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腊月的临近,谁也没料到今年帝都的寒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冰冷彻骨,积雪覆盖数十里,白皑皑的不见尽头。
枫香山的脚下,一处极其隐蔽的山洞里,约莫五十人之众的山贼团伙正点起篝火取暖,为了不让烟气扩散暴露位置,点起的火势很小,所有人围在一起喝着热汤,瑟瑟发抖。
他们除了躲避风雪外,还在躲避一个人。
“乔飞!”山贼头领刀疤王从嘴里挤出这个让他恨到骨髓的名字,怨毒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毁我山寨,杀我兄弟,灭我靠山,这个仇,我刀疤王绝对加倍奉还。”
边上的山贼们听见头领这番话,无奈的苦笑,没有一个人搭话。
报仇?就凭自己这边苟延残喘的五十几人,笑话。有勇气报仇的早就和乔飞的捕头们拼死了,逃出来的这些人压根不够种气。
其实刀疤王自己也知道报仇无望,但场面话总归要说一下的,否则谁还把他当回事。
“大王,这枫香山是皇族禁地,我们躲在这里岂不是自投罗网?”山贼军师狗头毕,问道。
刀疤王瞥了眼这个军师,忍不住岔气,当初自己是吃了什么迷魂药,封了这么个蠢蛋军事,你问我,你是军事还是我是!
想归想,现在是聚拢人心的时候,遂和颜悦色道:“呵呵,军师有所不知。这枫香山虽是禁地,但主要是指主脉上的皇室建筑,对边缘地带却是不设防,是为守备盲点,灯下黑。”
“而且最近帝都一下子涌入大量武林好汉,哈哈,九门提督府忙的鸡飞狗跳,兵力捉襟见肘连驻扎各衙门的兵丁都抽调了一部分。”
“乔飞他一来想不到我们会躲在这里,更没有足够的兵力调动,所以大家就安心吧。等熬过了冬天,伺机逃往南方,那里有会稽山的兄弟给我们备好了山头,好酒好肉不在话下。”
“大王说的甚是在理,在下服气。”狗头毕嘴上恭维不已,心中悱恻,自作聪明的蠢货,还以为有什么惊人理论,根本就是赌博。躲?躲到什么时候,粮食怎么办,喝西北风。趁着帝都治安大乱,乔飞无暇他顾之际,浑水摸鱼早早逃离这是非之地才是首选,待在这里迟早等死。
就在狗头毕阳奉阴违,想着找借口独自开溜的时候,洞口的障碍物被扒开。
冷风灌入本就不暖和的山洞。
一个人影木讷的往洞里走。
“狗蛋回来了!”
“这小子不是去刺探情报吗?不对呀,这么早就回来了,咦,其他三个呢?”
“这小子情况不对,中邪了!”
……
不管众山贼如何议论纷纷,只见狗蛋眼眶漆黑,表情凝固,样子像失了魂一样,眼珠子呆滞,犹如一尊皮囊。
刀疤王粗声粗气的走过去,劈头盖脸喝问道:“狗蛋,你狗娘养的,没死的话,给老子说话呀!”
狗蛋脸皮僵硬的抽搐,表情比哭还难看,喉结上下抖动,不停的吞咽着唾沫。
刀疤王感觉到一丝不妙,直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狗毛,狗软,他们……他们都死了……”狗蛋艰难的开口说道。
众山贼大惊:“谁干的?”
