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不希望我的族人们望着天边,死在眼前。”
在和房间内的五人对视着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谷主才用他那特有的鸦人嗓音说出了这句话。
“您的意思是,想要让你的族人们重拾飞翔的能力?”伊莉斯凝视着谷主那如鹰一般的双眼,却顿觉自己的双目有些刺痛,便不得不稍稍避开了与他的对视。
“嗯,只要杀死那个给我们下禁制的人,我们就可以重新夺回我们飞行的权利。”谷主轻点头颅,那如同鹰一样的目光依旧还是刺痛着伊莉斯的余光,让她不敢正视谷主,“而这正好和你们的目标也暗合不是吗?”
“话说在前面。”伊莉斯强忍着谷主目光所带来的刺痛感,微微抬起头看着谷主说道,“虽然我们这次的目标是去营救我们的伙伴的,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非得杀死那个首领,不是吗?”
“这可由不得你们。”谷主微微摇头,语气坚如磐石,“想要在不杀死任何一个人的情况下救出你们的同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我知道,你们也是背负着什么东西而下来的不是吗?不仅仅是为了拯救你们的同伴。”
这话的确不错。
虽然对于伊莉斯来说,只有边缘长夜是重要的。但是对于那几位来自神栖公会的玩家来说就不是这样了。
他们之所以跟着伊莉斯一起来到深渊界,其实也有很大一部分的理由是想要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些深渊恶魔的入侵问题的。
毕竟就算是游戏,神栖之地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家园,是他们的homeland啊。
“看来我说对了。”谷主的眼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我们都是身上背负着命运的人,说话就不要这么商业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可不是什么值得讨价还价的东西。”
“的确如此。”伊莉斯叹了口气,大概也明白了自己之前的言语失当。
主要是鸦人谷谷主所散发出来的气质会让人十分容易紧张,因此伊莉斯在与他对话的时候便也就多了几分提防和拘谨。
“如果不想看我的双眼的话不看也罢。”谷主察觉到了伊莉斯脸上的痛苦和另外四人避开的目光,微微摇了摇头,“我自己的双眼是什么样子我自己还是清楚的。”
“那到底是什么?”在得到谷主的应许之后,伊莉斯方才转过头去,并试图闭上眼睛来舒缓自己的疼痛感,“我是说,你那双不同寻常的眼睛。”
“这是与生俱来的。”谷主叹了口气,“我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这种生人勿近的气质也多和这双眼睛有关,毕竟这眼睛是连那个恶魔的官感操纵也无法改变的东西,所以自然也就显得和其他的鸦人个体稍微有些不同。
“不过我们先不谈这个。”谷主身上的羽毛在天顶的灯光下反着凌厉的光,而他的喙也随着说话而张合着。
“因为关系到你们马上就要执行的那个行动,所以我们先来谈谈——负责镇守通道的那个部落的事情吧。”
谷主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来了一个卷轴,然后平铺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卷轴上描绘出的是一幅俯瞰视角的图画,带着规矩的标尺和地形——很明显,这是一幅地图。
而且通过地图上写着的鸦人谷这三个字和它表现出的地形特征来看,这无疑是一幅代表着深渊界第一层的地图。
“那么,我想不用我解释,你们也应该明白这幅图上到底写的是什么吧?”谷主那双凌厉的眼睛扫过了在场的所有人,并向着他们同时发出了提问。
“嗯。”卢布鲁姆点了点头,“我想这应该是地图吧。”
而随着目光在卷轴上的扫过,拥有玩家身份的众人也同时在自己的个人菜单中开启了关于这一片地区的地图显示。
“啊,太好了,终于不是瞎子了。”洛里卡的声音有些高兴。
“是啊,至少在这一层面来说我们不是了。”米利特斯也点了点头。
“虽然说这是战前情报共享的一环,但是似乎我好像也间接地送给了你们一份大礼?”谷主的声音中带着笑意,轻轻摇了摇他那颗带着长长鸟喙的头。
“嗯,是的,谢谢您。”伊莉斯代表他们这一方对谷主道了谢。
“好吧,那就算我送的吧。”鸦人谷主说着,将自己连着羽翼的爪放在了卷轴之上,“那么我们现在言归正传,来看看他们所处的地方。”
谷主的爪放在了距离地图上鸦人谷东侧十厘米处的一个小山包上,并伸出他利爪上的一根指甲在这小山包的周围画了一个圈。
“这里,这附近一圈地方,都是那个部族的分布范围。”谷主说道。
“呃……先等一下。”伊莉斯打断了谷主的讲解,“虽然他们的分布范围确实很大,但是在说这件事情之前我想先了解一下……我们的敌人到底是什么?是深渊恶魔吗?”
“不,准确的说不全是。“谷主摇了摇头,“在这深渊界的第一层,其实真正的深渊恶魔并不多,有些只是带着深渊恶魔的名头的其他种族罢了。”
“带着深渊恶魔的名头?还有这种操作?为什么啊?“伊莉斯不禁疑惑道。因为这些事情都是她无法从灵魂之海中获得的情报。
“因为深渊恶魔是深渊界中地位最高的种族。“谷主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鄙夷,”而有些非深渊恶魔的种族为了能够获取深渊恶魔身份所带来的利益,便会自愿投靠深渊恶魔势力,如果说其中的某个个体为深渊恶魔势力做了足够多的事情,或者得到了深渊恶魔的赏识的话,那么他就能够得到晋升成为深渊恶魔身份的机会。“
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谷主甚至难以掩饰他话中的情绪,不禁啐了一口。
“这些人都是背弃自己种族,背弃自己生命意义的废物和懦夫!“谷主的那颗鸦头一边咒骂着一边摇晃着,看样子也许在鸦人族中,也出现过这样的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