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人脚速极快,不出片刻便带着沈千城和文兮来到了裴南风所在的宫殿里,一进裴南风的紫寒殿,沈千城便闻到一股极重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闻之却步。
沈千城随意扫了一眼紫寒殿里凌乱的装饰还有跪了一地的宫人,沈千城心中一怔,虽然料想过情况不会太好,可是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严重,地上所跪的宫人皆是面色如肝,双眼无神,看来都是中了剧毒。
环顾了四周一眼,沈千城疾步进了内殿,一进内殿,沈千城便看见了正在为裴南风输送内力的叶月夜锦两人,看着两人额上细汗密布,沈千城眉梢微皱,连忙上前看着站在床前干着急的繁霜,沉声问道,“情况如何?”
繁霜心中正急,一听沈千城的声音便连忙转过头,看着沈千城熟悉的身影,繁霜忍不住双眼一红,连忙上前恭敬地跪在沈千城面前,颤声道,“宫主,你总算回来了。”
沈千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快速上前扶起繁霜的身子,沉声问道,“南风的伤势怎么样了?”
闻言,繁霜神色一变,低头抿了抿唇,沉声道,“宫主,大漠护法的伤势怕是不容乐观,叶月和夜锦正在为大漠护法疗伤,可是奈何我们修为太低,似乎帮助不大。”
沈千城神色一凛,紧了紧眼角,沉声道,“能用的药都用了吗?定涵宫的长老呢?他们怎么说?”
繁霜闻言,神色纠结的望了身后一眼,轻声道,“宫主有所不知,大漠护法早年离宫,那些长老根本不服大漠护法掌握大权,如今护法重伤,众长老都说没有办法,只有石长老说若是能得到九阴谷的月泽草或许能为护法续命,可是这九阴谷毗邻丹凤楼,路途遥远且不说,就是大漠护法能撑到那个时候,那月泽草可是九阴谷的镇谷之宝,九阴谷怎么可能轻易拿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盗取,可是如今定涵宫遭逢剧变,哪里有那个余力同九阴谷为敌?更何况九阴谷身后还是整个丹凤楼。”
听了繁霜的一席话,沈千城琥珀色的眼珠里透过一抹危险,这些长老真是不把她这个定涵宫主放在眼里,南风重伤,他们居然使劲往后缩,是生怕自己不知道他们的不满吗?
想到这里,沈千城紧抿双唇,沉声道,“九阴谷?是那个仗着丹凤楼的势为非作歹的门派吗?”九阴谷,用活人试药,活人制毒,活人练功,实在是阴狠毒辣的一个门派。不过由于其毗邻丹凤楼,谷主夜焰又是丹凤楼的得意门徒,所以天下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繁霜听了沈千城不善的语气,连忙低头道,“回宫主,正是。”
闻言,沈千城眸光一沉,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先为裴南风稳住伤势,至于月泽草,事后再取便是。
想清楚之后,沈千城抬步走近叶月和夜锦两人,看着裴南风苍白泛紫的面庞,沈千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你们退后。”
叶月和夜锦两人一见沈千城皆是一喜,当下便撤回功力退到了一旁,只见沈千城十指指尖绕出一股白雾,烟光缭绕在裴南风的床前,紫寒殿的宫人只觉得瞬时之间眼前便被蒙上了白雾,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只见沈千城手中结印,天地灵气如受了什么吸引一般从四面八方朝她聚来,沈千城缓缓将双手贴上裴南风的后背,一股纯净的灵力便从沈千城的指尖输送至了裴南风的体内。
时间缓缓流逝,沈千城的脸上也是细汗密布,可是裴南风的情况却没有太大的好转,脸上依旧惨白毫无血色,嘴角更是溢出紫黑的毒血,见此情形,沈千城不由得心下一惊,快速撤了指尖输送的灵力。
看来自己之前的猜测没有错,裴南风真的中毒了,而且这毒还与自己的灵力相冲,自己越是输送灵力,毒发越快。
身后的文兮一见此种情形,连忙上前封住了裴南风的几大穴道,转身凝眉道,“宫主,护法中毒已深,怕是......”
沈千城抿了抿唇,她如何不知道裴南风不仅体内深受剧毒,而且身上还有极重的内伤,究竟是谁将他伤到如此地步?
“繁霜你在这里守着南风,叶月你在紫寒殿外看守,不准任何人接近紫寒殿,文兮夜锦你们跟我出来。”沈千城沉声吩咐后便提起脚步离开了紫寒殿。
文兮四人闻言连忙拱手称是,文兮和夜锦更是连忙跟上了沈千城的脚步,一路走来,看着沈千城脚步急促的模样,文兮不由得皱了皱眉,侧首与夜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谨慎。
沈千城停在定涵宫外的庭院里,看着眼前凋零的花草,沈千城沉声道,“定涵宫究竟出了什么事?”
闻言,夜锦神情微凛,他知道沈千城这是在问自己,所以当下便出声回道,“回宫主,自从与宫主在曼城分别之后,大漠护法便一路赶回定涵宫处理要事,可是定涵宫的长老们并不同意大漠护法手握大权,为此大漠护法与众长老之间出现了极大的矛盾,后来又出了副宫主......不,花弄影盗取士兵名册的事情,大漠护法更是力不从心,就在大漠护法满心扑在士兵名册之上的时候,江湖上的各大门派竟然联手攻打我定涵宫,至此才会使大漠护法身受重伤。”
沈千城沉默着眯了眯双眼,忽然,轻轻挣开两眸,沉声道,“可是,长海雪原外布满血祭之阵,那些江湖门派怎么可能进得了长海雪原?”
夜锦闻言神情一凛,声音中也是充满了疑惑,“宫主所言极是,血祭之阵变幻莫测,毒气雾瘴也是非比寻常,按理来说,那些江湖门派是绝不可能进入长海雪原的。”
文兮听后微微皱了皱眉,轻声道,“除非......有人带路,或者说,有高人指点。”
沈千城眸光一沉,沉声道,“高人?这世上,能安然无恙穿越长海雪原的人屈指可数,与我定涵宫有深仇的人更是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