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擎还真把凌远猜得很透,和亲这回事是两国平息战火的唯一的方法。
梁国打不过大齐,这是一开始他们就知道的,只是他们和哈鲁国联手了,却又没想到哈鲁国最后又和大齐讲和了。
所以梁国现在倒有点里面不是人了,所以能保证与大齐的关系,只能有和亲这一条道。
大齐新皇年岁正好,正是该充盈后宫的时候,他们倒是算计得好得很。
梁国的使臣在萧瑾瑜她们到皇城的三天后到的,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次竟是太子凌远亲自带着自己的妹妹来的。
萧瑾瑜倒是没有什么太过激动的地方,反而平平淡淡的,凌远却不能这么淡定了,说话是咄咄逼人,在朝堂上都一点没收敛。
听得萧瑾瑜直皱眉,不过来者是客,她也没与他一般计较。
因为该算清楚的已经算清楚了,她对他像是第一次见的陌生人一样,只是这个陌生人不够有礼貌让人不太喜欢。
凌远也不是傻子,见萧瑾瑜对自己冷淡成这样,自然是知道她肯定在怨恨自己了,毕竟他做过的什么事情,他比谁都清楚。
可是人在感情上犯傻往往是看不清楚的,他只觉得自己没错,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能跟她一起,可是别人不一定会领情的,自然看待事情心态就不一样了。
作为东道主,萧擎没有失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对凌远这个人确实喜欢不起来,说实话跟拓王羽相比,他更觉得拓王羽值得。
凌远太功利了,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得来这太子之位的,不过就他了解梁国的储君人选一开始并不是他。
能在一众皇子中做了太子,想必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而且在这之前自己虽与他接触不多,可是仅有的几次接触让他并不喜欢凌远,自然现在也不会改变这个看法。
凌远似乎对萧瑾瑜的冷淡疏离根本没当一回事儿,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倒是他那个妹妹看起来十分安静,萧瑾瑜第一次见到这么安静的女孩儿,不太喜欢说话,稍微问一下就说:“一切全凭父皇和哥哥做主。”
这倒是让萧瑾瑜问不上话了,她和萧擎走在一起的时候,问:“皇叔觉得此事该如何做?”
“顺其自然吧,不过既然凌远如此想让自己的妹妹进宫,皇上何不满足,也好让他不必纠缠。”萧擎说的轻松,好像这事儿就这么能成一样。
萧瑾瑜道:“皇叔确定?若是……”
“皇上怕什么?好歹她进宫了便是你的人,到时候是圆是扁不是你说了算吗?”
萧瑾瑜没说话了,萧擎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两人就这么走了一会儿,他有事先回王府了。
萧瑾瑜觉得萧擎这几天很奇怪,哪里怪又说不上来,只觉得两人似乎疏远了。
萧瑾瑜见他离开,只得独自一人往前走。
凌远站在御花园等了萧瑾瑜许久,见到她过来,赶紧迎了上去,道:“瑾瑜。”
“太子可有事?”她见到凌远又拿出那副疏离的样子,淡淡的问。
“瑾瑜,我们不必这样陌生的,我还是凌远,那个小时候带你上山采药的凌远哥哥。”凌远有点怕萧瑾瑜现在这个样子,他知道自己为了得到她用了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可是这又怎么,他无非是想永远跟她在一起,况且他一直就不曾对她做过什么。
就算是在哈鲁国那一次,他也只是想算计萧擎,只是没想到最后出现的是萧瑾瑜。
“太子说笑了,你是梁国太子,而朕是大齐皇帝,可不敢当你是哥哥。”萧瑾瑜说。
“瑾瑜,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可是我也是没办法的,我们肩上都背负着不一样的使命,你应该理解我的。”凌远从小跟萧瑾瑜一样,都是养在民间的,不过他一直知道自己是皇子,而他的目的也是能够顺利坐上储君的位置。
“太子你真的严重了,既然两国交好,朕如何会怨恨太子呢。”萧瑾瑜礼貌得很,只是没了一点感情,特别生硬。
“瑾瑜我还是希望我们两人像小时候一样。”凌远真的有点怕萧瑾瑜一直这样,她对自己的偏见如果根深蒂固了,他就算把她带回了梁国,怕两人也不可能友好相处了。
萧瑾瑜小时候跟他相处了几年,她的性格他自然是很清楚的。
“小时候?你觉得还回得去?既然你如此执着那我也告诉你,我们的关系回不去,从你有预谋的进宫来我身边,到哈鲁国发生的一切,你告诉我,这事儿不是你凌远做的?”