只见狗蛋慢慢的抬起手,拳头张开,这时众山贼才发现狗蛋的双手布满了风干的淤血,恐怖渗人。
“呜呜呜……我……是我……掐死了他们……就像这样!”狗蛋忽然像疯狗一样扑向最近的刀疤王,出其不意下,两只手像钢钳一样紧紧扣住刀疤王的脖子。
刀疤王大惊失色,不过早有准备的他电光火石间抽出腰间短柄双刀,嗖嗖两下,将狗蛋的双手齐齐削掉。
“这小子好大的力气。”刀疤王摸了摸淤青疼痛的脖子,后怕不已。
这时,被砍掉双手的狗蛋丝毫不感到疼痛,大吼一声,想要去咬刀疤王。
刀疤王愤怒了,双刀一通挥舞,将武功悬殊的狗蛋切成了八块人肉。
说来奇怪,狗蛋的人头一落地,临死前长松了一口气,居然微笑了起来,似乎死亡对他来说获得了极大解脱。
这一幕让所有人脊背发凉。
“大王,狗蛋一定是中邪了。他可是你一手拉扯大的,不可能对自己人动手的。这里面一定有蹊跷。”狗头毕心惊胆战,不安道。
刀疤王眼皮直跳,感到事态不寻常。
就在这时,异变开始了。
众山贼忽然骚动了起来。
“啊!山鸡……你……杀我……”一个陈姓山贼被同伴一把匕首贯穿脊椎,吐血而亡,死不瞑目。
山鸡杀完同伴,立即拔刀对着周围同伙。一连杀死三人重伤两人后,被众人乱刀砍死。
从山鸡杀人到被杀,整个过程不过十几个呼吸,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失去了五个同伴的性命。
太突然了!
刀疤王和狗头毕面面相觑,冷汗不停的往外流。
不知道谁叫了一声:“中邪,我知道了,一定是狗蛋把邪神带进来了,山鸡被传染了,所以他杀人,你们都有可能是下一个……”
刀疤王大怒:“不准妖言惑众!”
可是话一说出口,那个人就被一名同伴割掉了喉咙,这名同伴面无表情的朝着其他人杀去。
不仅如此,惨叫声接连从三四个地方传来,好几个昔日要好的同伴拔起刀子,冷酷的屠杀着自己人。
这一下,所有人的神经彻底崩溃了。
众山贼自相残杀。
刚刚杀掉一个人,另一个又疯了。前一个还并肩作战的人,刚刚协力杀死了中邪的同伴,自己人马上变成中邪的一方。
谁也不敢把后背留给别人,信任彻底崩塌。
“你不要过来……”
“我没有中邪,你要相信我!啊……你……”
“去死吧!”
……
刀疤王双目圆瞪,看着犹如修罗地狱的自我残杀场面,惊惧的无以复加。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快,停下来,都是自己人!别杀了!”无论刀疤王如何呐喊,一个个山贼倒在了自己人的屠刀下,死不瞑目。
很快,五十多人的山贼,仅剩下刀疤王和狗头毕两人。
山洞内血流成河,被严寒冻成了腥红的血冰,诡异般的艳丽。
忽然,刀疤王和狗头毕听见一个陌生的邪恶笑声,回荡在死气沉沉的山洞,不,这声音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是那么的冷酷,让人灵魂战栗般的恐惧。
“你是谁!”两人嘴唇打颤,惊声尖叫。
“哈哈哈哈……食物不配知道吃他的人叫什么。”
只见一个矫健的人体形态从山洞的顶端慢慢浮现,周身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辉,给人以肃穆凄冷的美感。
刀疤王和狗头毕不知为何,一见到人形虚影出现,两人不自觉的跪倒在地。
“苍老射线!”
只见人形虚影伸出手指朝狗头毕头颅一点,一道无形脉冲射入其脑海,后者只感觉置身于一片回忆海洋之中,平生所有的事情不管好坏一股脑的喷涌而出。
刀疤王惊恐的看到狗头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下去,不一会儿精神萎靡到了极点,犹如油尽灯枯的弥留老者。
人形虚影正是张筱本体。
“效果不错。再试试幻觉射线!”张筱将视线转向刀疤王,手指再次一抬,刀疤王想要躲避,可惜在强大的精神力压制下,无济于事。
刀疤王中了幻觉射线,整个人沉浸在张筱构筑的幻觉中,笑,他在笑。这是个美梦。
然而,刀疤王笑的越来越灿烂,甚至到了乖张的地步。咔嚓几下,下巴脱臼,但他依然在笑,血液从下颚往下渗出,肋骨由于笑的太激烈,接连扯断刺破胸腔。
刀疤王重伤倒地,依然在笑。
张筱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实验非常成功,手一招,精神震颤收割了两个垂死的灵魂,免得他们再受苦。
而山洞里面剩余的五十余人的灵魂早就被张筱吞噬干净。
“实验完毕,完美!”
