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即将拍完收工,詹姆斯·卡梅隆的心情不错, 几乎能算轻松了, 居然跟奥黛丽开起了玩笑, 说可以把凯特叫下来, 换她上去拍一条。

奥黛丽笑着摇头。

拍完最后一个镜头后,莱昂纳多继续趴在栏杆上,工作平台花了十几分钟把道具船转回地面。他跳下来, 顾不上凯特, 飞跑到奥黛丽面前。

“奥黛丽!”有些气喘。

她拉了拉他的衬衣领子, “Leo, 你这个造型将会迷死数以万计的女孩子。”

“那你呢?”

“也被迷住了。”她拉起他的手, “来吧, 你该休息休息。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凯特。”

凯特打着呵欠,“我实在困极了!”她脚步发飘,“我都不知道我今天演了些什么!”

奥黛丽微笑, “你快回去休息吧。”

凯特看着她,“你今天——噢, 我真笨!”她很快走开。

他们一路都没说话。

还没走回度假小屋,莱昂纳多就忍不住停下来吻了她。路过的人们吹起了口哨, 还有人鼓掌。

奥黛丽微笑着推开他。

莱昂纳多没能立即打开门。

钥匙掉了一次,捡起来,随即又掉了一次。

奥黛丽开始大笑, 莱昂纳多也笑了。她弯腰捡起钥匙, 开了门。

他从背后抱着她的腰, “babe,你能来我真高兴。”

奥黛丽差点摔倒,“你抱着我,我都没法走路了。”

“就要抱着你,一分钟都不想松开。”

“你应该先去洗澡,然后睡一觉。”

他松开手臂,她转身面对他,“快5点了,你睡几个小时,下午跟我去蒂华纳。我没带衣服来,我能穿你的衬衣吗?”

他轻柔的吻她,含糊的说:“不需要问我。我的一切你都可以支配,Anything。”

莱昂纳多沐浴出来,奥黛丽已经换上了他的白衬衣,光着腿,半躺在床上,线条优美,姿态迷人。

他走到床边俯身吻她,她伸手拉开了他腰间的浴巾。

他们上次滚床单还是将近一年前的事情,简直像是隔了一个世纪。中间他们都分别跟其他人滚过床单,体验各自不同,但此时,他们都觉得对方才是那个最契合的人。

“我以为你很累了。”她低语。

“什么?”他迷迷糊糊的。

晚上,他们回到洛杉矶。

狗仔队兴奋的发现,奥黛丽周一早上从莱昂纳多的公寓离开,返回加州理工上课。

“他们复合了吗?”娱乐记者想办法到处求证,没过几天,奥黛丽却跟克里斯蒂安·贝尔出现在一个画展上。

奥黛丽的照片总是出现在娱乐版上,还常常成为头条。家长们觉得她的感情生活太丰富了,实在不是什么好榜样。美国社会尤其是中产阶级现在还是相对保守的,成功男人的指标是有房有车,妻子美丽儿女可爱,周日上教堂,定期忏悔,反对堕胎,天天遛狗,邻里和睦;奥黛丽这种不满18岁就交往数个男友的女孩肯定是非主流了——她还是个世界级的明星偶像,这就更糟糕了。

但这些在青少年中不但没给她减分,反而让她更受欢迎了。女孩子都想成为她,或者至少模仿她;男孩子都想跟她谈恋爱,或者假装自己有机会跟她谈恋爱。他们寄出无数信件去她的经纪公司,FANS来信成袋成袋的拎下邮车,寄来的礼物更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CAA有专人负责她的信件和邮包,他们把其中一些正常的礼物连同信件装箱送到奥黛丽家里。

莱昂纳多的心情简直犹如坐过山车:前几天她还在床上跟他缠绵,几天后她就能拉着别的男人的手去看画展。他本来以为这次他们能复合,结果——奥黛丽这个残忍的女孩!她确实善于玩弄男人的心,她的其他追求者是什么心情他不关心更不在乎,他只知道自己是既爱又恨,但这更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在这场争夺战里他要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奥黛丽这个冷酷的小混蛋,他要她成为他的,他一个人的。过程越曲折,最后的胜利就越有成就感。

他从没有把“失败”计入考虑范围。那是不可能的。

4月5日,沃卓斯基兄弟再次到了冰凤凰影业,带来了经过多次拉锯磋商敲定的合约。冰凤凰投资3000万,取得票房总收入的18%,片头厂标、制片人,其他后期收益分红比例不一;男主角的最后决定权也写进了合约。

沃卓斯基兄弟仍然没敲定男主角,他们甚至去找了威尔·史密斯——一个黑人救世主!想想也觉得太敢想了。

“8月份之前你们最好签下了男主角。如果到时候还没有人肯签约,那我可能会指定人选。”

沃卓斯基兄弟表示接受。华纳兄弟影业也在为了男主角的问题催他们,他们几乎考虑过所有稍有名气的适龄男演员,只是很多人连剧本都没看就拒绝了。沃卓斯基兄弟在好莱坞还只是新人,大明星看不上他俩,小明星他俩也看不上。

