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听了沈千城的问题,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眼睫微低,冷硬的声音缓缓响起,“无过又如何?有过又如何?我只拿钱办事而已。”
男子灰衣被风吹得鼓起,天空落下的小小雪花簌簌落下,他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头长发渐渐的落满了雪花。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灰衣男子?沈千城眼眸微张,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阁下可是,猎头人帝岚轩?”
闻言,男子微微怔了怔,似乎有些意外,然后微微转头皱眉的看向沈千城,沉声问道,“你是谁?”
闻言,沈千城微微一愣,唇角轻勾,手中银针微闪,顺手便将身旁的中年男子击杀在地,然后抬眼看向帝岚轩,轻声道,“猎头人帝岚轩,拿钱追杀天下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靠赏金过活,今日本宫就做个顺水人情,将此人的人头送给猎头人了。”
说完沈千城便转身欲走,可是帝岚轩有些冷硬疑惑的声音却在身后缓缓响起,“姑娘究竟是谁?”
沈千城闻言眸光微闪,微微勾唇,轻声道,“定涵宫主徐晚烟,若是猎头人有空,欢迎来长海雪原做客。”
话音一落,帝岚轩眼前便再没了沈千城的身影,见此情形,帝岚轩眸光在风雪飘舞中渐渐沉了下来,低喃道,定涵宫主徐晚烟.......
与帝岚轩分别后,沈千城没有再在街道上多做逗留,而是快速的回到了城主府。
当沈千城循着小路回到城主府小院的时候繁霜等人都已候在门外了,文兮看着沈千城头上还未来得及清理的飞雪,眸光微微一沉,脸上的表情转瞬即逝,饶是沈千城也没能看出来。
“孤烟,听说你去见林月见了?”裴南风缓缓从院外走来,温和的声音轻轻响起,给这寂冷的小院增添了一抹暖色。
沈千城闻声望去,只见裴南风身着黑衫,因常年佩戴面具的脸上露出淡淡的苍白,可是却并不影响他整个俊朗的脸庞,还有那双幽瞳隐隐泛着的幽光,让他看起来不像一个凡人。
见到这样的裴南风,沈千城不由得微微晃了晃神,过了半晌,她才轻声回道,“嗯,让她帮我给雨渊月提个醒,不要太不把定涵宫放在眼里了。”
沈千城话音一落,周围立刻便安静了下来,听着沈千城直呼苯教教主的名字,文兮四人都是迅速将目光移开,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而裴南风则是幽瞳微微一闪,轻轻抿了抿唇,沉默着没有说话。
沈千城看着眼前五人脸色的变化,神色一动,轻轻勾了勾唇,缓缓转头看向文兮,沉声道,“对了,文兮,之前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听着沈千城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文兮四人都是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毕竟苯教教主可不是他们可以妄议的,即使沈千城可以说,他们也要假装听不见。
文兮见沈千城是问的自己,这才缓缓抬头看向沈千城,恭敬地拱手道,“查好了,南魏内乱之后,东陵西楚联合进攻南魏,所以魏皇顾天锦已经派夜暮染平定东陵自己率军亲讨西楚了,如今魏皇正在榆林城与西楚大军对峙。”
“你说什么?顾天锦居然不顾广陵动荡的朝堂亲征西楚??南魏无人了吗??东陵需要派出夜暮染吗??简直是大材小用!”听到这里,沈千城不由得提高了音量,脸色不善的问道。
闻言,文兮微微一愣,随即轻声回道,“宫主,因为顾天锦还给夜暮染下了一道圣旨。”
说到这里,文兮顿了顿,然后继续道,“逼退东陵,夺下东陵西南十五城。”
听了文兮接下来的话,沈千城心下一震,然后渐渐冷静了下来,等她渐渐想清楚之后,不由得伸手轻轻抚额,顾天锦不会如此轻举妄动,在她离开之后,广陵一定出了什么事。
裴南风看着沈千城紧皱的眉头,幽瞳微沉,陪伴了沈千城近十五年,他竟然不知道,沈千城和顾天锦究竟是什么关系,足以让她失态至此。
而繁霜三人更是站在一旁低头,眼观鼻鼻观心,沉默如冰。
过了半晌,沈千城才微微抬头看向文兮,沉声问道,“这么说,顾天锦现在在榆林城?”
闻言,文兮微微愣了愣,随即缓缓地点了点头。
见到文兮轻微的颔首,沈千城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紧,脸上的蝴蝶面具像是在轻轻移位,原本飞舞在左脸的蝴蝶,不知何时已经飞到了右侧。
顾天锦在榆林城,他根本没有行军布阵的经验,看来自己回定涵宫的打算得推迟了。
想到这里,沈千城神色一凛,微微侧首看向身旁的文兮,沉声道,“我需要前往榆林城一趟,回定涵宫的事,且先推迟吧。”
此话一出,裴南风微微皱眉,文兮四人更是震惊,如今副宫主花弄影被逐出宫,定涵宫人心涣散,不加紧时间赶回定涵宫平息宫人的惊慌,沈千城居然要前往榆林城?众人表示,不能理解。
沈千城看着五人有些沉郁的脸色,目光一沉,她自然知道如今不是前往榆林城的最佳时机,定涵宫里也不是平安无事,可是眼下顾天锦独自在榆林城面对西楚大军,沈千城怎么想都需要亲自去看一看。
想通这些,沈千城微微将目光移向裴南风,轻声道,“南风,定涵宫就拜托你了。”
闻言,裴南风冷峻的眉梢微皱,过了半晌,低沉的声音才缓缓传来,“孤烟,早去早回。”
听了裴南风的回答,沈千城眉眼间的细纹才缓缓褪去,缓缓松了一口气,定涵宫有裴南风坐镇,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这样她便能安心的前往榆林城了。
可是文兮四人一听裴南风松口的声音,脸色微微一变,整个气氛立马便变得极其沉闷。
文兮四人可是作为下属,根本没有任何反驳的权利,也无法质疑沈千城做的任何决定,所以当下他们也只有沉着一张脸什么话也不敢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