧烈起伏的心脏，想在他冲动说气话的时候上去吻他……

察觉到手机又唱又震动，旋律太熟悉，她以为自己幻听。

霍唯一还在电脑前奋战游戏，伸着脖子看向上铺的傻妞，“妞儿，这么晚昊叔打来的吧，怎么不接？”

“哦。”她神游般接听起来，就听到了全世界最动听的声音，“程儿，睡了吗？”

“……”眼泪在听到第一个字时就蹦了出来，她努力克制不被发现，“没。”

顾泽昊喝的有点多，轻度懵，但还是精准的分辨出了对方声音的异样，心里顿疼，“乖，下来，我在楼下。”

闹革命的细胞迅速退回原地开始安睡，由中枢升级带动运动神经开始工作，她来不及说“好”，又不舍得挂，抓着手机就往床下滑，披了件长袖开衫就往门外冲。

屋里的三人均松了口气，今夜总算能睡好觉了。

顾泽昊隔着手机听到了跑动的声音。

她抓心挠肝想了两个多小时的人就在楼下，夏程程头一次觉得六楼实在太高了，如果是一楼，这时候她已经冲进了最安全最舒服的怀抱。

“你喝酒了？”事实上她没有冲，她在距离他两米的位置站定。

“嗯。”轻度懵的顾泽昊弯着唇角对她笑。

“你怎么来的？”夏程程寻找G65的身影。

“万豪的工作人员送我来的，等在那边。”顾泽昊指着不远处的黑色雷克萨斯。

夏程程点头，她没忘记你这人不喜欢不熟的人开他的车。

顾泽昊想抱她，胳膊才张开，就被她捉住了其中一只，什么也不说，拉着他往车子方向走。

“程儿？”顾泽昊不懂，似懂。

夏程程回头看他，想说什么又没说，酝酿了半天才说，“顾叔，先什么也别问好吗，我有很多话，想到家了再说。”

“……”顾泽昊怕自己听错，她说“家”？但又听话的不敢多问，任由她拉着走，这一刻，什么度数的酒也没这一句“家”来得醉人。

一路，夏程程拽着顾泽昊胳膊的那只手未曾松开，头靠在他的胸膛，安安静静。

顾泽昊几次欲开口，最终都放弃，提醒自己再忍忍，快到家了。

进电梯的时候夏程程开始不自在起来，下到楼梯二楼的时她才惊觉自己要说的话好多，十五分钟不到就要熄灯了，时间根本不够，不够说也不够看。

脑子一热，就生出了生猛的念头，结果人就到了湖景花园。现在脑子里的热度退去，她也并未后悔自己的决定，就是有点难为情，这一次是她主动要求夜不归宿。

顾泽昊轻度懵的酒意已经清晰了一大半，小丫头闷在他胸口开始不安的动来动去，蹭得他身体发热。

电梯门一开，忍了一路又浑身燥热的男人光速狼变，一手扣住对方柔软的小腰，一手固定住后脑勺，压下去就不由分说的开始狠命的吻。

夏程程在最初的惊慌中反应过来，环住他的脖颈笨拙且急切的回应。

唇舌交缠，谁也舍不得退出和离开，还是年纪大的人理智会稍微多一些，这里虽然是一梯一户，但毕竟不是关上门的私密空间，他双手托起程程的小巧的臀，边吻边朝门走。

他一动，夏程程就下意识双腿圈住他的腰保持平衡，双手更是紧紧的箍住他的脖子，这样和谐又暧昧的姿势，刺激得夏程程脸快要滴血，她意识到便反射性的想从他身上滑下来，顾泽昊不准，惩罚性的紧了紧臀下的手，夏程程浑身一哆嗦，不敢动了。

顾泽昊貌似这样抱着上了瘾，在掏钥匙环节顿了几秒。“抱紧。”说完便单手托住小臀，腾出一只手去掏钥匙。

夏程程躲在他勃颈处心脏狂跳，这人臂力真好。

顾泽昊有点急，导致钥匙转动的声音持续了好久，安静的夜里，粗重的呼吸声，夏程程越来越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