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斯第一次察觉到雏神白夜不是在发呆,是当她看见一道微小的光环出现在雏神白夜的身体周围的时候。
那是一道彩虹色的光环,无限的色彩在那光环上流转着,宛如一件稀世的美玉。
而当时,她手中的斩舰刀还没有投影完成,自己也仍处在向着雏神白夜发起进攻的道路上。
然后,跟着那道光环出现的,是另一道金色的光环。
神圣的气质在那环中扩散开来,带着一种不言自明的威严。
那时伊莉斯的斩舰刀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七十五,而她的身体也距离雏神白夜不到百米。
但紧接着,又一道黑色的光环又浮现在了那两道光环的上方,黑环的颜色纯粹,但又似乎杂糅着什么元素在那深邃之中。
伊莉斯用她那AI的视觉很容易地辨认了出来,杂糅在那黑环之中的,是无数光与影组成的翩翩蝶舞。
此刻,斩舰刀已经构装完毕,而雏神白夜距离进入伊莉斯的攻击范围之内,也只差一步之遥了。
但光环还在继续。
一道与众不同的白色的光环出现了。
之所以说这道光环看上去与众不同,是因为它的体积要整整比其他光环大上了一圈,看上去就像是两道光环混合在一起的产物一样。
而那白环的颜色就如同是掺了许多杂质的瓷器一般,尽管让人一眼看上去会认为是白色,但假如贴近观看却会发现,在那白色之中混杂着许多黑色的斑驳。
“嗡——”
斩舰刀正是在白色光环出现的这一刻斩了下去。
那拨开空气的声音和划破苍天的气势不由得让地面上的所有玩家都为之注目。
毕竟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景象?
一架人形机甲在空中挥舞着十几米长的大剑去劈砍一个浑身冒着五颜六色光环的白衣青年?
就连场外的观众们都早已经屏住了呼吸,更不用说这些现场直播加零距离观看的比赛选手们了。
但伊莉斯的斩舰刀似乎还是晚来了一步。
因为那最后一道光环赶在斩舰刀命中之前亮了起来。
奇怪,她怎么知道那是最后一道光环的?
因为这是属于伊莉斯的战斗,而那些光环所代表的含义,也只有伊莉斯自己明白。
彩色的光环,属于凛斯雷特,那是他的代表色——天顶莲座的彩光之华。
金色的光环,属于瑾瑜,那是她的代表色——织星教宗的金碧之幕。
而那黑色带着蝶舞的光环,毫无疑问属于灯露椎,因为她的代表色便是那漆黑的蝶之魔女。
至于那轮充满着杂质的巨大白环,是属于无心之面和谢阑的。因为谢阑曾经和无心之面合为一体过,而无心之面也并非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存在,因此在这一层面上,他们再次融合了。
当然,这抹白,是谢阑曾经还是队长时的颜色。
这些光环所代表的,是雏神白夜体内所居住的所有的灵魂。
那么问题来了,那所谓的最后一道光环,是什么颜色的,又代表着什么呢?
伊莉斯的剑刃劈开空气。
声音的振动在天空中扩散着。
但她的双眼却聚焦在了那轮——灰色的圆环上。
斩舰刀划过天际。
……
“砰!”
一沓已经发霉的文件被秋霜月放在了迷雾信者旁边的桌上。
灰尘扑满了房间。
“咳咳咳……呸呸呸呸!”迷雾信者立刻摆动起双手,“秋霜月你干什么?”
“我想着找到了一些文件,看能不能发挥点什么作用。”秋霜月耸耸肩,“无奈就是有点重,所以对不起。”
“算了,总之先看看吧。”
这里是仓库中的某个办公室,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过来,但通过墙角已经积的像个毛线球一样的蜘蛛网看来,应该是不会有人了。
而此刻迷雾信者正站在一台漆黑的终端机前面,身边是飞扬的灰尘。
“这些文件你是从哪儿翻到的?”迷雾信者咳嗽了两声,“咳咳咳,下次别再这样……算了,大概也没有下次了。”
“这办公室出门以后的拐角处有一个锁死的信箱,我把那个箱子撬开了。”秋霜月笑了笑,“感谢这个仓库古老的建成日期,那箱子没有用电子锁,挂在上面的铁锁早就生锈了。”
“信箱?也就是说……”
迷雾信者拂去了文件最顶上的灰尘,然后看见了那纸上的几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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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色与金色的代表,白色与黑色的代表都已经解释清楚了。
那么,灰色又是代表着谁呢?
在这个游戏世界之中,灰色是所有数据最本来的颜色,同时也是本源·吸收所代表的颜色。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边缘长夜。
“咔咔咔咔咔——”
斩舰刀的刀片仿佛被嵌入了空气之中一般,无论伊莉斯怎么用力,它都只是停在雏神白夜的面前,纹丝不动。
但纹丝不动的只是刀片,并不是雏神白夜。
环绕在他身边的那些光环正缓缓地旋转着,而他的身体朝着伊莉斯的方向移动了起来。
“该死!”伊莉斯一边试图挪动手中的斩舰刀一边啐了一口。
而那些光环在此刻似乎开始重叠在了一起。
不,不能说重叠。
因为那些光环只是在被那道灰色的光环单方面的吸收罢了。
但斩舰刀依旧纹丝不动。
雏神白夜和她的距离越来越接近。
“快速构装·斩舰刀——解除!”
随着她的命令响起,霎时间,巨大的刀刃便立刻开始了缩小折叠,并回到了那个方块的形态。
而与此同时,伊莉斯也一把拿起了方块,并放回了背包中,然后开始朝着地面移动。
但雏神白夜的速度似乎是刻意保持的,当伊莉斯开始全速落地的时候,雏神白夜也立刻加快了速度,追赶起了伊莉斯的身姿。
四道光环依然还在被灰色光环吸收着,而且它们似乎已经开始失去它们本来的颜色了。
在这样的情况逼迫下,伊莉斯——不禁微微地低下头,然后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