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的事情就且由它去,况且,赵乐臣于路铭希来说,是上一世的一个心结,一块伤疤,而这一世,赵乐臣不过只是路人而已。
那些痛过伤过的人,到最后不也又回归正轨了么?更何况,就算是在上一世,他们也不曾正式开始。
路铭希扬着和煦的笑意,正好和那明媚的阳光相互辉映。当她终于将这个心结放下,拆开之后,路铭希的整颗心,又被先前那强烈的快感所包围。
——她得到了秦晓丹的词,甚至,三天之后,她还能发现秦晓丹不为人知的作曲才华。
就如同孩子们得到心爱的玩具,总想在第一时间和小伙伴分享喜悦的心情一般,路铭希无法按捺住心头的快意,急急从另外一边的裤包掏出手机,打开最近通话列表,而手机光标停留在第一个联系人“瑞哥”时,路铭希又迟迟没有拨通。
目前来看,她想通过发片来重振旗鼓的计划,只有张瑞知道,取得她最想得到的词的时候,第一时间和张瑞分享,也是理所当然,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这一刻,脑海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路铭希,不,还有一个人,比张瑞重要,还有一个人,才是她最想分享的对象。
是了,还有那么一个人。
这并不是一件多么难以抉择的事情,所以,在路铭希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声音,并没有另外一个唱反调的小人儿,反而是那个声音所提醒她的那一个人的影像,在脑海里越发清晰,路铭希淡然一笑,指尖轻触手机键盘之间,最近通话列表变成了通讯录列表,而拨打的对象,也从张瑞变成了苏禾。
这是个低调又冷清的男人,即便是在彩铃最为流行的年代,他的手机接通音也是一沉不变的“嘟嘟”声,可这又是一个干脆利落的男人,因为,每一次当路铭希听到第一声“嘟”之后,取而代之的则是男人低沉又有些许期待的声音。
不知道是所有人都是这样,还是只因这个人是路铭希,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他从来不舍得她等待一样。
“喂。”
还是老样子,明明讲完这一个字之后,都能清晰地听到他刻意忍住的呼吸声,但偏偏还得装出特别沉着的口吻,路铭希无声地绽开笑意,严肃中又特地将声音放至最柔和的状态:“在做什么?”
苏禾直直地看着眼前电脑显示器上顾斐传来的新居实景,脸不红心不跳地淡淡道:“看书。”
“哦?这么闲?在看什么书?”
什么书?苏禾不自然地清咳一声,视线急忙拉到旁边的书柜一角,照着第一眼所看到的那一本书的书脊处慢条斯理地对着手机话筒逐字阅读:“演员的,自,我修养。”
电话的那一边,路铭希已然快要笑到绷不住了,明明知道他在骗人,明明知道他在掩饰什么,但她就是不想拆穿他——虽然她不是特别了解他,但她清楚,这样的他,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
难得看到一向正儿八经的他也会睁眼说瞎话,路铭希暂且放下之前想要分享的事儿,极有兴趣地配合着他演下去,“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写的那一本?咦?世道很不景气么?怎么堂堂综艺界一哥也准备进军演艺界了?”
“……”
一向主持风格以幽默风趣和睿智博学闻名的苏禾,此时此刻,他懂得了什么叫语塞。
“云视当家主持人,《禾碧在一起》栏目组的台柱子居然开始研习演技?啧……你都这样了,那叫我这种小透明以后还怎么混呀?”
“……”
一向被外界认为是最毒舌最腹黑的天蝎座的苏禾,此时此刻,他懂得了什么叫沉默是金。
“我还以为我解封后前途一片大好,想不到啊想不到,后有新人炸桥不说,前面又跑出一个大神挡道。”
一向……
“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家具?”
“哈?”
虽然是无力还口,但出道三年一直从事主持人并且还是一流主持人的苏禾,没点儿实力还怎么混到今天?这不,当下这一发机智的转移话题,就成功的堵住了电话那头的那位年轻女人的嘴,主动权再次回归到苏禾手上。
“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家具?”
再一次的重复,使路铭希的思维被苏禾牵着回归到正途,虽然转移话题是成功了,但却弄得路铭希不明所以,“问这个做什么?”
