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结束了和山原青叶的短暂对话后,冯米利恩也终于将视线移向了天守阁阳台上的众人。
“各位上午好。”冯米利恩彬彬有礼地站在与众人平行的空气上对着阳台上的众人鞠了一躬,“看来你们应该已经见过毁伤之魔——山原青叶了,对吗?”
虽然说彦月北斋还尚不知山原青叶的真名,也不知道毁伤之魔的含义,但在冯米利恩的这寥寥数语的介绍之后,似乎也大概明白了些什么。
“啊啊,见过了,而且没什么好印象。”至于宵暗花火,则直接随意地摆了摆手,对着面前绅士模样的冯米利恩回道。
“是吗?”冯米利恩微微一笑,再度对着众人鞠了一躬,“没关系,那么既然各位都已经认识了山原青叶的话,就请容我向各位做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吧。”
说着,冯米利恩清了清嗓子,并缓缓直起了腰,做出了一副试图演讲的模样。
“在下名为冯米利恩,在深渊界的名号为变转之魔,具有改变事物性质的能力,而代表的颜色,则是冯米利恩(Vermilion)的红色,请多指教。”
冯米利恩的声音温和而平缓,动作也是不紧不慢,让阳台上的众人甚至产生了一种面前这个男人也许不是敌人的错觉。
“等等,他这不是在自己泄露自己的情报吗?”但米利特斯却露出了一副察觉的表情,并低声问道。
“也许是吧。”而身边一直不为所动的卢布鲁姆则神色凝重,“但即便如此,我想这也是因为他拥有能够即便情报公开,也可以轻易击败我们的余裕吧。”
没错,对于心思缜密的卢布鲁姆而言,敌人自报家门并不是什么好的现象,反而还会让人徒增恐惧。
“那么,自我介绍就到这里结束了。”冯米利恩的身体站的笔直,声音也比之前洪亮了许多。
然后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即便语气没有任何变化,但从他口中吐出的话语,却变得让人升起一股凉意来。
“接下来,便是正式处刑的时间了。”
‘轰——’
随着他的这句话一声令下,飘在山原青叶身后的无数大军也瞬间动了起来,随着山原青叶一起,朝着咫尺之遥的天守阁发起了冲锋。
“它们疯了吗?!”洛里卡此刻还尚未明白事情的情况,在他的眼中只能看见一群扑火的蛾子。
“别冲动,做好防御准备!”但卢布鲁姆显然并没有因为天守阁拥有防御结界就松懈,而是摸出了自己的武器,并做好了防御态势。
“它们会这么做,一定是有它们的理由的。”而宵暗花火也和卢布鲁姆的想法一致,提前便将背包中的一根被麻布包裹着的长条棒状物抽了出来,并束在了腰间。
然后,紧接着就在蝠翼魔大军即将要撞上天守阁的时候,那个悠远的声音也同时如约而至地响了起来。
“所有人全部退回大厅——”
“辉耀灿烂白鹭城!”
‘轰!’
曾经目睹过的绝景,化作了鲜艳而绚丽的花朵,再次盛开在了众人的面前。
……
轰鸣绽开的烈焰之花如轮盘般旋转着,一切仿佛都像是之前曾经出现过的那样美丽而致命。
“哈,哈……”米利特斯瘫坐在大厅中喘着粗气。
在刚才从阳台返回到大厅的过程中,他的右脚被两者之间的台阶绊了一下,这导致了他并没有跟上其余几人撤离的脚步,并差点重重地摔在这两者之间。
不过好在洛里卡的力量够大,而且对于同伴的心思够缜密,因此当他刚刚发现米利特斯摔倒的时候,便立刻直接伸出手把米利特斯拖到了大厅之中。
但尽管如此,米利特斯却还是被刚才发生的一切给吓得不轻,因此才出现了他现在这副喘着粗气的模样。
“真是让人后怕。”米利特斯的双眼微闭着,“万一还没有被敌人弄死就先被自己人的东西烧死的话,可就太丢人了。”
“不对。”
然而宵暗花火的话语却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什么不对?”米利特斯向着宵暗花火发出声音的方向半恼道,“我刚才说的难道有什么……”
“不是你说的东西不对。”宵暗花火摇了摇头。
“没错。”卢布鲁姆也在一旁从本来蹲下规避的姿态站起了身,走到了米利特斯的身边,直面着通向阳台的拉门外的人造日轮说道,“是这一次的防御不对。”
“睁开眼睛吧。”宵暗花火的声音和卢布鲁姆一样平淡,“这光线虽然耀眼,但由于没有之前的那种能量,所以是不会伤到你的眼睛的。”
“而且现在也并没有之前那么热不是吗?”卢布鲁姆接话道。
听到这两句话,靠在房间墙壁上的康科迪亚和洛里卡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的确,房间的温度和之前辉耀灿烂白鹭城没有开启的时候,似乎没有任何区别啊。”
“不会是核心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吧?”两人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彦月北斋问道。
但彦月北斋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摇头。
“可是……”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米利特斯突然爬了起来,并站到了阳台的门口说道,“从视觉看上去,这天守阁的防御机制明明是很好的在运作啊。”
“看来我们刚才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卢布鲁姆在一旁叹了口气,“之前当我看见它们没有一点慌乱的时候,就总觉得会出事,但我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
“喂喂喂……”就在卢布鲁姆说话的时候,洛里卡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
“又怎么了?”宵暗花火这句话才刚问出口,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因为此刻呈现在她面前的,是正在缓缓结冰的世界。
房间的光照渐渐地暗了下来,那些依然残存的人工太阳光穿透了被缓缓冰封的日轮,投射在了这间和室之内。
“还记得之前那个冯米利恩说的吗?”卢布鲁姆摇了摇头,叹息道。
“改变事物的性质,我想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