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醒来我浑身腰酸背痛,我一个劲儿责怪冥幽,都是他昨晚太过猛烈的攻势,他朝我“嘿嘿”笑了两声,让我好生趴在那边,准备帮我推拿几下子。
突然有人闯进我们房间,连门都没有敲,我有些愤怒地抬头,发现是念奴。
“冥总,晚姐,吃早饭了。”她就这么火急火燎地冲进来。此时的冥幽未穿上衣,露出雪白光滑的后背,而下身只着了一件平角内裤,正双手俯在我的背上并跨坐着。冥幽骂了一句“艹”,然后迅速地蒙上被子。
“怎么进来也不敲门。”我有些不高兴,虽平日里习惯了念奴这莽撞的性子,但冥幽的上半身就这么被看到,作为女人,我的心中是很不平衡的。
“啊……对……对不起,我先出去等你们。”说着念奴关上门便出去了。
我有些奇怪,按照平日念奴的做法,应该是慌张得忘记关门啊,怎么今日如此有心。
“她许是昨天喝醉了脑子还有些不清醒吧。”我只能这么安慰着自己。
我掀开刚刚蒙上的被子,看着被子下那隐藏的脑袋:“冥幽,刚刚没被吓到吧?”
“怎么可能。”冥幽起身又坐到我的腰间,继续帮我按着背,倒是朝我念道:“平日不要总是对人掏心掏肺。那个念奴,你注意点。”
“嗯。”我闷声应了一句,脑海里不禁回忆起之前在包间里,被念奴撞见自己跟玄夜的暧昧姿势,虽然那时候是做戏,刻意让她看到,但今时不同往日了。唉,我微微闭上眼,努力让自己不再想这件让自己烦心的事情。
待我们收拾好出房门,红姨他们已经在餐桌旁等候着我们了。
念奴看到我,丝毫没有羞涩的神情,而是大方地跟我打了招呼。
“嗯,我昨日给你递了醒酒茶在旁边,不知现在你头可还疼?”我微笑着跟念奴说着早安,却是细打量着她,她的眉眼间有种说不出的阴霾之气。
一夜之间,一个人竟有如此大的反差。我寻思着刚刚冥幽嘱咐我的话,看来眼前这念奴确实有古怪。
“红姨,小记之可是还没起来?”我扫视了一圈餐桌,并没有发现小记之的身影。
“他啊,早早地可就起来了,现在正在忙着收拾着自己呢。”红姨话音未落,就看见小记之摇头晃脑地朝我跑来。
只见他穿着一条棕色格子背带裤,上衣白衬衫的衣领处还别了个小黑结,头上还戴了一顶男士贝雷帽,那小模样帅气极了。
我把小记之一把抱到自己的腿上,为他正了正头上的帽子:“这些打扮都是谁教你的?”
“妈妈你只管说我帅不帅气?”
这孩子,才多大点就跟个人精一样,我连忙夸赞道:“我们小记之最帅了。”
“嘻嘻嘻,爸爸说这叫复古。妈妈不在家的时候,爸爸就经常同我夸妈妈,说你是个大美人,带着古典气质。”小记之在我腿上开心地扭动着身子。
冥幽一脸赞许地看着小记之,我却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刮了他一下小鼻子:“你啊,跟你爸爸都学坏了。”
“爸爸又说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小记之朝我做了个鬼脸又补刀了一句。
“咳咳咳……那个记之……这句其实你可以略过的。”冥幽在旁边朝小记之努努嘴,示意他不要说了,然后就递给我一片面包,笑嘻嘻地凑过来,“老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出发吧。对了,记之今天跟我一起去上班。”我咬了一口刚刚冥幽递给我的面包。
“哎?你要带记之去上班?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冥幽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们。
“昨天晚上他们说的。”我正准备开口,却被旁边的念奴抢了先。
我和落落同时看了念奴一眼,虽心里已经冰冷冷地对她挺失望,但还是朝她点头示意了一下,“嗯,小记之说待在你那太无聊,我便想把他带在身边。”我又向冥幽补充道。
“我说呢,今天怎么会这么积极收拾自己,原来某人啊,是不要我这个爸爸喽。”冥幽在那伸着懒腰,装作伤心双手捧着后脑勺。
“爸爸,爸爸,我也爱你。”小记之忙跑过去亲亲冥幽的脸。
冥幽一转身把小记之高高地举在头上,又亲昵地往自己脸上蹭了蹭,小记之兴奋地在那边大喊大叫。
余光中我瞥到念奴的脸,不禁被吓了一跳,她也许自己没有发觉,她是用怎样一种仇恨的眼神看着我们。我赶忙收回眼神,故作镇定地保持原样,心里却是激起千层浪:我那么拼死呵护的一个姑娘,难道就因为那一幕,便对我充满了无尽的怨念吗?
那时我并不知道,不是每个人你都是用心就能感化的。就像有个故事说,你把每天得到的一个鸡蛋都省给另一个人,然后有一天,你没有把鸡蛋留给他,他就同你翻脸了,甚至跟你反目成仇。因为他觉得你给他鸡蛋是理所应当的事,却忘了鸡蛋本来就不是他的。
有些人的心,也许就是石头铸成的。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上了车,冥幽开车,我坐在副驾驶,落落抱着小记之和念奴一同坐在后座。
突然,我感觉脑袋一阵晕眩,而此刻开车的冥幽方向盘也开始左右摇晃起来,我努力地睁开自己有些模糊的眼睛,朦胧中我看见他的手离开的方向盘,然后只听得“咚”地一声,伴随着一阵巨大的冲击,我们的车撞到了前方的大桥上,然后整个车身伴随着一个完美弧线掉下了桥。
周围好安静的一片,我看见自己置身在一个水球中,我睁开眼,然后跟旁边的冥幽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又转头看了身后熟睡的小记之跟落落,然而那念奴却早已不知所踪。
原来,冥幽早就察觉念奴身上不同寻常人的气息,他一直留心观察着念奴,发现念奴几次异常的举止,便同我说了。于是我们一直留心着念奴的小动作。
果然,刚刚车子在行驶的时候,念奴就开始对我们施法扰乱我们,冥幽早已用仙障护住了我们一行人,我们将计就计,装作中计的样子跌落在那湖里。
“真没想到那念奴如此狠心,竟想杀了我们。”我有些心痛地捶着自己的胸口。
“老婆你这样捶着自己,后背的伤不会疼吗?”冥幽一副看穿我的样子。
原来他知道我受伤了!怪不得我在睡梦里感觉有人为我疗伤,伤口愈合得十分快。
“还有你跟玄夜的事……”
“那个我可以跟你解释。其实……”
“我相信你。”冥幽打断我,然后狠狠地一把搂住我。
我们置身在一个巨大的似泡沫一样的仙障中,幽深的湖底听不见一点声响。此刻的世界仿佛就剩下了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