“还有,凌远我再告诉你一次吧,你所做的事情,就算是杀了你,也说的过去,可是我念及小时候的恩情所以放了你一马,你应该明白。”萧瑾瑜有些生气,说的语调比较急,说完还有些喘。
其实在他与拓王羽联手那一次,给战马下毒萧擎就没打算放过他,因为萧瑾瑜始终欠了凌家,所以才央萧擎放过他。
他时梁国太子这事儿萧瑾瑜是没有想到的,更没有想到他还会代表梁国来跟大齐谈联姻的事情。
凌远何尝不知道是萧瑾瑜故意放过他,不然在哈鲁国那一次他就不可能全身而退,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认为萧瑾瑜对自己还是狠不下心了,肯定是顾忌曾经的情谊。
只是这一点他猜错了,萧瑾瑜放过他不是因为顾忌两人的情谊,而是凌大夫临时的恳求,说让她以后不管如何都不要跟凌远反目。
就是因为答应过别人,她才会这样。
不然就凭萧瑾瑜瑕疵必报的性格就不可能放过他。
她也不是没给凌远机会,只是一次次的机会都辜负了自己的信任,这样的人她如何还敢相信。
从小生活的环境和身上的秘密,让萧瑾瑜对人的信任没那么深。
“瑾瑜……”凌远还想说什么,只是话还没出口就被萧瑾瑜粗暴的打断了。
“好了,朕累了,该说的话,朕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望太子好自为之,不然就算让两国开战,朕也不会放过你。”她说完扬长而去。
剩下凌远一个人站在一树凋零的樱花下,好之为之?凌远嘴角溢出一丝讥笑,他最不会的就是好自为之。
若是好自为之他会永远被人踩在脚下,永远坐不上太子之位。
他的母亲永远是看人脸色的妃子,他的兄弟永远会对自己蹬鼻子上脸。
安排给梁国使臣的地方在宫外,离萧擎的王府倒是不远,萧擎回去正好都要经过那个地方。
这几日他因为有心事,没骑马而是乘的马车,刚到街口马车突然就停了。
“怎么回事?”萧擎的声音从车内传来。
车夫在王府多年,平常做事都是很谨慎的,想必是遇见了什么才会停下来。
“王爷,前面有个小公子拦住了马车。”车夫道。
萧擎说:“绕开他走。”他对百姓脾气倒是挺好的,一般不以身份压人。
车夫有些为难,说:“可是绕不开。”
萧擎听后冷冽的剑眉蹙了一下,伸手撩开了车帘,道:“为何绕不开?”
他抬眼看到外面才知道车夫说的绕不开是什么意思,原来真绕不开,不是无心拦住了,而是有意拦在这儿,当然绕不开。
只是这哪里是小公子,这不是凌远的妹妹凌姿公主嘛。
“公主拦本王的马车可有事?”再怎么说也是梁国的公主,他纵然再不高兴也不可能在大街上发火,只是表情略淡了些。
凌姿自认为姿色是几位公主中最好的,不然哥哥也不会挑自己来大齐。
只是对于做皇妃她不感兴趣,来这里无非是因为母妃和父皇的命令。
虽然皇上也算难得养眼,可是她并不喜欢,她反而看上了这个冷面的王爷。
她早就听说大齐新皇是个没有实权的傀儡,一切都是这个王爷说了算。
正好她也不喜欢皇上,若是能成为王妃,是不是更能帮助梁国呢?
所以她才打着胆子换了装扮特意在这里等着萧擎的马车。
“王爷,凌姿有几句话想单独与王爷说,不知王爷是否方便?”她身边带了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一直跟在她身边,听她这么说,想要说什么,不过在她的眼神下张了张嘴,又低下头了。
萧擎自然都看在眼里,他不知道两人有什么话可说,直接道:“不方便。”然后放下帘子就准备要让车夫离开。
凌姿一看有些着急了,忙冲到了马车前面,这下就算是退也退不开了。
车夫更加为难了,刚才自家王爷称呼她为公主,这大齐的公主都在宫内,能在这儿的自然就是梁国来的公主,他可是不敢得罪的,只得继续停着。
萧擎再次撩开车帘,道:“公主再不让开,就别怪本王不注重两国交好了。”
“王爷是怕我?”凌姿见他这样反而笑了。
萧擎不明白她到底为何笑,当然也不想去猜,轻哼一声道:“本王还有事,还请公主让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