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披着黑斗篷的人转脸像是望着程恪,身子不住的颤。
程恪跟护着我一眼,将她护在了身后:“快点。”
好熟悉的感觉,好像百十年前,就看过这一幕一样。
“程恪。”一个曼妙好听的声音终于是响起来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个得到身体的美貌菖蒲出现了。
在这个昏暗的地方,她像是自带着女神的光环,能将这里照的蓬荜生辉。
龚育之望着菖蒲,眯起眼睛:“不是说,你不打算现身么?”
“现在,由不得我了。”菖蒲答了这么一句,转眼望着程恪:“程恪,将你身后的人还给我。”
“还?”程恪一双桃花大眼沉下来,声音凛冽:“这么说,她是你的?”
那个披着黑斗篷的身影僵在了程恪的身后,一动也没能动。
“这话是个什么意思,程恪,你是不是想起了一些个事情了?”菖蒲一步一步迈着曼妙的脚步走过来,望向了程恪:“你死之前的事情。”
程恪的眼睛十分清明:“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帮她?”菖蒲有点沉不住气了:“你不该认识她吧?”
“我是不认识。”程恪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她救过陆荞,投桃报李也好,人情要还。”
“人情要还?”菖蒲咬了咬牙,说道:“你跟我的人情,又要怎么算?”
“一笔死账,算不清楚,就不算了。”程恪望着菖蒲:“我想让她走。”
菖蒲唇角一勾:“要不然,我告诉你她是谁?这样的话,你就可以知道她跟咱们之间的死账,到底有个什么关系。”。
“这个人的事情,我没兴趣。”程恪跟答应我的一样,坚持着就是不肯替那一码事。
我心里明白,程恪这样的态度,正是说明他想起来了。
“你……”。
而龚育之则也说道:“这件事情,我们也没有兴趣,我们感兴趣的,还是长生,你们的账慢慢算,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说着,和那个瘦削的中年男人消失在了程恪的视野之内。
菖蒲的脸色很不好看,而黑斗篷则像是脚上生根,打刚才到现在,一直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
看来,龚育之这次过来,是菖蒲想引出黑斗篷的手段,只要长生被我和程恪封印了,也就没有黑斗篷什么事了,她估计会眼不见为净躲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出现。
于菖蒲来说,这里,是引出了黑斗篷最后的机会。
她到底……想对黑斗篷做什么?
“菖蒲,你想要的一切,全得到了,”程恪沉沉的说道:“我们也不预备毁灭长生,你可以永远活下去,还想要什么?”“你知道,我想要你!”菖蒲望着程恪,有些失控似的大声说道:“你明明知道的!咱们为什么不能回到从前?是因为我缺失了一些个东西么?如果你在意的是我缺失的那些
个东西,那我就将那些个东西重新拿回来,咱们就可以跟以前一模一样了!”
菖蒲是想着找到了分魂,重新跟分魂合二为一,变回来以前的那个样子?
好一个跟以前一模一样!
“不管怎么样,事情发生过,就不可能回到从前。”就算菖蒲声嘶力竭,情深意切,程恪也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说道:“我跟你说过。”
这话一出口,菖蒲脸色大变不说,那个黑斗篷也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忽然一折身,迅捷的就从程恪身后跑走了。
菖蒲自然看见了,美目露出了一个凶光,望着那个黑斗篷,也要追上去。
程恪却将她给拦住了:“让她走。”
菖蒲的眼光又是不甘又是决绝:“不行!”
说着,甚至为了那个黑斗篷,抬手冲着程恪攻了过去。
她这是第一次,要跟程恪动手吧?
“菖蒲,你不要执迷不悟!”
“我不懂什么叫执迷不悟,我只知道,我失去的东西,就要一样一样全拿回来,属于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说着,菖蒲趁着一个间隙一扬手,忽然那些个绿色的藤蔓在缝隙之中穿了出来,奔着那个黑斗篷就追了过去。
破风声凌厉,在半空穿行而过,黑斗篷也很快,但是终究没能比过那些个利箭一样的藤蔓,被拦腰给缠上了!
程恪自然也看见了,转脸望向了菖蒲:“你非得这么做?”“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当然要把握住了,”菖蒲说到了这里,一双美目灼人的望着程恪:“程恪,你不会骗人,我看出来了,你早就想起来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了,是不是?
我们,是同一个人!只要重新将分魂给合二为一,那我们就还是以前的菖蒲!”
“就算是以前的菖蒲,也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她现在显然不想跟你合二为一。”
程恪望向了菖蒲:“放弃从前,那么难么!”
“对,是很难!我甚至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放弃!咱们有许多约定,你根本还没有践行!”菖蒲的纤纤玉指抓住了程恪修长的手臂:“你答应过我,你答应过我的!”
“约定确实有,”程恪面无表情将菖蒲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拿了下来:“可毁约的人是你,不是我。”
“程恪!”菖蒲是个百口莫辩的委屈模样,而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剧烈的门响出现在了我的耳边,而手腕上又有了牵扯我的力量。。
从阴阳御鬼之术里面清醒了过来,我回过头,看见了眼前的门正在被人狠狠的撞击着,但是因为门口的封印,撞门的人费尽周折,也没能得逞。
是龚育之和那个中年男人么……
龚家人……没事,他们进不来。
无视了耳边的噪音,继续一门心思去看程恪他们。
程恪现在已经将菖蒲紧紧抓在了他胳膊上的手给甩开了,转头望着的,是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
那个穿黑色斗篷的人不知所措,战战兢兢,像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今天会落到了这一个田地。程恪只是转了身,一步一步冲着她走,根本无视那个明艳的菖蒲在自己身后说了什么。