做什么问这个?苏禾轻轻牵起嘴角,这个问题,她今天不打电话来,他也得打过去问,但到底是为什么这么问,现在,还不是公布答案的时候,“回答就好。”
路铭希撇了撇嘴,这样的对话模式她再清楚不过,苏禾的这句话,言下之意便是回答了也不会告诉她为什么要这么问呗,懊恼归懊恼,路铭希还是听话地说出了答案:“白色,但是不能只有白色,唔……再用蓝色或者黄色点缀。”
“嗯。”
果然……
以前,他要她配合传绯闻,也只是知会完她之后就不会再告诉她详细计划。
以前,他说他会帮她脱离雪藏,也只是让她跟他离开外婆家,就不再多说一个字。
以前,他帮她争取代言,也只是让她第二天早起,其他的细微末节,她一概不知。
他就是这样一个只会做又不肯说的人,他从来只会把结果放到她面前,甚至于连他和她确定关系时,没有言语上的表达,反而却是一计让她至今都余韵犹存的吻。
她讨厌他那强大的掌控欲,但她又欣喜于他那卓越的实行力,他就像是一个金牌编剧,而她,只要照着他的剧本走下去,都能遇见最惊喜的结局。
但……要不要按照他所写好的剧本一步一步往下走,决定权还是在她。
路铭希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空白,早已习惯苏禾这样卖关子的她,也不再纠结到底是什么事,她眼波一转,之前想分享的喜悦,到嘴边却变成了……“啊……对了!”
“嗯?”
即使只有一个字的回应,路铭希还是能察觉到他被吊起来的兴趣,路铭希心里一喜,又极力按捺住恶作剧的爽感,一本正经道:“没什么,我还有事,先这样,拜。”
“嘟嘟嘟嘟……”
“……”
这一头,苏禾忘了将电话移开,那连续不断的忙音,使他那张干净的脸瞬时染上了吃瘪的黑色。
那一头,路铭希将手机放回裤包中,那张清秀的脸庞上,满满的都是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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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无妨……情本伤……君已成双……辗转夜未央……”张瑞手里捏着路铭希献宝似的递给他的A3纸,逐字逐句地念着秦晓丹的百字令,可是从张瑞那念一句就疑惑不解地瞥一眼路铭希的神情来看,他着实不大能明白,这首百字令是怎么被路铭希当成宝贝的?“呃……妹子,我读书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路铭希大手一挥,“但说无妨。”
“那个……请问,这首古诗和歌词有什么关系?”
路铭希一把抢过印着百字令的A3纸,又爱惜地将纸上的皱褶抚平,她细细品读了几句,最后又冲着张瑞眨巴着眼道:“这就是歌词啊。”
“那请问……这种歌词得怎么唱?”
难得张瑞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本该是展现学识讽刺张瑞读书少的最佳时机,可路铭希脑子快速转了三圈之后,还是一脸无解,“我也不知道……”
“……你在逗我。”张瑞又把A3纸夺了过来,随便扫了两眼之后补充道:“不,是秦晓丹在逗你。”
“不会的。”
这一世,除了至亲之外,路铭希能全数相信的,便是苏禾,张瑞,以及秦晓丹,前面二者,是真心待她,而至于秦晓丹,他的才华则是得到了后世的认可。若说盲目相信,那也不为过,但她的盲目相信,却是有预见性的。
能邀到秦晓丹的词,就是一个突破性的成功,虽然这首百字令,如今放谁眼里都无法和正统的歌词相比拟,但路铭希始终相信,一向对自己的作品非常严苛的秦晓丹,是绝对不允许滥竽充数的事情发生的。
“秦晓丹告诉你该怎么唱了?”
“他说三天后给我曲和DEMO。”
“他会作曲?我操,吹吧!”张瑞一把将A3纸拍在餐厅的实木桌上,“你之前说这个人很有才华,看过他写的歌词,我相信也肯定你的说法,但是,妹子,请你告诉我,一个写词如此出色还会作曲的人,怎么到现在还默默无闻?呵,你千万别和我说什么大器晚成的传说,大器晚成这个成语的最佳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说明这人前期智商不足。”
“……”
路铭希被张瑞的谬论噎得一阵咳嗽,她想告诉张瑞,秦晓丹并不是什么前期智商不足,他至今默默无闻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家庭背景,并不需要他靠写词混饭吃,是因为他的挑剔,并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能唱他所写的词,更重要的是因为他的性格——一个秉承完美主意的偏执狂,没到他认为最好的地步,他宁愿隐于市。
可是,这一番话,当路铭希看到那张被张瑞拍在桌上倒着对着她的A3纸时,就忘了脱
作者有话要说:╮( ̄▽ ̄")╭ 爆字数了,看来只有下一章才能解开我搞了半天噱头的百字令的秘密,唔……不过好像也算不上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