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就在前面!”
“快到了,快到了,咱们可不能让那些华人的阴谋得逞喽!”
“哼哼,这回非得让那个中国设计师的票数永远停在四万两千票不可!”
远远的就听见那哄闹的嘈杂声,看那架势,若是不知情的人少不得要以为是来打群架的。
等走近了,能看清脸了,发现一个个法兰西人面红耳赤,横眉竖眼,气势汹汹极了。
在一侧,一宿没睡的青年,以及小胡子导演一众不仅没有困倦,反而极度的亢奋。
他们越发睁大了眼睛,迫切的想要看着巴黎市民们在见到玻璃金字塔后的变化。
小胡子导演最阴险,带来的几台摄像机全部摆开了,全方位等着记录。
不久,人群杀到!
“哎呦,哎呦,前面的怎么回事儿啊,怎么突然停了!”
“就是,这怎么就不动了啊?离拿破仑广场可还有一截呢!”
“我说前边这哥们,你身子够结实啊,撞得我鼻子都疼。”
......
路口刚转过来,只是远远望着,走在前面的一众法兰西人脚步猛地一停。
这身后跟着的正气愤,脚步正急促呢,一个没注意就撞在了前边儿人的后背上。
这一问,却没有得到前边人的回应。
后边人抬起头,向前看去。
“我说你们前边的怎么回事啊,怎么都愣住了?”
“还走不走了,我还等着给大师投票呢!”
一边说着,一边顺着众人的视线向前探去,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他们的视线下,原本能透过空旷的拿破仑广场,一眼就望见那浩瀚的卢浮宫建筑群。
可此时,在那他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广场上,不知何时竟拔地而起生出了一座现代的精灵。
在阳光下,那玻璃金字塔熠熠生辉,给那悠久古老的建筑群带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生机与魅力。
“那是什么?”
“不会是那个中国设计师设计的玻璃金字塔吧?”
“我说..这钻..呸呸呸..我说,这假钻石,看上似乎还真有些像那么回事!”
有人语气不是那么坚定,惊疑不定的呢喃道。
“什么真像那么回事?”
那人话语刚落下,这边马上响起了一声略带恼怒的声响,只是话刚出口,底气却陡然又降低了些,气急败坏道:“就算真像那么回事,也改变不了它假钻石的身份!”
“卢浮宫前面,怎么能盖一座假钻石?”
“都别愣着,我们走!”
磨磨蹭蹭,队伍又开始行进。
只是那聚在一起,无物不破的气势却如漏了气的皮球,再也不能那样雄赳赳、气昂昂了。
天大亮后,玻璃金字塔收敛了些它惊艳的风华,缓缓的融合与旧宫殿之中。
可纵使是如此,也着实震惊了一把这满城的巴黎市民。
他们一项钟爱砖、石休憩的高耸建筑,它们厚重、雄伟、壮丽,让欧洲人自豪。
他们可没见过这样一座,完全由钢筋和玻璃建成的玻璃金字塔!
每走一步,气势就弱下去一分;每走一步,心里动摇的人就越多一分;每走一步,众人越显得纠结...
待走到拿破仑广场时,那趾高气昂,那准备来给中国设计师,给华人好看的心思早已不能被人提起。
全程注视了这一变化的青年们,小胡子导演们嘴巴咧开,哈哈大笑。
他们激动的互相拥抱,互相拍手鼓掌,只觉得酣畅淋漓,只觉得过瘾极了!
还有比这更让人痛快的事情吗?
正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莫过于如此了!
九点钟,最后一天的投票正式开始。
众人也按耐住了兴奋,向大屏幕上望去,不管怎么样,只有票数能反映到屏幕里才能算作获胜。
票数开始激增!
只一眨眼,威廉姆斯大师的票数就涨上来数千票。
可与此同时,珙桐的票数也开始见涨,几百票,几百票的增加着。
这一看,黑人、白人一众青年支持者们眉头皱起,兴奋、喜悦僵在了脸上,显得不满。
老杨紧张的摸着小胡子,这一紧张狠狠的揪下了一撮,疼得龇牙咧嘴却也顾不上,他沉声安慰着一众:
“别慌,都别慌,没准一下秒就出现奇迹了呢?”
“而且,而且咱们能有现在这个涨幅已经很不错了。”
老杨语气里也有些哆嗦,是安慰众人,也是告诫自己:“你们要知道,眼下的金字塔可不是夜里的金字塔,可不是晨曦中的金字塔,它与古朴的建筑所融合,就好像一壶悠远的热茶,虽不再有先前那般的惊艳与震撼,却更耐人寻味...”
说这,老杨顿了顿:“等到后面,咱们桐儿的票数一定激增!”
“那万一要来不及了怎么办?”
“照这样下去,就算后来投给桐儿票数的人多了,也来不及了啊!”
“是啊,这可怎么办!”
......
老杨的劝慰没有起到用处,引得众人反倒是越发焦急了。
正是这个时候,密特朗总统的车队又出现在了卢浮宫前。
随同密特朗下车的还有着米勒大师,威廉姆斯大师,以及伊达尔戈女市长。
几人似乎是得到消息,专门是来看这玻璃金字塔的。
他们没有声张,也没有走进,站在了一个视角合适的位置,向远处探去。
他们看见了那在拿破仑广场中央,略比卢浮宫低三分之一左右的金字塔,那金字塔折射着清晨的阳光,蓬勃的生机与宫殿的古老交织,产生出一股奇异的魅力。
大型玻璃金字塔南北东三面点缀着五米高的小玻璃金字塔进行过度..
七个三角形水池有巨柱喷泉,像是硕大的水晶柱烘托着晶莹的金字塔。
密特朗一众都只沉默的观望着,他们没有说话,可脸却越显得严肃。
米勒大师这一瞅,眼睛却再也抽不出来。
在老人的眼中,这玻璃金字塔早已演绎出无数种姿态,黑夜、白天,春夏秋冬...
老人的身子都在颤抖,整个人欣喜若狂。
威廉姆斯大师神情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他抓着拐杖的手掌却紧紧的握着,呼吸都沉重了些许。
密特朗总统在几人中反应竟最显得剧烈,他睁大了眼睛,喘息急促。
他在心中咆哮,他觉得在第一眼的那个刹那,他就被击中了,被这座玻璃金字塔击中了!
“就该是这个样子,就该是这个样子!”
“卢浮宫不应该再需要更加古朴,更加悠久...”
“卢浮宫不应该随着时间长河的流逝,而变得暗淡无光,她需要与现代交织,焕发出新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