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长今笑意渐深,明明朗朗的自嘲道:“我自己就是个笑话,你的笑话有什么可看的?与其看你的笑话,我倒不如关上门想想自己的造化。”

说完,木长今曲起双腿从地上站起,她的身形比木长荷还要瘦一些,整个人像摇摆在风中的残柳,好像随时都要死亡了一般,摇摇欲坠。

蓝水星在她笑意缱绻的眼底似乎看到了悲凉,她眸子沉了沉,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木长今笑了笑,露出整排秀丽的牙齿,道:“我跟了八爷三年,三年小产了三个孩子,身子骨越发不如从前了。”

蓝水星睨眼,清凉的同情从眼底渗出,她不可思议的盯着木长今看,道:“八叔虽说性子风流,但还不至于混蛋,你既然有了身孕,怎么还会流掉?”

木长今眉眼闪过一丝薄薄的寡淡,道:“因为,我不想要!”

蓝水星……怔了一下,脱口而出,“为什么?”

木长今眯眼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寥寥寂寂的笑了笑:“无情无爱,为什么要生孩子。水星,我跟你不一样,我是被贪得无厌,心性冷残的父亲逼的嫁了八王做了小妾,所以我是恨的。而你不同,你是爱的,纵使你是商业联姻,但你有希望。而我,没有。无论我用尽多少力气尝试着去爱那个大了我十几岁的男人,我还是没有办法死心塌地的爱上他……何况,他时常换女人,换的比我的衣服都勤快……所以,看开了,也看淡了。何况,小世子爷跟我的感情要好,像是自己生养的孩子,就更不能生了……”

蓝水星没再说什么,木长今从袖口丢下一瓶黑色的小罐子,道:“见不得你常常哭鼻子找我诉苦,我能做的就到这了。一粒见效,听说很持久,如果那个大夫没骗人的话,可以怀上。”

说完,木长今站起,然后披上浅粉的貂皮风披对蓝水星俯了俯,告辞离去。

蓝水星盯着那枚黑色的小罐子,柔韧的光束噙着几分阴翳。

真是没想到,她一国傲娇的小公主,在南蜀受父皇母妃的疼爱,哥哥的宠溺,如今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要靠一瓶小罐子来维持自己单薄的婚姻。

冷嗤,嘲讽,苦涩,孤独……淡淡的恨意!

风清阳处理完兰庭轩的事,听说太子尚未离去,所以过来看看。

他走路如风,无声无息。

他到的时候,蓝水星正在努力尝试搀扶风流逸起来。

女人的身姿纤细,又不会武功,哪那么容易弄的动一个半死不活的醉酒男人。

风清阳冷沉的看了风流逸一眼,道:“清竹呢?”

蓝水星一惊吓的一大跳,心想九贤王什么时候到的,她竟然一点也未察觉到。

蓝水星勾唇,扯出一丝笑意,道:“回九叔叔,马车的轮子冻坏了,她才修。”

风清阳抬手试了一下风流逸的额头,眸子沉了沉,道:“他发烧了,晚上别回去了。安排住下!”

蓝水星紧张,但想到木长今临走前说的话,心下一狠,道:“不必了,太子不习惯住别人的府邸,不如九叔叔安排马车送我们回去?”

她说的是疑问句,其实是在陈述事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