他们考虑过基努·里维斯,但基努接片的风格比较任性,他们拿不定主意他会不会看剧本。他们把剧本送给他的经纪人了,但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莱昂纳多没在洛杉矶待多久,4月12日飞往法国巴黎,开拍《铁面人The Man In The Iron Mask》。

同一天,奥黛丽也离开洛杉矶飞往波士顿。

狗仔队前脚送走莱昂纳多,后脚就追上奥黛丽,转场都没有时间差的。

“Leo的航班刚飞走。”马特·达蒙看着候机室外起刚刚起飞的飞机。

“So?”她没抬头,一副刻苦学习的假仙样子。

马特马上换了话题,“最近在上什么课?”

“选修课,俄国文学。”

“May I?”

奥黛丽把书递给他,“学校要求每个学期要上一门人文社科课,AP课程免修了几门。”

“能应付过来吗?”

“还好。”她在即时贴上写了一行字“我爱学习”,贴在书页上。

马特就笑,“没人相信你居然去念了个理工大学。”

“觉得女孩子只能去念语言或者文学类专业,那也是一种歧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像你这种情况,大部分人都会选择事业,选择好莱坞而不是学业。”

“我知道。小牛唱片总觉得我该致力于进录音棚和开演唱会,但什么都比不上你有另一个出路更重要——如果我以后唱片卖不出去了、过气了,至少还能找个实验室待着。”

“你是什么专业?”

“计算机科学,人工智能方向。”

“这个专业好像要继续念下去才更好一点吧?”

“也不一定。念不到博士,可以雇佣博士,只要掌握未来科技的发展方向就好了。”

“你想做科研还是?”

“做实业啊,当然是开公司、做CEO、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啊!”她一脸正经。

马特有点困惑,“我以为你对拍电影比较感兴趣。”

“拍电影只是投资。拥有制片公司又不需要对电影产业有多么深入的了解。”

“迎娶高富帅,哈?”这个词组很新鲜。

“有问题?”

“没有。”他笑,“只是我以为你没考虑过结婚。”

“我的心理医生说我很可能会早婚,如果没有早婚就会很晚才结婚。我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会考虑到结婚的问题?结婚又不是必须。”

“确实不是必须。”

“家庭的出现是因为需要结伴抚育后代,但如果一个女性有能力有金钱独自抚育后代,根本不需要结婚啊。”

“可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美国社会还是保守派居多,一个女人如果不结婚而生下孩子,那就要准备好接受其他人的鄙夷和批判。男人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因为男人没有子宫。”

“你是想……你怀孕了吗?”马特疑惑的问。

“你想什么呢?”奥黛丽大大的翻了个白眼,“没事不要瞎想!”

上了飞机,马特·达蒙还有点晕乎乎:这女孩到底在想什么?他接受过高等教育,当然能听懂奥黛丽在说什么,但这个思维方式是跟美国主流社会结构脱节的、有冲突的。

即使在号称开放的好莱坞,人们遵循的仍然是那套保守派的生活方式:你得有个家庭、有至少一个孩子,养条狗,每天不是遛狗就是遛孩子;如果是女人,你得敬爱丈夫疼爱孩子谈吐得体下得厨房上得厅堂,出轨偷情劈腿是大忌会被踩到永世不得翻身;至于男人,只要赚钱养家,私生活有点瑕疵不算个事,没人在意。

至于同性恋?拜托,好莱坞没有同性恋!

马特想到她跟查理兹·塞隆之间的女同传闻:查理兹身高腿长肤白貌美,居然没有男朋友!这简直令人无法相信!奥黛丽呢?她看上去既不爱基努也不爱莱昂纳多,是不是用这些人来掩饰她的同性恋倾向——也包括他?

或者她是双性恋?

他突然不确定起来。

“你为什么总看着我?”奥黛丽打断他的沉思。

“什么?”

“你在发愣。想什么呢?”

“想你。”

“可我就在这儿。”

“你就在我身边,但看上去像是远在天边。”

她皱眉,“这是个譬喻是吗?”

“也许吧。”他小心的握住她的手掌:手掌不大,肉乎乎的,软软的,手指小小巧巧十分可爱,指甲修剪的很好,细心的抛光过。

他情不自禁吻在她手背上。

奥黛丽挺平静的,就是过了一会儿她抽回手,有点嫌弃的拿纸巾擦了擦手背。

马特略显无奈的笑,“奥黛丽,你可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本·阿弗莱克开车来接他们,一边塞着行李,一边说:“奥黛丽,你这是要搬家吗?”

