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幽几乎是抑郁了整个晚宴,等到晚宴结束,他悄悄地开车跟在陈佳禾的车子后面。说来也奇怪,除了他跟婉儿,竟然还有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腿似乎有些残疾。而陈佳禾却是对他比对旁边的“女朋友”更加贴心。
他看见陈佳禾主动帮那个男人打开车门,而那个叫婉儿的女人却是一个人坐在后面,不过看她淡然的神态好像早已经习惯了。
不紧不慢地跟了一路,陈佳禾的车子在一个小区前面停下。
那个女人下车了,他看见她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野,心猛然跳动了一下。他正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准备迎上去,却发现随后那两个男人也跟着下了车。
“难道他们三个人同居?”想到这里冥幽心里一惊,眼看着他们就朝小区里面走去,他飞快地从车子里跑出来,有些愤怒地冲过去生生拉住那个女人的胳膊。
“啊!”我吓了一跳,吃痛地喊了起来。
“你干什么?”陈佳禾他们也被冥幽的到来吓了一大跳。
“你们干什么?大半夜的,两男一女待在一起?”冥幽把我一把拽到他的怀里,我被束缚得动弹不得。
“你神经病啊。”我在他怀里挣扎着,他却是把我搂得更紧了。
“冥先生,我想你是不是没搞清楚情况,婉儿小姐是我女朋友,我们住在一起很奇怪吗?”陈佳禾冷笑一声,有些轻蔑地看着他。
冥幽的手一下子僵住了,是啊,人家是男女朋友,住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事。他也愣住了,大脑渐渐清醒过来,本来他才是一个局外人,但他就莫名其妙地把自己牵扯进来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叫婉儿的姑娘,他就莫名其妙地想把她占为己有,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她。
“哦,我知道。”冥幽并没有把尴尬表现出来,而是装作很平静的样子,可是双手依旧紧紧搂着我。他身上特有的香味,虽是参加完宴会却没有沾染上一点烟酒之气,这是曾经让我依赖的味道。还好现在是晚上,不然被大家看出我脸上的红晕就糟了。
我看见张哥的眼神闪闪躲躲的,看得出来他还十分害怕冥幽。冥幽并没有在意他,而是又向陈佳禾正色道:“你们真的是男女朋友?”
陈佳禾也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回答:“所以冥总你是平时生意算得太精明了吗,连这种事情都要去猜疑?”
我在一旁屏气凝神听着,默默地不敢说话,我觉得他们之间的事情一定很复杂。
“呵呵,也没什么,只是向来听说陈老板有龙阳之癖。”我没想到冥幽会毫不客气地一语点破,因为被冥幽搂在怀里,我并不能看到他脸上此时的表情,但我却从陈佳禾有些愤怒的脸上察觉了。
陈佳禾的脸有些抽搐,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冥总还真是八卦,也难怪,没了老婆的人总是爱胡思乱想的。没事的我不怪你。”
我感觉到冥幽的身子在止不住地颤抖,他每次这个样子都是特别愤怒或是悲伤的时候,抑或是既愤怒又悲伤。我听到他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我的心却也被牵扯地生生地疼起来。
然后,我做了一件我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转过身子,顺势用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用自己的鼻尖在他脸上蹭了蹭。那是以前我跟冥幽撒娇的时候经常喜欢做的一个动作,他每次一不高兴我只要做这个动作他心情就立马好转。
我愣住了,大家都愣住了。
冥幽呆呆地看着我,他的眼眶突然就湿润起来:“晚晚,是你吗?”然后他就不说话,一直定定地看着我,眼泪“吧嗒吧嗒”地就流下来。
我情不自禁伸出手为他擦眼泪,手却突然悬在半空中: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我猛地一把推开他,撇过头不太敢直视他的脸,看见他的眼泪我的鼻尖有些微微发酸:“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晚晚。我的名字叫婉儿。”
“不是,你就是晚晚。”他抓住我的肩膀,大力得手上骨节分明,青筋暴起。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转过头朝着张哥使着眼色,他反应过来连忙帮我打着圆场:“这位先生,她是我表妹,她的名字可能听上去跟你说的那位姑娘有点像,但她不是那个人。”
“她是你表妹?”冥幽说这话时并没有转头看向张哥,而是依旧紧紧盯着我,那种炽热浓烈的眼神,他突然特别温柔地对我一笑,“晚晚,你一定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你只是在生我的气吧。只要你回家,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们不要闹了好不好?”他笑中带泪,听得我的心一揪一揪的。
他摇晃着我的肩膀:“还有记之,你忘了我们的小记之吗,他天天在家里喊着要妈妈。我们都特别想你,你回来吧。”他又把我狠狠地搂入怀中,用力地,仿佛要把我融化在他的体内。
他又把自己的衣服一把扯开,指着他胸前的图案:“你看,这是为你纹的画像,那天我纹身的时候竟然正好遇见你,你说巧不巧?”
我看着他胸口的纹身,内心的那道防线轰然间就倒塌了,此时的我早已泪流满面。我努力地仰着脖子,想要让眼泪倒流,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晚晚,你想起来了对不对?”冥幽看见我哭,有些惊喜地问我。
我对他凄然一笑:“不是的,我哭只是因为我觉得你说的话很感人,你跟你老婆走散了我也很难过,但我并不是晚晚。而且,你也已经有女朋友了不是吗?”我用力擦干眼泪,尽量以一种很平和的语气回答他。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们只是……”
“只是住在一起对吗?”我漠然地看着他,没人知道此刻的我内心有多么煎熬痛苦,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冥先生,我们只不过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以后就不要互相打扰了吧。”
“我现在就可以让她搬出去。”冥幽听到我的话,慌忙解释道,可当话说出来的时候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冥先生,你是不是一直都是这样,见一个爱一个?”我一字一句地问着他,“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我不知道,我的话像细小的银针一样密密麻麻戳在冥幽的心里,他颓然地松开手,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晚晚她,不会对我说出这般难听的话。”
“也许是你一直都没了解过她吧。”我最后对他抛下这句话,然后拉着陈佳禾跟张哥就走了,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要回头看他,刚刚在他怀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很想大声地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可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又怎么能回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