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天上的繁星稀稀点点,但夜空下的樊城确实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从不远处传来的鼓声响彻了整个樊城,通明的火把在樊城穿梭,整个樊城仿佛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似的。
“他奶奶的,又是详攻。”杜胜带着手下的亲信将士大步走进了营帐,把头盔重重的往地上一扔,大咧咧的叫骂道。
“将军,这样不是办法呀?我们的将士休息不好,哪有精力打仗呀?”于正雄苦着脸说道。
“他娘的,你以为老子不知道啊,别说他们,老子也累啊,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你又不能不防,说不定哪次他就真攻过来了呢?”
杜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望着恭敬的站在左右的诸将,问道:“参军有何妙计啊?”
杜胜的参军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书生,叫陈楚石,原本是那延平皇二十一年的当科进士。虽是书生,却不爱做文官,偏爱战场的豪情,机缘巧合之下投到了杜胜的帐下,成了他的参军。
“这耶律楚雄深通兵法,据说当年专门重金聘请了我中原的先生去教他习文识字,这东胡人懂了兵法确实有些麻烦,呵呵,不过,其实将军大可不必如此,我樊城城高墙厚,就算东胡贼子攻过来了也休想功上城来,再者城楼上也根本用不了那么多人,我军营帐又毗邻各方城门,所以属下建议,将军可分五万人守城,其余将士皆安睡,若真有敌军来袭,可遣使一名前来通传,倒时再叫醒营中将士也不迟。”
杜胜沉吟片刻,说完:“诸位将军对于陈参军建议可有疑义?”
“末将没有疑义。”众人躬身道
“好既然如此,通报三军,着陈颖,傅干,鲁先,三位将军统兵五万今夜戍城,如遇敌袭,则点起狼烟鸣鼓为号,其他将士怎安枕休息,如果没有战鼓之声,则无需起来。”
“末将领命。”陈颖,傅干,鲁先三人领命而去。
散了众将之后,杜胜带着陈楚石径直来到了太守府中。
由于太守府是樊城中最大最豪华的庭院了,所以杜胜很自然的就把太守府让给了赢玄等人居住,并让赢玄几人所率领的南营将士扎营在旁,守卫太守府。
赢战渴望建功立业,便推辞了杜胜的好意,搬到了大营中与将士同住,所以太守府中真正居住的只有赢玄和赢睿两人。
赢玄和赢睿在来之前便明白,皇子的身份在很大程度的上抑制了他们的行动,不到万不得已,杜胜是绝对不会让他们二人上战场拼搏的。
所以赢睿整天便安逸的住在太守府中,除了每天杜胜回来拜会几次外,基本不会有人来打扰,这也让赢睿乐得自在,每日在府中看看书,写写字,日子过得也算清闲安逸,除了那恼人的鼓声和嘶喊声,其他和在西京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差距。
赢玄虽然有心想上战场杀敌,却一直没有等到机会,就算赢战到了前营与众将士同吃同住,但却一直没有上战场的机会,唯一一次被派上战场还只是去负责打扫战场。
樊城中大部分居民虽然都已经扯到了后方,但是还是有一部分居民或因为年迈无法远行或因为舍不得离去,又或因为一腔热血而不愿撒手而去的任然留在了樊城中,与樊城同存亡。
但战争年代,粮食变成了一个问题,尤其是在冬日将近的时候,能带走的都已经被离开的人带走,剩下的只有满目的苍茫。
赢玄在得知后,便带领朱大赤等人在樊城之中走街串巷到处救济这些留在城中的居民,并组织了一部分妇孺孩子在军营中帮忙救治和照顾伤病,以劳动换取温饱。
而那些没有行动力的老人,赢玄亲自带人在街上开设了粥棚,每日派人给孤寡老人送去食物与柴火,让那些老人妇孺不至于在这样的战争年代在饥寒中死去。
但是赢玄心中明白,这样的接济不可能持续太久,一旦前线吃紧,后方的粮食就要源源不断的先供应给前线作战的将士,到了那个时候,城中的老人妇孺便不可能在得到半粒粮食。
而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办法便是尽早结束战争。
“请两位皇子放心,我大秦铁军所向披靡,兵锋所向,定是无人能挡。”杜胜跨坐在太师椅上,拱手对着坐在对面的赢玄和赢睿说道。
一脸的自信与高傲。
赢玄不知道杜胜的自信源自何处,也不知道他现在的这份自信是真的自信,还是只是为了让自己二人安心而做做样子,但不管是哪一个,都让赢玄有些忧心。
作为统帅就如此的骄横,那就更不用说他手下将士了,骄兵必败。
但显然赢睿听了杜胜的话后欣喜异常,一脸笑意的对杜胜说道:“有杜大将军在此,定是不会让东胡贼寇逾越半步,本王和十四弟自然都明白,只是希望杜大将军能尽快结束战斗,解救我大秦子民于水火之中,此乃大功德也。我大秦子民比对将军感恩戴德。将军之功业也必会被我大秦子民,甚至整个天下所传颂,流芳百世。”
“呵呵,皇子廖赞了。本将只是做我分内之事而已。哈哈哈。”杜胜被赢睿的话说的有些飘飘然的感觉,假意的谦虚了起来,但满面的红光却更加的明显了,脸上的笑容也更甚了。
突然,“啾——”的一声刺耳的箭鸣后,鼓声雷动,樊城一下子陷入了喧闹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杜胜大惊,走出门外叫道。
参军陈楚石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但见杜胜身边站着赢玄和赢睿,却欲言又止,询问似的看了看杜胜。
“赶紧说,是不是东胡人攻城了?”杜胜不耐烦的道。
“陈颖将军来报,东胡大军来袭,还请将军速速前往大帐主持大局。”
“他奶@奶的,东胡人还真会挑时候,居然这个时候来攻城,真是一刻也消停不停,两位皇子尽管安心歇息,本将这就去指挥我大秦儿郎杀他个片甲不留,让他有来无回。”杜胜匆匆行了一礼后,便匆匆带着陈楚石向前线大营赶去。
走到半道,鼓声突然停了,原来杂乱的喊杀声也邹然消失了。
杜胜不由打了一个激灵,疑惑道:“为何鼓声停了?难道东胡兵已经攻上了城墙?那为何连厮杀声都没了?”
