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不会说吗?”

沈晴月却拧着眉想了想,道,

“我是不会说,但是秦月就不一定了。”

“秦月?秦月不是死了吗?”

许云婧苍白着脸色,咬着牙,道,

“你以为我是那么好骗的,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也不怕拉你一个垫背的!宫”

沈晴月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话还没说完,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说着又叹了口气,

“你以为文琰为什么会娶我?司敬堂又为什么跟我纠缠不行?”

许云婧没说话,等着她的后话,果然,沈晴月叹了口气,

“那是因为这具身体里,住着沈晴月的灵魂。”

许云婧果真冷笑起来,

“你以为我回信?”

“难道你没有发现我现在跟刚刚不像是一个人吗?”

许云婧白着脸,不说话了。的确不是一个人,她无法解释。

沈晴月又道,

“我们现在说的话,她其实都可以听得见的,如果她醒了,想起来了,一不小心说出去了,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伤了她,这我可帮不了你。”

许云婧果真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的想要站稳,沈晴月眼神一变,突然猛地将她推倒在地,许云婧来不及喊出声,就昏了过去。

沈晴月冷笑一声,然后伸手在自己后脑上砍了一下,她身子一软,就昏倒在地。

不到五分钟时间,秦月就醒了过来,迷迷糊糊闻到一股子血腥味,然后睁眼一看,整个人吓坏了,许云婧就躺在不远处,身下全是血迹,秦月腿有些发软,哆哆嗦嗦的走过去,伸手碰了碰她,没动,她大叫一声,冲了出去······

“文琰,出,出事了,到处,到处都是血······”

秦月兴许是吓坏了,嘴唇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像是见到鬼一样失魂落魄,文琰吓了一跳,握住她的手,低声道,

“怎么回事,哪里受伤了?”

“受伤?”

秦月抓住这两个字眼,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突然抱着头尖叫起来。

文琰按住她,生怕她一个冲动,伤到了孩子。

“丫头,别怕,是我。”

文琰一遍遍在她耳边安慰,秦月才微微回过神,然后抓着文琰的胳,泪水一颗颗往下掉,

“文琰,血,到处都是血,我杀了人,不,不是我杀的······”

秦月语无伦次,文琰心里却更加紧张,还没来得及多问,走廊上就传来一阵惊悚的女声,

“死人啦!”

秦月的脸色更白了,文琰眉头一皱,抓住秦月道,

“乖,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秦月痛苦的摇着头,

“我不知道,我一醒来,许云婧就浑身是血的躺在我身边,而我受伤全都是血。我好怕,文琰,我没有碰她,我没有······”

“乖,不怕,我知道不是你,别怕······”

文琰低声安慰着,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不一会儿,张进就赶了过来,

“文总,怎么了?”

张进说话有些小喘,看样子,应该是急匆匆的赶来的,文琰凝眉道,

“先照顾好她,我过去看看情况。”

张进有些受宠若惊,立马道,

“文总,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嫂子。”

文琰点了点头,转过身拍了拍秦月的肩膀,低声道,

“乖,你好好呆在这里,我一会儿就过来。”

秦月还是的手慢慢松开,然后看着他,轻声道,

“文琰,你相信我吗?”

“相信。”

几乎没有犹豫,男人就说出了口。

秦月唇角勾了勾,然后伸手抱住他,低声道,

“谢谢。”

秦月抱着文琰,脑海中闪过许多记忆碎片,她看见有人将许云婧推了出去,那个人是她,又不是她······

“怎么?敢做不敢认?”

成骄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冷笑出声,

“你真以为自己的计划那么严密吗?”

成骄伸手摸索着她的嘴唇,低声道,

“我怎么也没想到,当年的乖巧的小白兔,会变成吃人的恶魔,沈晴月,你可真是让我意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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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晴月浑身哆嗦,捏紧拳头哑声道,

“这都只是你的猜测,我有什么理由跟许云婧合谋害秦月,我根本不认识她!”

成骄一把甩开她,拿出手帕像是拿到脏东西一样,将手指擦

tang了擦,然后冷笑道,

“你觉得我像是信口开河的人?”

沈晴月抿着唇脸色苍白,成骄勾了勾唇角,

“你以为在我发现秦月的时候会放她一个人不管?”

自从知道寄存在沈晴月身上的是秦月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解释通了,激动只是片刻,冷静下来之后,他就暗中让人保护秦月,他容不得她再一次消失,所以那次洗手间的事,他从头到尾都知道,也稳操胜券秦月会来找他。

沈晴月脸上的神色出现了一丝裂痕,她咬着唇,厉声道,

“是,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想杀了我吗?”

说到这里她冷笑了一声,

“你杀了我,她也会死,你下的去手吗!”

成骄轻笑了一声,眼底尽是嘲讽,但却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淡淡道,

“你找我什么事?”

