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初会西京的朱大赤便忍不住嚷嚷着要出去喝酒,此时,延平皇还未宣召,赢玄自然也无法进宫,自然也无法见到刘妃,一时无事,赢玄便带着天策军的弟兄们去了清月楼。
这清月楼虽然无法与那天下楼相比,但是却也是西京城有数的名酒楼之一,虽然名为清月,但却不是清风明月之意,而是清一色的月宫美人。
这清风楼便是这西京之中有数的风月楼之一。
“十四爷,你既然是请客,不如请我们去孔雀楼吧,一边喝酒,一边听艳曲,一边搂着美娇娘,岂不是更妙,去什么清月酒楼。”
一路上,朱大赤拉开大嗓门吵吵嚷嚷,非要去孔雀楼不可。
赢玄心中还在琢磨着如何让延平皇召见自己,可朱大赤的大嗓门把他吵得头痛不已,使他心中的计划越来越混乱,他便停住马,笑道:“老朱,看你色急到了这份上,早些让你娘给你娶个媳妇儿吧,你若实在是想找女人,等下去了清风楼,找个唱歌的歌姬给你好了,不过可要说好,不许在店里强来,若是人家姑娘愿意,钱我出,那姑娘你带走,如何?”
朱大赤老脸一红,:“十四爷,咱老朱可不是这么不正经的人儿,咱说要去那孔雀楼,那可都是为了咱弟兄们着想啊,您看看这在道兄弟几个可都是第一次来西京,咱们总得带他们去见识见识吧,不然显得咱们做兄弟的小气了不是。”
李在道一听,乐了,当中居然还有自己的事儿,当即,李在道头一转,淡淡的说道:“走,清月楼。”
李在道的话音一落,顿时,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朱大赤的老脸顿时变得更红了。
众人说说笑笑,便来到了西京朱雀大街之上,朱雀大街为西京的商业中心,而清月酒楼便在这朱雀大街之上。
赢玄这群天策军人个个身材魁梧,在酒楼门口一站,大堂里的光线顿时黯淡下来,一名店小二满头大汗地跑了上来,连连躬身道:“各位军爷,真是抱歉,除了一楼,其他的就实在没有位子了,二楼三楼的雅室全部坐满。
“我说的吧!没位子了,还不如去孔雀楼。”朱大赤终于找到了籍口,又开始叫嚷起来。
赢玄眉头一皱,笑骂道:“得了吧,老朱,若是去孔雀楼,你把小爷我卖了也去不起。”
“几位军爷还请见谅,真是没空房间了,要不几位就将就一下,在一楼大厅如何?”那个伙计讨好的问道。
“我出双倍价钱,无论如何你给我腾出一个包厢来。“赢玄不喜欢坐在人多的一楼大厅之中,毕竟自己这些人来是自己寻欢作乐的,到时候若是喝多了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到时候传出去了也麻烦,所以还是到包间比较稳妥些。
“这——“那个伙计有些为难的低下了头。
“四倍。”
听到赢玄说出四倍的报价之时,那个伙计的眼睛顿时一亮,:“那小的去和掌柜商量一下。”
伙计兴奋的跑回了店中,不消片刻便兴冲冲的跑了出来,对赢玄等人拱手说道:“掌柜说了,如果几位军爷真的肯出四倍的价格,那四楼的那间贵宾室就归几位爷的了。”
“少废话,带我们上去吧。”
赢玄等二十几人浩浩荡荡上了四楼,四楼一共只有两间大房,都布置奢华,基本上都被西京权贵所包,平时不准人入内,此时还是中午,有间大房空着,酒楼掌柜便看在四倍房钱的份上,擅自做主收拾出一间给他们。
一群人走到门口,只听隔壁传来一阵莺歌笑语声,在门口站着六名身材魁梧的军人,正警惕地望着他们。
但众人没有丝毫在意,出来自然是自己玩自己的,谁还管隔壁房中的人是谁呢。
于是众人涌进了房间,房间内布置得富丽堂皇,被一座白玉屏风一隔为二,鎏金地砖,绣花纱帘,墙角各放一只落地大青瓷瓶,处处镶金嵌银,令人眼花缭乱。
“各位军爷,请爱惜房内器物。”
伙计提心吊胆,唯恐这帮军人毛手毛脚,弄坏了房内的东西,那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少废话,若是破了,咱十四爷肯定双倍赔给你,快去把好酒好菜端来。”
朱大赤嗓门自然最大,他一边斥骂店小二,一边打量着房中的陈设,寻思着这个清月楼就如此奢华了,那孔雀楼会是一般怎样的金碧辉煌啊。
“老朱,越来越没大没小。”为人老成稳重的尉迟野有些不悦的望着朱大赤低声喝斥道。
“嘿嘿,十四爷不会在意的,您说是不,十四爷。”朱大赤可不管这些,嘻皮笑脸的望向赢玄。
赢玄只是微微一笑,他挥了挥手,让店小二快去,店小二无可奈何,只得向外走去。
没走两步朱大赤却又把他叫住了,问道:“你这里可有歌姬?”
