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秦泽枫保证的悠然心情很是轻松,想起今天是跃然回家的日子,于是就迈着悠闲的步子往赵喜顺家走去,准备买条鱼做跃然最喜欢的糖醋鱼,因为村里没有学堂,所以跃然被送到了白云镇的南山书院上学,白云镇离靠山村虽然不远,可每天来回跑也不是很方便,所以小家伙平时都是住在书院里,每十天书院会有一天的沐修,每次弟弟回来悠然都会做些她喜欢的饭菜。

赵喜顺家住在靠近河边的位置,家里有个小鱼塘,他每天都会固定的给镇上的酒楼送鱼,碰上集市的时候他媳妇井氏也会去市场摆摊,两口子都挺勤快的,所以他家的日子过得不错。

悠然买了一条二斤左右的桂鱼,脚步轻快的往家走去,经过村里祠堂的时候,远远看见任红秀站在路旁往自己的这个方向看着,悠然跟她不熟,所以也没在意,继续往前走着。

任悦棠一家如今还住在村子的祠堂里,任家人口多,又没分家,十几口人住在一起,要盖房子至少要四间屋子才能住得下,可任家一路逃难过来把家里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只能自己打土坯盖房子,可别看任家男人不少,可都是读书人,平时吟诗作对还可以,这打土坯盖房就不是很擅长了,所以这会别人家的房子都盖完了,他家连土坯都还没打好呢,一家人只好还窝在祠堂里。

等到悠然快要走到任红秀身边的时候,悠然心里就有些纠结了,不知道要不要打招呼,她可是听说了这任家姑娘可是高傲的很,平时见到村里人都不怎么说话的,就是有人主动跟她打招呼也是爱答不理的样子,她跟任红秀并不熟悉,这要是自己打招呼人家不搭理自己那多尴尬啊,可既然碰上了要是不打招呼于礼也说不过去,纠结了一路的悠然还是在路过任红秀身边的时候笑着打了招呼道:“红秀姐好啊。”

“听说你哥定亲了”任红秀今年已经十七了,身材高挑,所以看着如今刚刚一米四左右的悠然就有些俯视的味道了,在配上她那清冷的声音就有些让人不舒服了。

“啊。”悠然并不知道魏婆子替任家保媒的事情,所以听任红秀这么一问有些错愕,不明白自家哥哥定亲跟她有什么关系吗?看她这样子怎么好像是特意在路上等着自己似的。

任悦棠原本是栾城一家书院的先生,家境还不错,只因为大儿子得罪了权贵,这才慌忙的领着一家人逃难到了这里,从小被父母娇养的任红秀很是看不起这乡下的人,要不是自家如今落了难,日子过得不好她也不会打起韩卓然的主意,韩家的日子相对于村里其他人家的日子要好,再加上韩卓然长得清秀俊逸,正是她喜欢的类型,听说也是个识文断字的,想来要是能嫁给他也不错,毕竟自己的年纪也不小了,可自己主动找他搭讪了两回以后,这韩卓然看到自己就远远的躲开了,无奈她只好央求了娘主动找了媒人去韩家,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韩家会拒绝,为此自己还被爹狠狠教训了一顿,她就想不明白了,姑娘家怎么就不能主动提亲了,想那灵越公主的驸马不也是公主主动求来的吗,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成了不知廉耻了,可气的是自己只是说了一句,从未高声跟自己说过一句重话的爹就差点动用了家法。

任红秀见悠然这幅样子以为是她故意装傻,于是就提高了声音说道:“我哪里比不上李月莲那个连字都不识一个的乡下丫头了,为什么你哥哥会拒绝我家提亲而娶她。”此时的任红秀脸色都有些狰狞了,她不服气,从小到现在,她想要的东西爹娘和哥哥都会想办法帮自己弄来,原本在栾城时,爹的学生们哪个不是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如今她难得看上一个人还被拒绝,心里早已怒火中烧了,这脸色哪里还会好看。

悠然听了这话微微蹙着眉头道:“我虽然没有任姑娘读书多,可也知道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由得我们自己喜欢就可以了,再说我虽说不上来月莲姐哪里好,可就单单礼仪方面月莲姐就好过任姑娘,至少她不会像你这样站在路上问别人为什么她的哥哥不娶自己。”悠然想着自家老哥的烂桃花还真是不少,那桃花刚嫁人没多久这又来一个,可眼前这姑娘也太彪悍了点吧,就这么站在路上拦着自己问她哥哥为什么不娶她。倒是这姑娘既然这么有勇气怎么不直接去问他哥呢,悠然当然不知道任红秀不是不想直接问卓然,而是卓然一直躲着她,想问也找不到人而已。

“你……”任红秀没想到悠然会这么不客气,韩卓然顶多就是不理自己,可悠然这话直接就是摆明了说自己不懂规矩了。

“我有哪里说的不对吗,这婚事本就是我爹娘定下的,你如今拦在路上问我一个小姑娘我哥哥为什么不娶你,任姑娘不觉得这样很无礼吗?”悠然很不喜欢任红秀这样自以为是的姑娘,好像所有人都应该围着她转似的,一个不如她的意就好像犯了多大罪似的。

“本来就是,李月莲一个乡下丫头哪里比得上我。”任红秀从小就学习琴棋书画,针织女红,长得也不错,要不是被任家夫妇养成了这任性妄为的脾气,想来会有不少人主动上门提亲的吧。

这会的悠然是真的有些厌烦了,李月莲再怎么说也是她未来的嫂子,这任红秀在自己面前一口一个乡下丫头的叫着,这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还敢说自己是读书人家的女儿,想到这就沉了脸色道:“我们韩家本就是乡下人家,娶个乡下丫头也是应该的,任姑娘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我娘还等着我做饭呢。”说着便不再理会任红秀,直接拎着鱼从她身边绕过往家走去。

任红秀看着悠然渐渐远去的背影,气的跺了跺脚嘟囔道:“哼,不就是一个乡下小子吗,有什么了不起,还真当本姑娘没有人要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