沈晴月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就算成骄再有能耐,只要抓着这个软肋,就由不得他不听她的,尽管这个软骨,让她恨得浑身发疼。

“娶我。”

沈晴月微微张口,淡淡的吐出这两个字,成骄动作一顿,转身看着她,沈晴月的眼神灼热,显然已经陷入了某种癫狂的状态,他垂了垂眸子,没说话。

沈晴月勾了勾唇角,眼中尽是恨意,

“如果这是秦月,恐怕你早就迫不及待了吧!”

“还是说,你介意她肚子里怀着别人的种!”

成骄又抬起眸子,许久才缓缓道,

“沈晴月,这个决定是你自己做的,不要后悔!”

沈晴月笑了,像是个娇羞的少女,轻声道,

“我最想嫁的人就是你,怎么会后悔,成骄,我很爱你。”

成骄没说话,转过身看着前方,眼中的讥诮跟厌恶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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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万美金!我要她彻底消失。”

昏暗的房间,低沉的男声,一切显得神秘又诡异,电话那头有人桀桀的笑着。

“你是我见过出手最大方的客人了。”

男人没理会他这句话的意思,只是沉着脸色道,

“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做不好,马尔斯,你知道后果的。”

那边人又笑了笑,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吧。”

挂了电、话,还一会儿,黑暗中的人影才走出来,直接进了一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床上的女人睡得很沉,他站在原地看着她,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然后微微下移,在她的脖颈处停下,然后手微微收紧,再收紧,就在床上人脸色开始变得通红的时候,他猛地松开手,然后站起身,双手微微有些颤抖,许久之后,抑制住自己的颤抖,将桌上的杯子拿走,轻轻又离开了。

床上的人只是翻了身,继续睡着,嘴角挂着甜甜的笑,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

秦月离开的那天晚上,文琰在病房里呆了整整一晚,就连文皓通知他赵子琪已经脱离危险,他也只是冷了半响,然后缓缓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文皓看着他这个样子着实担心,但是现在他已经无能为力,当初求神父留住秦月那一缕魂魄,已经算是逆天而行了,现在就像神父说的,听天由命吧,只有秦月求生意志够坚强,才有可能胜出,但是这话,他不能跟文琰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所以整整一晚,文皓都没有再来打扰他,天微微亮的时候,文琰才挪动了一下步子,一个动作维持太久,两条腿都僵硬了,他缓和了一会儿,才慢慢从里面出来,一打开门,走廊上的消毒水味就飘入嗅觉,他厌恶的皱了皱眉,走了两步,突然顿住,不远处,坐着轮椅的秦振中苍老的双眸就那么带着期待的看着他,文琰脸色未变,就像没有看到一样,绕过他就要离开,秦振中突然转头轮椅调整方向,挡在他面前,哑声道,

“文,文琰,我们能谈谈吗?”

文琰冷冷勾了勾唇角,

“谈什么,我们有什么好谈的,秦先生,我们之间除了比水还淡薄的血缘关系,什么都没有,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说完就要离开,秦振中突然颤抖着喊道,

“你们每个人都埋怨我,恨我,有没有为我考虑过,我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莫云不说,她觉得我应该什么都知道,应该什么都考虑到,你不说,你觉得我愧对了你母亲,引狼入室,害了你们一家,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当年我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孩子,我被家族捆绑,被父亲束缚,我没有天赋,却要硬生生接受秦家这份家业,有没有人为我想过,站在我的立场,我有多少选择,文琰,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可是,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次做个好父亲的机会。”

文琰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却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忍不住嘲讽的笑了起来,

“是,你最无辜,你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你都做了些什么,为了你所谓的爱情,你牺牲了多少人,秦月的母亲,秦月,她们难道就活该吗,她是你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啊,你怎么忍心那么对她,一直不知道,为了守住你说的那份遗嘱,她到死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可你呢,你配做她的父亲吗,你午夜梦回的时候就不会心虚吗,她也是你养大的孩子!”

秦振中整个人颤抖起来,他对苏凝雪和秦月母子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只是这么多年的执念,让他选择性的去无视,现在这些愧疚被文琰这么赤、裸、裸的剥开,放在眼前,他只觉得血淋淋的痛楚席卷而来,他这一生,过得荒唐,痴迷,为了一个原本就不存在诺言,辜负了多少人,苏凝雪是他最先辜负的,然后是她的女儿秦月,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有梦到过她们,他原本可以成全所有人的幸福,却因为他造成了所有人的痛苦,司家,秦家,苏家,文家,他这一辈子都无法挽回年轻时候犯下的错,他所有的执念,在见到莫云的那一刻,已经没有最初那份激动了,是他错了。从头错到尾······

文琰没有时间理会他,只是冷冷道,

“就算你是我生父又怎么样,我的事由不得你插手,秦先生,我们之间从前是陌生人,以后也会是陌生人,你没有任何权利插手我的,或者是文家的事。”

秦振中张了张嘴,许久才轻声道,

“你,能不能,能不能看在你跟敬堂是亲兄弟的份上,不要做得那么绝······”

文琰握住他的手,然后缓缓将他的手拿开,淡淡道,

“我放过他,以为他救了我儿子,但是司连珍,死一万次都不够!”