“就你话多。”马特提起一只行李箱。

她不仅行李多,带的人也多:保镖科特、助理吉娜现在几乎是她走哪就跟到哪。凯文·波塔斯基觉得她现在出门只带两个人太少了,坚持要再给她增加一个保镖,奥黛丽坚决没同意。

到了酒店,马特·达蒙一手拎着自己的行李袋,另一只手拉着奥黛丽。奥黛丽斜背着一个大帆布包,学生气十足。

两个人拿了钥匙,乘电梯上楼。

本气得瞪眼,“我看上去很像服务生吗?”话是这么说,还是认命的把行李箱拿到酒店大堂,一个行李员把行李箱装到推车上,送到她房间。

本跟着行李一块儿上来,“你们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我要回家一趟。奥黛丽?”

“什么?”她正在指着让行李员放下行李箱。

“你晚上去哪儿?”

“写作业,睡觉。”

本瞪大眼睛,“你已经不是未成年了。”

“我知道。”她在帆布包里摸来摸去,不知在找什么。

马特拿出钱包,给了她两张十块的钞票。

奥黛丽随手接过,递给行李员,“谢谢。”

本·阿弗莱克有点发愣:这俩人!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了?她不用开口马特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她的态度也很随意就像这事常有一点也不稀奇。

“晚上一起吃饭?”马特问她。

“你不是要回家吗?”

“就待一会儿就回来。”

“本也去吃饭吗?”

本犹豫了一下,“不,我跟卡西晚上可能会在家里。”

“我记得你们家住在一起,不太远,是吗?”

“算是邻居了。”

“我好像还没见过卡西。”

“他住在纽约,在哥伦比亚大学就读。”

提到哥伦比亚大学奥黛丽就很生气,“哥伦比亚大学没有给我offer!”

“可就是给你offer你也不会去读。你不是连MIT都不愿去吗?”

“那不一样!‘不能去’跟‘不想去’一样吗?”奥黛丽很气愤。

“那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好了,别生气了。”马特温和的说。

他们离开了她的房间。

回家路上,马特显得心情很好的样子。

“喂,马特。”

“什么?”

“你跟奥黛丽——”

“怎么了?”

“你来真的?”

“我什么时候对感情的问题开玩笑了?”

“你不是说不能对我们的投资人下手吗?”

马特瞥了他一眼。

本挑眉,“你们之间,好像很有——我说不好,她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气质,一点也不像小女孩(little girl)。”

“她不是个孩子了。你得弄清楚这一点。”

“这我清楚。可你不觉得你的对手太多了吗?”

“这恰恰说明了她的优秀。”

“是啊,”本叹息,“不到20岁就成了最红的Icon,上帝真是宠爱她,给了她美貌,给了她歌喉,还给了她头脑!”

“你说话的口气,好像也爱上她了。”

“我是爱她。我是说,谁能不爱她呢?”本耸肩:“但是她有点,过于聪明了。你知道我不喜欢太聪明的姑娘,我要是想偷偷撒点谎,就会很容易被她揭穿。这样不好。男人得适当的保有一点神秘感,你懂的,不能让她什么都搞得清清楚楚。”

马特直笑,“你说什么?”

妈妈南茜对奥黛丽也充分表达了好奇,“如果机会合适的话,我很想见见她。”

“她会在波士顿待一个月,你要见她很容易。”

“我想她一定是个可爱的姑娘。”

“她是很可爱。”

“我会不会吓坏她?”

“会吗?”马特不很确定的疑问。

“我可以假装去探望你,然后你很随意的说‘噢,honey,这是我妈妈’。”

马特有点羞涩的微笑,“妈妈!我还没有到可以叫她‘honey’的地步。”

“什么?”南茜捏着他下巴,“这么可爱帅气的男孩还不能打动她的心?”

当她得知儿子不在家吃晚饭就为了回去跟奥黛丽出去吃饭,马上给了他车钥匙,“现在就去吧。带她去你最喜欢的那家餐馆。”

马特·达蒙回到酒店的时候,奥黛丽仍然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几点了?”她开了门。

“7点多了。你饿了吗?”

“吉娜给我拿了点巧克力,我叫他们先去吃饭了。”她嘴角还有点巧克力的痕迹,他伸手擦了擦她嘴角。

然后靠近她,轻轻舔了舔她嘴角。

“很甜。”他说。

随即吻了她,缓慢的,轻柔的。

她没有推开他。

但也没有回应。

就是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吻。

“奥黛丽。”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En?”

他轻轻拥抱她,小心翼翼的,像是生怕碰坏了她,“我的吻不够好吗?”

她微笑,“挺好的。”她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是不是要把她吻过的男人排一排:杰瑞德,吻技很好,但总不是太认真,有时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莱昂纳多,吻技很好,有点粗鲁,但不讨厌,吻到最后总是想跟他上床;基努,吻技很好,也很专心,就是自带禁欲气场;詹森,吻技青涩得不得了,不过他的可爱抵消了他的笨拙;哈肯,吻技不算太好,但学习能力特别强,已经青出于蓝了;马特,吻技很好,有点过于小心,不知道为什么。至于克里斯蒂安·贝尔,并不记得他,不算。

“你在想什么?是在想我在吻过你的男人里能排第几吗?”

奥黛丽一惊:这人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