“这个自然是有的。”那伙计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副心灵神会的表情。
“哈哈!快点去,女人一定要漂亮,记住了吗?”
“是!是!我这就去。”
伙计带着怪笑,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很快,酒先送来了,众人也不等菜,开始大杯大碗喝了起来,划拳猜枚,热闹非常。
这时,隔壁的莺声燕语不断,使朱大赤心痒难按,他久等歌姬不来,便悄悄溜了出去,出去没多久,门口忽然传来了朱大赤的喝斥之声:“好你个不识相的店小二,为何女人直往他们房中送,却不给我们送来,我们少给钱了吗?不行,这个女人归我们了。”
“哪儿来的乡巴佬,你竟敢敢和我们抢女人!”
“军爷,你搞错了,这是这间房里的歌姬,您那房的马上就送来。”
朱大赤从房内出来,恰好遇见一个身材丰满,怀中抱琵琶的美娇娘,这要被那酒楼的伙计送入隔壁房中,眼看着对方的房中陆续有歌姬被送入,而自己的房中却一直没有送来歌姬,朱大赤一时心痒难按,便上前将那歌姬抢了过来。
被人抢了女人,隔壁房的那些人自然不干了,顿时怒火上涌,六名原本守在门口的守卫忽然冲了上来,对准朱大赤的面门迎面就是一拳。
“他娘的,哪儿来的乡巴佬,敢和我们抢女人。”
朱大赤措不及防,被一记老拳打在鼻梁上,血顿时喷了出来,把他扎蓬蓬的一脸大胡子染成了红色。
那六人顿时趁势一起冲了上来,把朱大赤按在地上乱打,女人尖叫声、小二的哀求声,门口乱成一团。
房内喝酒的人刚开始并不当回事,这声色场所,有些纷争是正常的,何况这老朱色胆包天,又生的五大三粗的,闹出点事儿也没什么关系,顶多就是赔些银子而已。
可没多久便听外面传来了打架声,众人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一起冲了出来,只见朱大赤被人按在地上猛踢狠揍,尉迟野的眼睛顿时红了,他大吼一声冲了上去,一脚把其中一人踹倒。
其余的天策军之人顿时全都勃然大怒,一起冲上去揪打。
此时,赢玄也要冲出去,却被李在道一把拉住,赢玄有些不解的回过头,望向李在道。
“隔壁房的是太子府的人,你若冲了出去,这架还怎么打呢?”
“太子府的人?”赢玄眉头一皱,伸头一望,果然,对方那六人的宽袍之内隐隐有金色的锦服闪现,果然是太子府中三率的军马的黄金锦袍。
此时,天策军的人在尉迟野的带领下全都冲了出去,对方的六个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片刻间,便被打抱头鼠窜。
“混蛋,哪儿的忒货,连我们太子府的人也敢打,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隔壁房内冲出来了五六人,为首之人年约三十岁左右,穿一件锦衣玉袍,但模样却长得像山贼一样,对天策军怒目而视。
朱大赤鼻子被一拳打破,又被按在地上拳打脚踢,他连对方的毛都没碰着,心中着实愤懑难当,从地上爬起来,他狂吼一声,如疯虎一般扑了上去,一下子将为首年轻人扑倒在地,卡住对方的脖子,斗大的拳头朝他脸上猛砸。
对方人见天策军人多势众,他们不是对手,便拼命救出年轻人向另一头逃去,那年轻人被打得满脸是血,回头大骂:“原来是天策军的狗腿子,你们给我等着,朱大赤,你们等着瞧。”
天策军曾经在西京与神策军分管整个首都,太子府中的人自然是认得朱大赤等人的。
见打跑了太子府的人,赢玄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在李在道的耳边轻声说道:“告诉老朱他们,今天把事儿闹大,只要不出人命,有多大闹多大。”
“你想——”李在道突然恍然大悟,脸上同样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赢玄望着外面纷乱的景象,不由沉声说道:“既然他不想见我,那我就只能自动送上门,逼着他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