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陡然生变

“小仇天资卓越,”元敬之夸奖道,“我也跟着沾光了。”他挥手让青铜剑缓慢下落。

俩人站定在地上,可能受了刚刚修行的影响,二人在心里上亲密了不少。元敬之颇为自然的伸出手牵住钟任仇,拉着他一起向前走去。

钟任仇任由他牵着,对于番劈山的珍奇异景,脸上虽然没什么过于惊讶的表情,却还是止不住的瞪大了眼睛仰着头往四处瞧去,全然不在意自己像个小幼童一样被人握着手向前齐齐抬脚走路。

番劈山虽然没有普通弟子把守,却层层禁制颇多,山内更是常年轮换着有七位“清醒着的”桨七宗的长老看守,闭关的仙师更是不知几何。元敬之每到一处便要拿出相应的印证身份的牌子,检查了不知道多少次才最终进入了番劈山之内。

原本云雾缭绕的,被包裹着严严实实的番劈山终于现出了原貌。

翠山绿水,鸟鸣兽嚎,纷纷杂杂的灵草随着微风轻轻摇曳,舒展着或艳丽、或素朴的花枝果实,诱/惑的人想立刻上前尝一尝。

正如元敬之所说,番劈山并无过多修行者。山内静谧异常,不闻人声,只有时不时的从深处蹿出一两只灵兽,警觉异常的看看他们唯二的两个人,又迅速逃跑。

元敬之拿出一个帛简,指着上面的图画,对应着山内的景色,细细给他讲了讲番劈山各处。他指着高耸入云的最高的山峰道:“这便是番劈山的主峰了。主峰奇珍异兽颇多,灵草种类更是繁多,修行者多是在主峰寻找无人占下的福地,在内修行。”

主峰虽高,却并不陡峭,不论是人是兽,都可轻松攀登。

钟任仇了然道:“那阿林肯定不曾呆在主峰吧。”

元敬之捏捏他的指尖,笑问道:“你如何知晓?”

钟任仇道:“我虽然不知道阿林凶狠起来会是何等样子,但你看它如此呆傻,腿脚又是个闲不住的,肯定早就被高人捉了去了。”

阿林嗷嗷的叫了两声,表示对钟任仇鄙视它的行为很生气,胖屁股一扭,小短腿一蹬,对着他撒娇。

钟任仇手指划过阿林的屁股,轻轻拍了两下,告饶道:“你不呆傻,是我说错了还不行。你倒是看看我猜猜你原先住的地方对不对可好?”

阿林圆脑袋一转,哼哼着鼻子等着他猜出来,一脸的不服气。

钟任仇看了看帛简上的地势图画,又踮起脚来看了看四周,指了指一个藏在主峰阴面,山形极为陡峭险峻高峰,问道:“可是这一座山?”

阿林耷拉下圆脑袋,不服气的哼哼两句,蔫头耷脑的缩在钟任仇怀里不肯出来了。

钟任仇又转向元敬之,询问道:“敬之哥要找的灵草可也在这座山上?”

元敬之含笑道:“是了,寒溟子便是生长在这座山上。”他解释道,“这山巍峨险要,又立于主峰北面,虽然山体很高,却终年被挡在阴影之下,不见阳光,积雪封山。是由灵草稀少,走兽也不常出现,更因为灵气之脉被主峰所占,鲜少有仙师在上修行。”

钟任仇拿起阿林的两条小前爪子,扑腾了两声,逗弄它道:“阿林的腿脚这么短,是怎么爬上去的啊?”

阿林闭着眼睛假装听不见的。

元敬之要找寻的寒溟子十分罕见。寒溟子生长于阴冷之处,需常年经受大雪覆盖才有可能生会生长出来。元敬之原先只在主峰上寻找,多年未果后才寻到这一座被遮挡在阴影之下的山峰,细细探找了几日,终于被他找到一株寒溟子。

这山被命名为劈九山,除了前方被主峰番一山所挡住之外,左右和后方还被围绕着番三山、劈一山和劈六山。

先前钟任仇还以为元敬之还可以继续御剑,并不觉得这劈九山有多难攀登,但却被告知“番劈山境内下了禁制,为了防止外人不得允许进入,所以都不得御剑飞行”。

看看这被层层环绕的劈九山,钟任仇还未行走,就觉得脚趾痛的不得了了。

他撇撇嘴,小声道:“这山名起的也太随便了吧,番一、番三、劈九、劈六,桨七宗这么大的宗派,竟然连命名都这么懒啊。”

元敬之弹了弹他的脑门,说道:“只说不能御剑飞行,法术还是可以施展的。只不过要多走几步,怎么,现在就累了?”

钟任仇并未学过法术,只好老老实实的与元敬之一起攀山。而已经吃胖了不少的阿林则被丢在元敬之背上,给对方增加负重。

虽然不能御剑,但元敬之还是可以使出别的法术,不过半日,两人就已经登入劈九山的半山腰。这里的积雪已经有半腿高,不说鸟兽了,连树木花草都非常稀少,幸好钟任仇已经换下了羊毛长靴,这才不觉得有多寒冷。

山体崎岖高峻,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怎么有,好不容易才看到一处向外突出三四丈长的大块岩石,元敬之挥扫开了岩石上的积雪,又铺上了毛皮垫子,这才容得二人一宠缓坐片刻。

钟任仇哈出几口热气,用脚尖踢了踢坐在他面前的元敬之,问道:“你当时是怎么把玉佩从阿林手中抢过去的啊?我看阿林也没你说的那么凶。”他努努嘴,示意他看正趴在自己肩膀上懒懒伸腰的阿林。

元敬之从储物袋中拿出两颗灶火果,递给他暖暖手,说道:“我采了一株寒溟子之后,恰巧赶上山中刮起大风大雪,本来想再寻找几株,只好放弃,转而找个山洞避避风雪。沿路倒是有几处洞穴,但都栖息着凶猛灵兽。最后我只瞧着一处山洞颇大,却只有阿林一个在洞中趴着歇息,本以为它这么小巧,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

钟任仇拿着灶火果搓了几下,笑问道:“你不会被阿林咬了罢?”

他本是随口说说,却不成想,元敬之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道:“嗯,咬了。”

钟任仇诧异的挠挠乖巧听话的阿林。

“它还张口拖着我的衣摆往洞内去,我这才看见了它一直趴着的石头上放着那玉佩,我刚刚伸手去碰,就又被阿林咬了一口。洞内不知有何机关,竟能使我头晕目眩,使不出任何法术,最后还是我拿出了这个,”他从衣领处拽出一根红绳,将上面缀着的东西给钟任仇敲了敲,“阿林才放过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