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太累了,力不从心
这张照片是很多年前拍摄的,当时,他只有二十岁,正在首都最著名的学府上大学,那时候的他,青春洋溢,风华正茂……
突然,谷永淳拆开相框,一张两寸的小照片从那张全家福后面掉了出来。
他把小照片放在掌心,这张照片是黑白色的,已经泛黄了,显得很陈旧,不知道是不是被太多次捏在手里,照片边缘微微的有点黑。
年代久远,照片隐约有些模糊,不过,在他看来,却特别的清晰。
照片上,是他和她,那个深埋在他心底很多年的她,他们并肩坐在书桌前,他表情淡漠,而她却笑靥如花。看着照片上的她时,他仿若又看见她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头微微一偏,娇嗔的叫:“三哥。”
还有那一晚,他低声问她,“疼不疼?”她艳若桃李,害羞得将脸藏进他怀里,微微点头,却好久都不敢抬头看他。甚至之后好几天,都躲着他,直到他将她堵在门口,“还躲我?”她脸红透了,头低着,那娇羞的样子,他一辈子都记得。
她怀孕了,妊娠反应特别重,吐得稀里哗啦的,难受极了时,便生气的指责他祸害她,不许他睡床上,怕他又……后来,他只得抱着被子睡客厅,当时一大家子人都住在大院里,他被赶出房,还让两个兄长好一阵嘲笑。
被嘲笑后,她也红着脸,只得让他回房,却只让他睡地上。她半夜难受得很,又趴在床沿娇娇的叫他:“三哥,我不舒服……”
他便顺势上了床,搂住她,“哪里不舒服?”
“心里……”
而他自然是趁机占了便宜。
手机震动的声音,打断了谷永淳的回忆,看着手机上显示名字,他皱了皱眉,等了好久,他才接听。
“永淳。”何舒云温婉的说,“嬷嬷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谷永淳的目光并未从照片上移开,心底微疼,语气淡漠:“我在开会。”
“哦。”何舒云的声音很失望。
谷永淳皱了皱眉,挂了电话。不可否认,何舒云是个很好的伴侣,孝顺父母,善待亲友,知性,大方,对他也很好。唯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她喜欢干涉他的生活,包括他吃饭穿衣,说得好听是体贴入微,说得不好听就是让他没有任何隐私了。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糟糕。
他与何舒云的结合,与那个年代的很多夫妻一样,都是父母之命。
在结婚之前,他认识何舒云,却从未曾认真看过一眼。
婚后,他对她,很漠然。直到有一晚,她问他,“你是不是讨厌我,所以才不愿意碰我?”而后,她低声哭着诉说对他的爱慕,说她已经爱慕他很多年了。
那一刻,谷永淳很是动容,何舒云诉说对他的爱,就像他深爱着另一个“她……”一样。而他,被何舒云的一句“何不珍惜眼前人……”而打动。
后来,他也曾试着打开心扉,可却始终无法真正的接受何舒云,而后,他很快下派到地方,近十年,才又回到首都,这么多年来,他们相敬如傧。
谷永淳的手指摩挲着那张黑白照片,这是那个她留下来唯一的一张照片,也是他今生唯一的念想。而在他记忆深处,她最后一次定格的画面,是她站在门口,噘着嘴,眼底含泪的生气样子。
瞬间,谷永淳心痛,那种痛,沁入筋骨,漫延到全身。
宋轻歌,是他迄今为止,遇到过最像那个“她……”的人,面容有七八分相似,特别是她笑起来,还有倔强的时候,神情几乎一模一样。明知道宋轻歌与那个“她……”没有丝毫关系,可爱屋及乌,他对轻歌,还是多了些许关注。
而他发现,宋轻歌身上,总有种吸引他的力量,这种力量,并不仅仅是因为她跟某个“她……”很像,是一种说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的身份,有些事,自然是不能做得太直接了,于是,他暗地授意,对宋雅茹进行酌情减刑,而演奏会,则是他有意促成的,也是能让她重新找回自信的方式,他希望在背后默默的帮助她,让她重新找回自信,重新回到以前的那个她。
他做的一切,江辰默默看在眼底,竟然提说,找处房子“养……”着宋轻歌,当时,谷永淳微怔之后斥责了江辰。
其实,谷永淳关注她,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觊觎,而是一种莫明的爱护,还有种默默的成全,甚至,他不希望宋轻歌知道他为她做的一切。他只希望,她能幸福快乐,能让她偶尔看见她,只是站在人群最后默默的看着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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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里。
何舒云费了好些口舌才把嬷嬷留宿,又侍候着她洗漱,等嬷嬷睡下了,她才出来,刚关上门,便见大门打开,谷心蕾回来了,她用力的一脚踢门,弄出很大的声响。
“心蕾,轻点声。”何舒云皱了皱眉,低声说:“嬷嬷刚睡着。”
谷心蕾走过来,满不在乎的说,“妈,不过是个奶妈,你用得着这样低声下气的侍候吗?”
“把嘴给我闭好,小心被你爸听见了。”对这个不懂事的女儿,何舒云真的头疼。
“又唬我。”谷心蕾笑着说,她可精明着呢,“我爸应该没回家,车都不在院里。”
说到谷永淳,何舒云心里微凉,最近他都住在办公室里,若不是为了讨好他,让他回家住,她又怎么会刻意讨好老嬷嬷?将她接到家里来?
“我累了,睡去了。”谷心蕾打了个哈欠,上楼了。
“心蕾!”谷心蕾从她身边经过,何舒云闻到了她身上的烟味和酒味,皱了皱眉,跟了上去,“你又抽烟喝酒了?”
“妈--”谷心蕾嘟着嘴,“喝酒抽烟不犯法吧,况且我都成年了,不算什么吧!”
“是不算什么。”何舒云叮嘱着,“可你得顾忌你爸……你这样子,要是传到他耳朵里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呃!
谷心蕾并不在意,大大咧咧的说,“妈,你放心,跟我玩的都是大院里的人,他们不敢乱嚼舌根的。”还是在首都好啊,她可以横着走,不像在Z市,一个小小的派出所警员都敢给她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