如今的张筱,经过乔飞不间断的努力,大量“食物”供给,已经具备五百人级的精神体强度。
对于张筱来说,原来世界的禁忌精神学将精神体力量分为两种。
一种就是X人级的精神体强度。比如张筱的五百人级,指的是精神体强度。
另一种指的是对应的精神境界。每一个境界都是质的飞跃。张筱虽然强度上达到了五百人级,但境界依然在百人级徘徊。
只有当张筱的强度突破千人级这一关卡,再利用火种进行巩固和改造,才有可能达到千人级的境界。
强度再高,没有对应的境界,犹如堆积木,空中楼阁,随时会崩塌。相反,只有境界,一旦强度衰弱,境界也会不稳,跌落下来。
两者相辅相成。
张筱闭目思索,火种迅速运转起来,审视现阶段的实力组成。
“我现在虽然还是百人级境界,但强度已经达到了五百人级。按照禁忌精神学理论和之前的实践,以现在的精神强度,能够随心所欲的操控两具初级分身,极限应该在三具,但那样会威胁火种的底蕴,毕竟分身需要从火种里面分割一部分的精华作为火种精子。”
“所以现在有乔飞和魏素两具分身,也就是夜枭001和002精神分身已经足够了。随着他们给我源源不断的供给智慧生命的灵魂,我可以很快朝千人级进行冲击。”
其实对张筱来说,分身是他发展壮大的有效方法之一,但归根结底,要想立足于这个未知位面,提高自身实力才是根本。
张筱的精神体很早就被他改造成了宇宙战舰似的战斗机器,也就是“武装化”。
以前是实力太弱,没法有效运用。但随着强度和境界的提升,张筱开始重新拾起那些武器手段来。
他曾经辗转多个星系,屠戮文明和生命,依靠的就是这些武装化后的技能。
张筱首先练习的是三大射线。
第一个是傀儡射线。狗蛋等人就是中了这个射线,灵魂受到远超自己的精神体压制,短时间交出肉体操控权,变成张筱的牵线木偶,砧板上的鱼肉。
第二个是苍老射线。通过激发灵魂深处的沉淀封存的记忆碎片,大量消耗灵魂的底蕴,导致灵魂体的肉体缺乏精神力支撑而违背自然法则的衰老,甚至心力交瘁而死。
第三个是幻觉射线。类似于在灵魂中注入麻药,使其沉醉在某一幻境中不可自拔,直到死去。
这三个射线是张筱经过火种矩阵精密分析后,得出的目前最适合他使用的攻击手段。当然除了他最爱的精神震颤以外。
“可惜啊,这三大射线虽然好用,但弊端也很明显。不同于分身消耗的是我的火种底蕴,三大射线消耗的是实打实的精神体强度!”
张筱算了下,幻觉射线和苍老射线,单单发射一束最微强度的射线攻击,就消耗了他1.5个精神体,这还是他收着打的结果。
也就是杀死一个灵魂,至少得消耗1.5个灵魂。
亏本啊!
相比之下,傀儡射线虽然消耗的更多,但**控的人杀死的倒霉蛋越多,回报越大。
张筱这么一算,剖出攻击上面的巨大消耗,五十多个山贼的灵魂仅仅让他增加了个位数的灵魂强度。
日了汪了,辛辛苦苦,竟然还不如乔飞这个分身亲自动手的成果大!
“难怪都说打仗就是打经济,呵呵,精神体武装化后还是如此。”不禁摇头苦笑,这笔经济帐一算,他算是明白了,物理杀戮比精神杀戮划算的多。
“三大射线对付比自己精神体强度弱的渣渣简直砍瓜切菜,对付强大精神体存在却是不足。”
张筱认识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和精神体强度比自己厉害的存在正面交手过,这始终是一把悬着的剑,时时刻刻让他提心吊胆。
“看来,目前为止,尽快发展出自己的势力才是快速提升精神体强度的方法。”想到这,他恢复隐身状态,朝着枫香山比武堂的禁地,思过崖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