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发泄吗?我当然是在发泄!
此时,诗词选拔赛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而我却只能在这里窝着。珍姨现在焦急万分,杜小梦此刻得意洋洋。
我失去唯一可以露脸的机会,心头像一块石头在压着我的心,令我难以呼吸,难以苟延残喘。我只能拼命地戳手指,一直戳到手指麻木不堪,才会觉得好受一点。
当然,最关键的是杜小梦对我的态度依然盛气凌人,依然高高在上。她算什么东西?若不是我,她的人生命运已经改变,甚至有可能破罐子破摔,学习一落千丈,沦落为赵刚强的玩物。
我想哭,可又哭不出来。但我也不能闲着,一闲着脑子里就像煮沸的水,不停地咕嘟。只有麻木,只有忙碌,我才能短暂地忘记痛苦。
“要不要来支烟?”春哥脸上永远挂着那一抹不太正经地笑,似嘲讽、似安慰,反正让人琢磨不透。他摸出一支烟递给我,我想了想,接过烟目光落在他的小手指上。
确切地说是半截小手指,像铅笔头粗细大小,断裂处刃口整齐,很显然,是利刃斩断。
“嘿嘿,忘记戴指套了。”春哥自嘲道,“哥现在像古代的太监,残缺不全的身体呢。”
“咳咳……咳咳……”我吸了一口烟,呛的喘不过气,眼泪都流出来了,“这烟劲很大,唉,降不住呢。”
春哥一屁股坐在灶台上,说吸烟不要急,要慢慢吸,就像对待女人一样,不能莽撞,懂不懂?当你降伏香烟的时候,也就读懂了女人。女人嘛,看起来火辣辣,吃起来却别有一番韵味。
女人怎么能跟香烟比?不,香烟怎么能跟女人比?
我对他的话不以为然,至少珍姨就不像香烟,和颜悦色。不过,我按照他的方法吸了几口,依然无法接受香烟的滋味,索性掐灭,放在一旁。然后继续在沙子里戳手指。
春哥也不吭声,坐在灶台上背靠墙壁,神仙般地一边吸着烟,一边看着我戳沙子。
他看了一会儿后,突然说道:“兄弟啊,这活虽是技术活,可在过去,那是下九流。嗯,其实在现在,也是下九流的事,你确定要学?”
我呼呼地喘着粗气说道:“我只是想学你单手夹馄饨!学会了去女人面前装逼。至于偷东西嘛——”
“哎,我警告你,我们这里从来都不提偷这个字,只有拿,懂不懂?是拿!你以后再说错,我就掌你的嘴。”春哥一边笑一边说着,“你的这个练法是女人练法,太慢了,男人都是直接往墙上戳。”
往墙上戳?我傻乎乎地愣住了,看着春哥往墙上轻轻一戳,食指和中指同时接触到墙面。心说这也太牛逼了吧!你能我也能。
我擦掉手上的沙子,对着旁边的墙使劲一戳。
“啊……”我的中指像断了一样,疼痛难忍,左手直接抓住,抱在肚子上又蹦又跳。
“哈哈!对自己下手也太狠了吧!”春哥坏笑着摇头,让我顿时觉得他是在捉弄我。
我使劲揉搓,甩手,好一阵子,才觉得疼痛没那么厉害,这才看了看手指。指头有点炽热,甚至有点肿胀,尤其是关节相接的地方,摸上去还是疼。
“柜子里有红花油,自己去拿来抹上。呵呵……”春哥嘴朝外一努,示意在柜子的位置。
我急忙过去拿了红花油涂抹在中指上,轻轻搓揉。这下好了,不需要再练这玩意了。
过了好一会儿,快到中午时候,小梅和豆豆都起床了。一起去外边吃饭。
很奇怪的是,他们在一起,从不谈论盗窃的事,反而聊明星的花边新闻,什么范冰冰啦,范丞丞啦,张柏芝和王菲的狗血剧啦等。
吃完饭,春哥喊我去上网玩游戏。我不敢去,因为珍姨已经知道这附近大大小小的网吧,她没准正在到处寻找我呢。
我跟小梅和豆豆回住处。小梅对我依然不爽,除了冷言冷语外,正眼都不瞅我。我扪心自问,似乎也没得罪她。豆豆很欢迎我,缠着我教她学习。
其实我是半瓶子醋,自己是个学渣,乳臭未干,哪里做的了老师?好在豆豆的底子实在是差,我马马虎虎地教她,她也就马马虎虎地学。
今天我实在是心不在焉,心里还挂念着诗词选拔赛。
我想知道结果,是不是我弃权,杜小梦就能参加选拔?按照道理不应该啊,可她的表情却像是已经搞定了一切。
马马虎虎地教豆豆学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有点困,就躺在沙发上睡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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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醒来时,春哥还没回来,小梅收拾衣服准备出门干活。我看了看表,快放学了。一骨碌翻身站起,实在憋的难受就跟豆豆打了个招呼,然后往学校跑。
我想知道选拔赛的结果,想知道杜小梦到底有没有晋级。
一口气跑到校门口,躲到一边等着。
很快,放学铃响起,学生像潮水般从教学楼窜出。我看到杜小梦、柳如雪和李晴明说说笑笑走出来,急忙缩回头,心砰砰直跳。看样子她似乎心得意满。
“贱女人!”我恨恨地小声骂了一句,缩在墙角看着她们逐渐走远。过了一会儿,忽然看到林朋慢悠悠走出来,忙把他拦住,拖到一边。
林朋吓了一跳,看清是我之后,立刻嚷嚷道:“你还活着啊,小怂包。我以为你被打死了呢,对了,老班今天问了你好几次,非常生气,像吃了火药,妈的,还给我一巴掌,嗯,不过我不恨她,香着呢……”
我不想听他絮叨,打断他的话,问道:“诗词选拔赛怎么样了?我们班谁去了?”
“杜小梦啊!除了她还有谁?她顶替你与陈晨搭档,已经进入四强了。明天上午还有一场,决出谁是胜者。”林朋盯着我,不忘记嘲讽道,“你咋了?还想着一鸣惊人露脸吗?得了吧,你就跟我一起做一个千年学渣吧!走,去网吧玩游戏……”
我不理他,撒腿就跑,因为我看到珍姨从学校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