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心竹笑了笑,“人亦有言,柔则茹之,刚则吐之。不必理会他们的言语,以前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皇上来也不来,都不会改变什么。”
“娘娘,难道皇上真得不会来了吗?”
孟心竹合上书页,“十年来竹苑不是都是过着没有皇上的日子吗?”
“那是因为皇上没有注意过竹苑呀,如今既然已经受到皇上的重视,又怎么可以回去呢?不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吗?娘娘,请恕如儿大胆,娘娘现在不应该在这里看书,而应该去重新夺回皇上的注意。月妃可以专宠,娘娘为何不可?娘娘也有这个本事的,不是吗?”如儿皱眉说。
孟心竹盯着如儿看了好一会,不由地叹口气,宏德龙湫说得对,竹苑已经打破了他的沉静,也就注定它也不可能沉静。一直过着平淡的生活,人们会习惯,但经历过波澜后再回到平淡,人们就会不适应。
她将书放在吊床上,慢慢站起身,“我要出去走走。”
陈公公瞪了瞪如儿,匆匆跟上孟心竹。
孟心竹离开竹苑,却径直往冷宫方向走去,陈公公跟在后,好一会他才说:“娘娘,请莫责怪如儿,她……”
“我知道,她也是受了委曲,其实她的话不是没有道理。”陈公公抬头看看竹妃,心中暗想娘娘是不是想通了。
可是他没有听到孟心竹心中的话:“只是可惜,我不是她想像中的后妃。”
以前逛御花园,都是在皇宫的东部,那里的风景最好,又有康定湖。
而皇宫北区偏僻,也没有什么好风景,唯一的好处就是人比较少,很安静。
孟心竹止步在冷宫前,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里,望着紧闭的大门,她不禁地想起竹妃。当初答应竹妃的请求,她并没有想到会走到这一步,这一切还真是应了一句老话——变化大于计划。
走过冷宫,孟心竹站在一处杂草丛中,这里恐怕是皇宫中最偏的地方,都没有人来管理。孟心竹的目光被草丛里的一棵老梅树吸引了,在四君子里,她最喜欢的是竹,其次就是梅,轻轻抚着梅枝,她不由地说:“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原来娘娘也喜欢梅花,”陈公公站在她旁边,“坤月殿旁边有一片梅园,一到冬季,梅花开得可漂亮。以前娘娘身子弱,出不得竹苑,如今娘娘倒是可以赏赏梅了。”
冬天?孟心竹一愣,现在已经是夏末了,距离冬季还有四五个月,自己会这个皇宫里待那么久吗?
陈公公继续说:“到了冬季,皇宫里除了梅园赏梅外,还有一处最美的景色,就是冰封康定湖。”
孟心竹转过身,“冰封康定湖?你是说整个康定湖都结了冰?”
“是呀。每次康定湖一冰封,皇上就会带着后妃冰上游湖呢。”
天啦,那么大的康定湖居然可以被冰封,而且结的冰已经厚到可以容人步行,这里的冬天该有多冷呀?
孟心竹摇摇头,虽然很喜欢冬天的雪,但同时她最怕的也是冬天的冷。回想着竹妃衣柜里曾经看到过的棉衣,她不由地大皱眉头,竹妃生于南方,到月国水土不服恐怕也是不适应这里寒冷的天气吧。而且她很难想像那样的衣服,自己到底要穿多少件才可以保证体温。看样子无论自己是否可能待到冬季,也需要做一些越冬的准备了。
回到竹苑,孟心竹便拿出那颗珍珠,她仔细地看看了,这颗珍珠就算在现代社会里也是难以求得的极品,“小陈子,你把这个处理了。”
“娘娘,这可是皇上的赏赐呀。”
“那又怎么样,既然给了我,就由我处理。”孟心竹笑了笑,“你把它处理了,多少价值我不管,只需要弄个十几二十斤的羊毛回来就可以了。”
陈公公有些愕然地看着竹妃,用珍珠换羊毛,这是什么买卖呀?他一脸茫然的离开了。
竹苑院墙外的小昭也是一脸不解,这个竹妃到底想干嘛?她要那些羊毛干什么呢?他知道最近这段时间皇上冷落了竹苑,令宫里众人的巴结对象又有所偏移,可是这个竹妃似乎并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就如她所说,之前如何生活现在还怎么生活,她就这么不在意皇上吗?
宏德龙湫批完今天最后一本奏章,好好伸了个懒腰,他从衣袖里拿出那一束发卷,已经有十天没见过竹妃,甚至也没让明公公去看看她过得如何。
想起她之前对自己不冷不热的,这次自己就好好让她冷静一下。虽然下了狠心,但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失落,现在每天只能拿着她的发卷以解思念,还有一个多月,真是难熬呀!
小昭静静地走进御书房,知道竹妃命陈公公拿珍珠去换羊毛,他便吩咐手下出面,买了那珍珠,将十斤上等羊毛与及余下的银子都交给陈公公,他还真想看看竹妃下一步会出什么奇招。
皇上坐在龙椅上,又在看那束发卷,这是在找到竹妃之前他经常做的事。小昭不由地摇摇头,既然如此想念,又为什么不见她呢?竹妃那边倒没什么,皇上却反而放不下了。
“小昭,从哪里回来?”
“回皇上,臣刚刚出宫办了件事。”
宏德龙湫点点头,“随朕到月康山去一趟吧。”
“是!”
玉儿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宫里的事她也听说了,她想像不出突然被冷落的竹妃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她不由地叹气。
“玉儿,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叹气呀?”十皇子笑着走向她。
“我在想皇嫂的事,你说皇上怎么就突然不理皇嫂了呢?”
宏德龙浩挑挑眉,“我又不是皇上,怎么会知道?”他已经从九皇叔那里听到了孟心竹那天的一番“食”论,这个皇嫂的言论再次令他从心里佩服,相信皇兄也应该是同样的感受,可是为什么不更喜欢,反而突然冷淡了呢?难道皇兄已经发现有什么不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