陈楚石也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将军不如前往城楼一探究竟。”
“走,跟老@子到城门口瞧瞧。”杜胜大手一挥,一马当先,带着几百亲兵便往城门处跑去。
城门附近站满了一时不知所措的士兵,人声鼎沸,连绵的火把就像一片涌动的火海一样,甚是壮观。
但这一切在杜胜的眼里却是格外的刺眼。
“孚威大将军在此,前面的人速速让开,如有挡道者,格杀勿论。”杜胜身边的一个亲兵大声喝道。
这一声喝就如同用一块扔入平静湖面的石头,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的士兵一听格杀勿论,各个都赶忙向后退去,生怕退的慢了会被当成挡道者给斩了,但是后面,甚至更后面的士兵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前面的士兵拼命往后退,往后挤,但是后面的士兵却一动不动,一时间有人被挤到在地,有人被踩到了别人的脚,有人被挤掉了火把,有人的衣服,头发,被火把引着了,拼命的拍打身上的火苗,但却又和别人离得太近,又把别人引着了,一直时间,火苗肆意,火光冲天。
一时间,嘶喊声,求救声,叫骂声,混杂不堪。
“你个直娘贼,谁让你喊的?老子杀了你。”杜胜被那个亲兵气急了,拔出刀,一刀劈死了那个亲兵,然后转身对身后的亲兵队说道,:“你们马上到各营找到众位将军,让各营将军迅速收拢营中将士,三更之后,凡有擅自出营者,斩立决。”
“得令。”身后几个亲兵调转马头向各营奔去。
“所有人给拔刀出鞘。”杜胜下令道。
“噌——”一声声整齐而又悠长的刀鸣声后,一把把锃白光亮的横刀出鞘,腰肢苍天。
“喝——”横刀出鞘后,杜胜的亲兵们整齐而又洪亮的大声,几百人齐声高喝,犹如九天旱雷,震耳欲聋。
“随我喊,各营将士听令,立刻停止骚动,身边若有火灾者可先扑灭火源,其他人站在原地不动,凡有不从者力斩。”
“各营将士听令,立刻停止骚动,身边若有火灾者可先扑灭火源,其他人站在原地不动,凡有不从者力斩。”
“各营将士听令,立刻停止骚动,身边若有火灾者可先扑灭火源,其他人站在原地不动,凡有不从者力斩。”
杜胜的亲兵队十分尽职的一遍一遍的喊着,周围骚乱的士兵也逐渐安定下来。
杜胜见周围稍微安定下来了,便有喊道:“凡是校尉及其以上者都给我站出来,把你们自己营中的士兵找出来,带回营中,如有违者,力斩。”
“凡是校尉及其以上者,把你们自己营中的士兵找出来,带回营中,如有违者,力斩。”
“凡是校尉及其以上者,把你们自己营中的士兵找出来,带回营中,如有违者,力斩。”
随着杜胜亲兵队的高声指挥,逐渐混乱的街道逐渐恢复了秩序,原本不知所措的将士们也迅速的从茫然中回复过来,展现出了军人应有的纪律。
军队中的军官们此时发挥出了作用,在他们的呼喊下,恢复镇静的士兵逐渐向各自营中的军官靠拢,有些速度更快点的,已经在军官的带领下逐渐向自己的营地走去。
拥挤的街道终于逐渐有序,逐渐空出了街道。
突然,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传来,一队百人轻骑从城门口的方向向这边疾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