说完也不看秦振中的表情,迈开步子离开了。

秦振中脸色煞白,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几岁,整个人苍老的不成样子,他苦笑一声,然后摇着轮椅去了那个他看了很久的病房,三十多年是是非非,也该是个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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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骄的别墅,沈晴月醒来后,微微勾了勾唇角,她终于可以醒过来了,今天,如无意外,成骄将会对外宣布他们订婚的消息,真是愉悦的一天,想着,嘴角就住不住的上扬,突然胃里翻涌起来,她没有一皱,捂着嘴巴就跑去了洗手间。

“呕——呕——”

沈晴月对着马桶吐了好一会儿,胃里才稍微舒服点,她抬头看着镜子里越发成熟的自己,手不可抑制的摸上了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三个月了这个孩子,她心中微微一颤,接着脸色又变得阴沉起来,每每想到这个孩子是她跟文琰的她就打心眼儿里恶心,在她看来,文琰有什么好,利用秦月这个蠢货,哪里值得她付出这么多,秦月这种没有脑子的女人,跟沈蓉月如出一辙,成骄又是哪里看上了她,执着这么多年,甚至容忍成骄当年利用她做替身,而现在,她要彻底抛开这个阴影,这个世上再没有秦月这个人,只有沈晴月,所以这个孩子,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一会儿去医院检查一下。”

沈晴月还在对着镜子发呆,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成骄应该是听到了她的呕吐的声音,沈晴月洗了洗手,漱了漱口,然后打开门,垂了垂眸子,低声道,

“我没有病,去医院做什么?”

成骄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缓缓道,

“不是看你,你看你肚子里的孩子。”

沈晴月一愣,然后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还要留下这个孩子?”

“为什么不可以?”

“这可是文琰的孩子!”

“我知道!”

成骄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

沈晴月突然笑了起来,

“成骄,你真的疯了!”

成骄也笑了,

“我是疯了,所以不要轻易惹怒我,也不要动任何心思伤害你肚子里的孩子,否则,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让你再无翻身之日!”

沈晴月身子颤了颤,看着成骄离开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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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骄在楼下等了十分钟,沈晴月才从楼上下来,成骄给她开了车门,缓缓道,

“上车。”

沈晴月没说话,乖巧的上了车。

车子一启动,成骄才道,

“一会儿在医院无论碰上什么人都不要乱说话,特别是文琰,别让她看出你不是秦月,否则,你的命,我可不指望保得住,文琰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舍得下手,你他一样不在乎!”

沈晴月脸色微微变了变,接着又轻声道,

“成骄,你是在关心我吗?”

成骄没说话,只是滑动着手中的平板,在观察股票走势。

沈晴月脸上露出一些欢喜,成骄对她也不是没有

感情的,只要有这张脸,再加上她的手段,他就不信成骄会无动于衷!

她没看见的角度,成骄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他是需要她跟他对文琰演一出戏,让文琰对秦月死心,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她会怜惜?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医院还是昨天的那家,沈晴月下意识的看成骄,成骄面无表情,她猜不透。

跟着成骄一下车,周围立马围了一圈狗仔,成骄护着她,媒体一看见这种情况,照片拍的更起劲。

“沈小姐,外界都说您是潜、规则上位,请问这是真的吗?”

“对于文总东山再起,您有什么话要说吗?”

“您现在跟成先生在一起是离婚之前还是之后?”

“······”

一个接一个的犀利的问题接踵而来,沈晴月皱着眉,躲在成骄的怀里,一句话都没有说,成骄也一直没说话,在保镖的护送下,他们进了医院,走了特殊通道,上了楼,电梯里,成骄低声道,

“文琰的儿子也在,一会儿不要让人看出来。”

沈晴月点了点头,眼中有些不耐烦。

在成骄的提前安排下,沈晴月先去做了一个产检,从检查室出来,就看见了文琰,她心尖儿猛地一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是秦月在痛,她掐着手指,好一会儿,才将这种情绪压制过去,然后面表情的看着他。

文琰走过去,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哑声道,

“为什么消失,你去哪里了?”

沈晴月冷笑一声,推开他,冷冷道,

“跟你有关系吗?我为什么要该诉你,文先生,我们离婚了,别再来纠缠我!”

文琰却笑了,

“丫头,你不乖,你要是真不想见我,为什么还要来做产检,为什么偏偏还来这家医院?”

沈晴月嗤笑,

“文总,您真以为自个儿是皇帝,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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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